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我在足壇刷成就 > 第3章 回到亡國前一天
  蕭逐鳳悠悠醒來,茫然坐起身來,目光迷離,頭腦昏沉。

  這是哪兒?

  我不是在大學宿舍里睡下的么?

  抬手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蕭逐鳳觀察著四周的環境。

  一張還算舒適的木床,一個不大不小的房間,陽光正從窗外射進來,處在這樣一個陌生的環境下,自己的內心竟有一種歲月靜好的詭異感覺。

  這屋內的陳設,是不是有些太過……古香古色了啊?

  下一刻,狂潮般的記憶倏忽洶涌而來,往蕭逐鳳的腦海中灌入,蕭逐鳳悶哼一聲,眉頭緊鎖,用力按住血管噴張頭痛欲裂的腦袋,被動地接收著記憶狂潮。

  數息過后,狂潮散去。

  愣了半晌,蕭逐鳳意識到了自己如今的處境。

  我穿越了……

  原主蕭逐鳳,父母雙亡,自幼與祖母相依為命,幾年前,祖母帶著蕭逐鳳從邊境小城投奔遠在國都安京城的遠房親戚周家。

  本就是往上數好幾輩才能挨得著的親戚,又是年過花甲的老婦人拖著一個體弱的累贅,祖孫二人,在周府自然處處遭人冷眼。

  跟隨武棣戍守邊關的周家大朗周元風倒是個難得的剛正之人,與其在周府遭人嫌棄,倒不如跟著周元風來邊境見見世面。所以在祖母提出讓蕭逐鳳跟著周元風來青州歷練之時,蕭逐鳳沒有絲毫猶豫便答應下來。

  因為周元風的關系,蕭逐鳳在北境過得倒也自在。

  直到黑龍鐵騎換防的那一天。

  北莽大軍來襲,青州淪陷,滿城烽火,山河破碎,青州城內的慘象一幕幕浮現腦海,那些真實而血腥的畫面,讓蕭逐鳳生理和心理上都產生極大的不適。

  恐怖,壓抑,痛苦……

  蕭逐鳳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額頭上沁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隨著武棣一掌撫在自己頭頂,蕭逐鳳的眼前陷入無邊的黑暗,記憶陡然中斷。

  蕭逐鳳喘著粗氣,久久不能從記憶中緩過神來。

  半晌,蕭逐鳳才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

  記憶中的自己已經死在青州,可如今自己又好端端地躺在床上……

  怎么回事?

  到底是記憶出了錯,還是自己此時的處境是虛幻的?

  倘若記憶有誤,為何自己躺在北境青州的房屋內?

  倘若記憶無誤,為何自己竟會沒死?

  蕭逐鳳皺著眉頭,有些恍惚。

  “吱呀”。

  門被推開,進來的是記憶中死在自己前頭的周元風。

  周元風望著還躺在床上的蕭逐鳳,輕輕嘆了口氣,勸勉道:“武學之道,講究勤學苦練,你雖從小體弱,難以入品,可如今還未及冠,年齡尚小,仍舊有入品的機會,切不可自暴自棄,荒廢了男兒的大好年華。”

  聽著周元風的勸勉,蕭逐鳳心中驀地一動,升起一股奇妙又熟悉的感覺,仿佛往日重現,這一幕似曾相識。

  蕭逐鳳盯著周元風的嘴唇,開始在心中默念:“天命雖不可逆,若是盡了人事,也不會再有遺憾了。”

  果然,下一刻,周元風嘴角微動,說出了一模一樣的一句話。

  蕭逐鳳瞳孔猛地縮了起來。

  這是發生在青州淪陷前一天兩人之間的對話!

  萬千思緒在腦海中盤旋,兩條時間線開始交叉重合。

  蕭逐鳳意識到一個不可思議的事實:自己不僅穿越了,還穿越到了青州淪陷的前一天!

  也就是說,如今自己尚有力挽狂瀾、逆轉乾坤的機會!

  可自己人微言輕,即使可以預見未來,誰又會相信自己?

  自己又該如何解釋自己能夠預知未來?

  自己要如何阻止這場滅頂之災?

  算算時間,距離北莽攻城,只有十幾個時辰了。

  蕭逐鳳心中快速思考著對策。

  周元風并未注意到蕭逐鳳的異常,還在繼續說教著。

  此時蕭逐鳳突然開口打斷了周元風的說教:“若是北莽韃子突然兵臨青州城下,我們該當何如?”

