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我真不是朱三太子 > 第一百三十九章 過年,劉享請纓
  黃立當然知道貴州的地理特點,水西更是以喀斯特地貌為主,地形復雜,谷壑縱橫。

  沒有擅長山地作戰的軍隊,沒有熟悉地理的向導,深入水西確實是一件相當危險的事情。

  歷史上的奢安之亂,打了十幾年,四川巡撫、貴州巡撫、貴州總兵,還有西南大將之冠的總理魯欽,都死難殉國。

  但安坤不是奢崇明、安邦彥,吳三桂手下的兵馬也不是明軍。歷史上,吳三桂平定水西,根本就沒用上一年。

  雖然具體作戰經過,黃立不是很清楚,但時間卻能確定,也是讓他猶豫的原因所在。

  在還沒有穩定根據、發展壯大之前,盡量少樹強敵。

  特別是對吳三桂,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別耽誤他爬科技樹,打造厲害的武器裝備,使本部的明軍更加強大。

  “如果水西難堪大用,調動主力入黔作戰,似乎是不智之舉。至少,與自己已經設計好的作戰計劃和發展思路相悖。”

  黃立暗自嘆了口氣,垂下眼簾,開始了長長的思考。

  實力有多大,就占多大的地盤,倉促擴張,不僅會過早地招惹強敵,分薄兵力也是大忌。

  “就算水西能牽制住吳三桂相當長的時間,立足川東川西發展的我軍,摻和貴州的作戰,好象也是力有未逮。”

  “但置之不理的話,不僅傷了抗清義士之心,傳揚開來,對其他有可能舉旗抗清的義士也是一種心理上的打擊。”

  “而且,放過削弱吳逆實力的機會,也有點說不過去。畢竟,吳逆是敵非友,是可以確定的事實。”

  “之前自己也作過布置,探悉桐梓、遵義方向的道路,防范吳逆可能派兵入川攻打。說不定,能夠借水西之亂,順勢完成布署。”

  常金印和倪生龍眼巴巴地等待著,他們雖然有膽卻無識,不明白目前川東明軍的處境,只覺得抗清的聲勢越大越好,才四處煽風點火。

  黃立思之再三,才緩緩說道:“就目前的形勢,我軍實在抽不出多少兵力增援水西,甚至連牽制都做不到。如果能給我數月時間準備,或許能援助水西抗清。”

  “斗膽敢問殿下,這數月時間具體是多少?”常金印心中忐忑,拱手問道。

  黃立略微估算了一下,說道:“最少也需要三個月,四五個月更好。”

  常金印和倪生龍對視一眼,都顯出無奈和失望的神情。

  “安坤是不是在等你們回信兒?”黃立笑了笑,開口問道:“沒想到某的名聲,都傳到了貴州。”

  倪生龍憨笑了兩聲,說道:“民間傳言有數種,草民等也實不知該信哪個。但明軍克巫山、下重慶,打崩四川清軍,卻是能夠確實的消息。”

  “至于安坤,他把起事時間,已經定在二月。草民返回報信兒的話,也不知能延后多久。關鍵是吳逆逼迫甚急,刀架脖子,安坤不反不行。”

  黃立微微頜首,說道:“既如此,二位義士且在這里多呆幾日,我與眾位國公國侯好好商議一下,再給你們確切的回音。”

  常金印和倪生龍雖然無奈,但也沒法強迫,只好俯首聽命。

  其實,黃立已經決定插手水西安坤與吳三桂的爭斗。只不過,介入的深度還在考量之中。

  ………………

  重慶城內,雖不算張燈結彩,卻也盡量節儉地展示出節日的喜慶。

  從危如累卵的三省會剿中扭轉形勢,到在川東安家落戶,甚至能過個消停年,這在數月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也不需要山珍海味,能吃飽肚子的糧食,就讓軍民們感到滿足。且不管日后如何,得歡樂時便歡樂。

