秦懷明抽絲剝繭,大致理出來了幾條信息:
第一,此事走法律途徑肯定不行,法律未必扯得清,幾方也都不愿意訴訟。
第二,兆基和鴻鑫的目的不是為了爭奪那塊地,其實根本目的是建樓盤賣房子,不會真正地因為那重復的部分而固執到底,所以可以談攏。
第三,姑姑黃淑芬是個關鍵人物,關鍵之處到底在哪里?需要進一步探索。但在項陽,她的知青經歷或許能對未來與她的談判增添籌碼。
第四,三步走:先解決花木場問題,再解決土地面積重合問題,然后才是兩家房地產企業的糾紛,最后是2000平方米大運會主場館征地問題。
第五,如果黃淑芬都解決不了,那就從黨紀國法角度深入調查之前合同的簽署,如果存在違法違紀情況的話,合同就是無效的。
第六,國慶回來,通過項陽插隊的理由,約見黃淑芬。
此后,秦懷明又跟幾個當年的街道干部、社區干部了解情況,這才知道,4年多前與鴻鑫簽訂土地出讓協議的股份公司董事長熊偉、村委主任熊祥,目前還是這個身份,尚未變更。
而7年前與兆基公司簽訂合同的洪貴倫、洪貴喜兩兄弟已經退居二線。
在鳳凰社區的白水村,洪家和熊家兩分天下,輪流坐莊,期間磕磕絆絆,并不是很和諧,跟甜坑村的形勢有點雷同,只不過,熊家勢力更為龐大罷了。
看來,在小小的村子里也講究一朝天子一朝臣。洪家剛下臺,熊家一上來就推翻了洪家的決策,把白水坳的地賣給鴻鑫,而且還有重合地塊。
此事,還涉及到兩個家族之間的紛爭。
秦懷明感到腦殼痛。
一路上,秦懷明不停打電話遙控指揮工作,做出決策,處理事情,有些問題還要跟柳慕白請示溝通。
國慶節長假期間,企業的廣告策劃業務是很多的,因此,顏可卿也是電話不斷,作為一家蒸蒸日上的廣告傳媒公司,業務多得接不過來,事情自然也就繁瑣,所以她帶著筆記本電腦和上網卡,在車上有時還打開電腦審定一些策劃方案、設計圖、視頻腳本、demo等。
尤其是,她的真實身份暴露以后,大項目接踵而至。她努力予以分辨,盡量少接政府的單,多接企業的,如此便相對單純一些。她的助手張小藝成長很快,現在基本上可以獨當一面,公司的副總經理也不錯,為她減輕了不少壓力。
只有小月閑得無聊,聽歌、說話或者呼呼大睡,總體也很乖。
俞晟看秦懷明打了多個電話都提到姑姑這個人,而且眉頭緊鎖,面露愁容,關切地問:“大哥,啥情況啊?需要幫忙嗎?”
秦懷明抬眼看了看他,道:“需要。你通過你們公安、政法內部系統,幫我查查黃淑芬這個人。”
“好。”俞晟立即應承下來。
等到在服務區休息時,俞晟打了幾個電話,將鳳凰社區黃淑芬的名字和身份證號發給了同事。
車子重新上路后不久,消息發了回來。俞晟將手機給秦懷明,秦懷明一看,上面的信息是:
黃淑芬,女,1947年生于上京,1968年大學畢業從上京下放到中原省項陽縣參與農村建設,1972年返回上京。1975年結婚,育有一子,1980年離婚,兒子留在上京,由前夫養育。
1981年南下新安,在一家報社工作過3年,后辭職經商,開了一家投融資公司。2002年退休,過著閑云野鶴般的逍遙生活。
這些只是基礎信息。
“有沒有其他方面,記錄在案的?”秦懷明問。
“這些就是全部了,沒有違法犯罪或者行政拘留的案底。”俞晟回答。
秦懷明點點頭,公安或政法系統能查到的也就是這些了。據說,黃淑芬對政府官員存在偏見,退避三舍,一概不見。
那么,當年她在項陽插隊,是否留下什么故事嗎?
當晚十二點半,四人終于趕到了項陽縣城。
全縣約有90萬人,2500平方公里大小,縣城人口超過20萬。
這是一座千年古縣,因最早是項羽先祖封地而得名,也曾是春秋戰國和秦漢時代兵家必爭之地,曾發生過多次大戰,秦懷明幼時聽老人們說,這里的地下深處埋著累累白骨。
項陽項姓者較多,還有就是秦姓。
項陽縣城依山傍水,位于某大山脈的尾部,屬于盆地,山脈連綿起伏,礦產資源豐富,山清水秀,降水豐沛,既有大片麥田,又有青幽幽的水稻,經緯度據說是全國最居中的位置。項陽雖然戴著全國貧困縣的帽子,實際上經濟并不差,老百姓日子過得還可以。
但是相對于新安市來說,那是貧窮落后的內地小縣城,此時不過晚上十二點多,但整座縣城幾乎全部陷入了黑暗和寂靜,沿著那條連通高速的大道,進入縣城內部,終于看到了亮著的路燈,兩旁的商店卷閘門緊閉,街上偶有出租車經過,有一種荒蕪的感覺。
路也是臟的,建筑物都是低矮的、灰頭土臉的,沒有什么生機。
“終于到家啦,太好了呀,好開心!”睡眼惺忪的小月精神抖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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