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惡魔之子們的運輸無疑是煎熬的。雙眼被蒙上,雙手被捆綁,對時間和空間的感知開始模糊錯亂。
吳林生覺得他們可能在沼澤里行走了一整天,也可能只有一小時。為了防止他們的蹤跡被巡查到,他也能感覺到這些惡魔之子可能在兜圈子。
其他人的情況也許更糟糕,其他吳林生知道朱婭值得信任,但是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或許他們會覺得自己是被押送到刑場。不過吳林生也很欣慰,看到他們就這樣無條件的相信了自己,如果有人打算嘩變的話,到時候事情就麻煩了。
在難熬的移動結束之后,朱婭停下了隊伍,開始給手下下達任務。
眾人被趕下了馱獸,用棍子頂著驅趕到他們想要的地方去,就像是趕牲口一樣。
這樣的行為肯定讓那些惡魔之子們感到愉悅,粗嘎的笑聲和某些高度重合的詞匯此起彼伏。
吳林生能感知到周圍有許多神秘的力量,但并不是奧術,也不是戰意,
更像是類似于薩滿所信奉的原生諸神一類。
他們被推到一個角落當中,隨后吳林生聽到了朱婭的聲音,在幾句簡短的交流之后,朱婭開始為他們解開了蒙眼帶。
“很抱歉這樣對待你們,我可以向你們保證你們是安全的。”
吳林生環顧著周圍,他沒有看到兩名法師:“艾希娜爾他們呢?”
“我已經以審問的名義讓手下帶她們去進行治療了,所有的人都是我的親信,值得信賴。”
“依靠什么進行治療?”吳林生現在只想確保艾希娜爾的安全。
“一些……屬于我們自己的手段,請你放心,我保證艾希娜爾和那名法師都會安然無恙。我以薩爾的名義起誓。”
“薩爾……”吳林生喃喃著,自己好久沒聽到這個名字了。
自己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吳林生也終于可以回歸到自己作為隊長的身份上來。
“朱婭,這里是什么地方?”
“一個村落而已,你們在帳篷里受到我的保護,但是帳篷之外就不好說了,明白嗎?”
“我們會的。”吳林生不會隨意做出有可能危害到其他人的舉動,失去暫時的自由只是微不足道的代價而已。
吳林生想要繼續從朱婭嘴里打探點消息:“和我聊聊薩爾的近況,如何?”
朱婭回頭看了一眼帳篷之外:“我也很想和你聊聊這些,但是我還有別的事情在身上,請見諒。”
“沒事的,我能理解。”
朱婭對著在場的眾人稍稍點頭,隨后就離開了這個作為臨時監獄的帳篷。
一名圣騎士靠在地上的立柱旁,盡量以一種平和的目光看著吳林生:“吳林生先生,現在可以解釋一下了吧,我們可都是提著一口氣呢?”
事到如今也沒有什么好隱瞞的,吳林生就從第一次見到朱婭起開始講起。這個故事很快結束,圣騎士們沒有多說什么,吳林生能夠猜到他們或許是覺得自己有些善良過頭了,倒是那個冒險者目光中開始流露出無法控制的疑惑和嫌惡。
對于人類來說,惡魔之子都是污濁的血脈,是理應被根除的對象,就和在地上四肢爬行的野獸沒有區別。
或許吳林生有對野獸的善良,但是野獸和人類終究有著血液上不可調和的矛盾。
畢竟加蘭德也有類似農夫和蛇的民間傳說。
“我會保證你們安全離開這里的好嗎,我接受他們的俘虜只是因為朱婭同意為我提供醫療,如果有任何狀況之外的事情發生我保證我會用暴力手段帶你們出去,到時候你們沒有人會受傷。”
簡單安撫了一下眾人的情緒,吳林生開始偵察周圍的環境。
他們的東西毫無疑問已經完全被扣押了,包括武器和護具,吳林生的赫底修斯之杖則是憑借可以隨意變化的特性依然留在他的手上。
門外有兩個衛兵,好在背對著他們,偷偷搞點小動作應該不會被發現。
首先吳林生先全力釋放了自己的奧術視覺,他能感覺到似乎有某種禁魔手段在周圍起作用,但是根本無法困住吳林生的能量。
穿透了法術禁制之后吳林生急切地搜尋著艾希娜爾的奧術氣息,那一點點氣息已經微乎其微,另一位情況稍微好點,但也不容樂觀。
片刻之后這些氣息都開始增強,雖然不知道過程如何,但是情況逐漸穩定了下來。
看來朱婭確實有履行承諾,對艾希娜爾和法師進行了治療。
她是怎么做到的?
“逃兵?”朱婭一腳踹翻被綁住跪下的惡魔之子,轉頭問身后一名佝僂的老惡魔之子。
對方一副巫醫打扮,臉上抹著奇異的油彩,身上掛滿了各種浮夸且華麗的裝飾。
“前線抓回來的膽小鬼,被發現的時候正躲在樹洞里發抖,連剛出生的泥沼鱷幼崽都不如。”
“我該怎么發揮他們的價值呢?”朱婭拔出匕首,挑起一名逃犯的下巴。
“血誕之刃,您可以用他們來治愈您的人類朋友,我不會質疑您的決策。”
朱婭居高臨下地瞥了一眼這個巫醫:“很好,你很聰明。”
“我享受您的權威,但其他人未必如此。”
“那就不要多嘴了,現在就開始吧,我也很享受看到你如此忠誠。”
巫醫手腳兵用地爬到朱婭身邊:“請把匕首給我,尊敬的女主人。”
朱婭把一只匕首遞到巫醫枯樹般的手指中,巫醫捏住握柄之后快速爬到一名犯人背后,抓住他的頭發強迫他仰起頭來。
犯人知道自己即將面對什么命運,顫抖著嗚咽起來。
“別哭,別哭,這不是你的厄運,這是你的榮耀,沙多嘎多會洗滌你的靈魂,讓你的生命有所價值。”
鋒利的刀刃劃開溫軟的脖頸,漆黑的血液浸透進沼澤的地面,周圍用石頭圍出一圈劃定范圍。
在血液完全流干之后,地下的泥沼里突然冒出一串氣泡,隨后一株細小的枝條順著血跡延伸出來,抓住已經斷氣的犯人之后,猛然發力將他拖進泥沼底部。
剩下的三名犯人如法炮制,等到他們的尸體完全消失在沼澤地之中后,第五根枝條生長了出來,上面結著一個臃腫鼓脹的果實。
巫醫用石碗接住,刺破果實之后從里面流出來粘稠的漆黑色液體。
隨后他爬到工作臺旁,自言自語地調制著黑水:“這些犯人太弱小了,他們的靈魂只適合治愈傷口,戰士們看不上這種低等級的藥水。”
調制完之后,巫醫扒開艾希娜爾和法師的嘴,將黑水灌了進去:“好了,女主人,您的朋友已經安然無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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