  周元風一愣,卻并不以為忤,思索片刻,答道:“北莽韃子不可能直接兵臨青州。

  青州之所以可以以一城而拒北莽,除了師父和黑龍鐵騎驍勇,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青州城外,有兩處雄關:劍谷關和虎門關。

  兩處雄關,扼守要道,山嶺交錯,自成天險,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北莽韃子絕不可能繞開兩處雄關進犯青州。

  若是韃子真的大舉來犯,決戰的戰場,應當在雄關之外,而不是青州城下。

  一旦韃子兵犯雄關,駐守在兩處雄關的兩位師兄,一定會第一時間求援,在青州休整的守軍,立馬便會開往戰場。”

  蕭逐鳳心中了然:“定是兩處雄關出了問題,北莽韃子才能悄無聲息地摸到青州城下。

  怪不得黑龍鐵騎換防之時,青州的防守會如此薄弱。

  策反關內數萬守軍,這顯然不太可能,所以問題大概是出在作為關中最高統帥的周元風的兩位師兄的身上。

  到底是誰出了問題呢?”

  此時蕭逐鳳想起了當日武棣在青州城內尋得自己和周元風時手中捏著的那顆人頭,努力地回憶著那顆人頭的樣貌,試探著發問道:“國字臉,高顴骨,鷹鉤鼻,濃眉短須小眼睛的,是哪位師兄?”

  周元風皺了皺眉頭,還是回答道:“聽你的描述,是二師兄,杜乘流杜師兄。”

  說罷又正色道:“對于師兄,要心懷敬畏,不可妄議師兄的長相。

  杜師兄雖稱不上俊美,卻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多年來戍守邊關,從無怨言。

  就在兩天前,杜師兄率領五萬邊軍,去虎門關換防,那可是與韃子只有一墻之隔的苦險之處!”

  杜乘流率領邊軍去虎門關換防算不得什么秘密,是以周元風直接說了出來。

  可從虎門關換防回來的黑龍鐵騎何時回歸青州,那便是絕密之事。

  從虎門關換防之后,許多武器重甲都會留在虎門關內,整支軍隊會暫時脫離戰斗狀態,因此黑龍鐵騎會陷入一個相對脆弱的時刻,

  這次黑龍鐵騎換防回歸青州的指揮,正是周元風。

  果然!

  蕭逐鳳心中冷笑一聲:“放韃子入關,害得青州陷落,生靈涂炭,罪魁禍首,便是這個杜乘流!”

  蕭逐鳳眼珠一轉,脫口道:“北莽可有一個會彈胡琴,性情奔放的美艷女人;一個使長刀,不茍言笑的中年刀客;一個神神叨叨,掐指念咒的布衣老頭?”

  周元風略一思索:“你說得應該是胡瑤姬,納蘭破山和公孫磐。

  此三人皆是我大夏的心腹大患,怎么?”

  蕭逐鳳此前從未聽說過此三人的名頭,更沒見過三人,絕不可能憑空捏造出來,如今確認北莽確有其三人,蕭逐鳳打消了最后一絲對于自己記憶的顧慮,從床上爬起身來,迎向周元風:“大哥,我要見武將軍!”

  周元風再次皺了皺眉頭,怎么平素沉默恭順的蕭逐鳳,今日有些反常?

  他板起臉來:“師父日理萬機,哪里是說見就能見的?”

  蕭逐鳳一把攥住周元風的手腕,目光灼灼:“大哥,我有要事上報,事關重大,事態緊急,請務必立刻帶我去見將軍!

  否則十六年前幽云七州的昨天,就是青州城的明天!”

  周元風瞳孔一縮。

  幽云七州,插在所有大夏子民心中的一根刺。

  十六年前,沉寂許久的北莽大軍毫無征兆地揮師南下,三線出擊,投入兵力達到了令人瞠目的百萬之巨,大有一副同大夏邊境守軍決一死戰的姿態。

  詭異的是,北莽似乎對大夏當年的邊境布防了如指掌,趁著邊境換防,幾乎兵不血刃地血洗了鎮守幽云七州的武棣一手培養的心腹精銳部隊,十五萬北境龍騎軍全軍覆沒。

  北莽鐵騎全線推進,摧枯拉朽般地摧毀了大夏王朝本應固若金湯的邊境防線,幽云七州接連失陷,北莽鐵騎在這七州之地踏過,做下聳人聽聞的惡行。

  幽云七州,千萬大夏子民被屠,血流成河,一時間竟將北境的大江大河染紅,尸體堆積如山,荒野平原之上,盡是累累白骨。

  幽云七州原本千里沃土,如今寸草不生,傳說北境汃羅江江水至今仍是淡淡的猩紅之色,而當年的血腥氣,依舊氤氳在七州之地,仿佛永遠不能散去。

  戰役在青州城外結束,大夏王朝,丟掉了北邊至關重要的門戶和幾乎半壁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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