  城內原來的巡撫衙門,已經是黃立的府邸,外人都稱之為王府。盡管他長期也不居住,依然有人打掃,給他留著。

  門口掛著大紅燈籠,在重慶城內,也沒有幾座府宅有這樣的排場。

  當然,不管是劉體純等武將,連洪育鰲等文官,也覺得過于寒磣,盡管黃立不以為意。

  鞭炮是沒有的,硝磺全部用來制造武器了。為了喜慶氣氛更加濃厚,鑼鼓器樂都拿了出來,敲敲打打,軍民們還舉行了火把游行。

  熱鬧吧,歡樂吧,盡管是短暫的。

  黃立和侍衛們高高興興地登城觀看,體味著軍民們的歡暢之情。隨后,他們回到府內,進行最開心的項目——吃喝。

  有酒有肉有魚有菜,盡管廚子的手藝不敢恭維,可在那時,卻已經是難得的豐盛和美味了。

  “竟然是吃糍粑,而不是餃子。”黃立對這個風俗稍感驚訝,但侍衛們想得周到,考慮到他是北方出身,讓廚子特意給包了一盤餃子。

  北餃子,南湯圓,不南不北吃年糕。主要是地區出產的不同,才造成了風俗上的差異。

  四川和湖北多種稻子和糯米,很少種麥子。面粉比較緊缺,便有了糍粑、年糕的過年主食。

  如果是在后世,物流暢通又快速,物資豐富,什么餃子、年糕、湯圓,自然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紅糖糍粑呀,好幾年沒吃到了。”與黃立的淡定不同,侍衛們卻極是稀罕,不時發出感慨。

  黃立停下筷子,笑著說道:“等我軍攻掠湖廣時,白糖紅糖是主要搜購的物資。到時候,想吃白的吃白,想吃紅的吃紅的。”

  袁東寶用力咽下嘴里的糍粑,嘿嘿笑道:“我左一個白糖的,右一個紅糖的,再來個不粘糖的。”

  侍衛們轟然歡笑,愈發興奮地說笑嬉鬧,享受著難得的放松時刻。

  其實,吃的白糖還是少數,多數將加進火藥中,以增強威力,大伊萬嘛,是黃立確定的升級目標。

  而在黃立的印象里,四川也是能種甘蔗的,樂山的味道就不錯,還有內江,后世好象被稱為“中國甜食之都”。

  雖然要立足于自給自足,但這卻不是一時半會能夠達到的目標。沒有個三五年,黃立不敢奢望能吃到根據地出產的糖。

  “如果清廷能消停,讓俺能茍個三五年,別說燧發槍,就是米尼槍,也搞出來了吧?能造出多少,倒是不敢說。”

  黃立心中暗自嘆了口氣,不得不放下了心中的遺憾。這仗啊,還是得一場一場地接著的,還得是那種收獲大于損失的。

  “殿下。”劉享湊了過來,眨巴著眼睛,猜測著說道:“您還為水西的事情發愁啊?”

  黃立笑了笑,說道:“倒也不能說是發愁,只是覺得可惜。按照時間來算,實在是力有未逮。”

  劉享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是個機會。何況,黔陽王以耄耋之年,還在深山之中苦苦支撐,不忘復明大業,實在是令人欽佩。”

  皮熊生于貴州銅仁,投身行伍,靠著作戰勇猛嶄露頭角,官至援剿副總兵。

  弘光帝即位,皮熊因在貴州頗有名望,被提拔為都督僉事充總兵官,提督貴州軍務。

  永歷帝時,皮熊先后晉升為定番侯、匡國公、黔陽王。并不是他多能打,立下多少功勞。而是他與水西安氏關系良好,朝廷希望借此籠絡安氏而已。

  不過,以八十多歲的年紀還投身抗清事業,被俘后亦不屈服,絕食十五日自殺。這樣的氣節,也確實令人欽佩贊嘆。

  黃立輕輕頜首,深有同感地說道:“黔陽王的氣節和意志,我也深感佩服。”

  停頓了一下,他又接著說道:“估計水西在沒有外援的情況下,憑借地利,能支撐個小半年。這樣的話,我軍倒是有時間出兵支援。”

  “就這么打發走那兩個家伙,似乎有些不妥吧?”劉享轉著眼珠,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黃立笑著說道:“當然不能空口白話。我想派出一支小分隊,十來個人吧,潛入水西,與黔陽王會合。一是鼓舞安坤的斗志,二是小小的幫他一把。”

  劉享眼睛亮了一下,說道:“殿下高明。末將覺得可以派幾個工匠,去那邊造地雷、木炮,甚至是火箭。借水西兵之手,多干掉些吳逆的人馬。興許,還能多撐些時間。”

  黃立露出驚異之色,瞅了劉享半晌,不掩贊賞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啊,大有長進,與我是不謀而合呀!”

  插手到這個深度,在目前來看,是最合適的。既不影響計劃中的作戰,又能視水西抗清的局勢而決定是否再加注。

  劉享得到夸獎,臉上增添了幾分暈紅,嘿嘿笑著撓頭,倒有些不好意思的熊樣。

  “你們日后都是要獨當一面的,哪能老呆在我身邊。”黃立甚是欣慰地說道:“你是最聰明的,也是我看好的。”

  劉享挺起了胸膛,正色道:“請殿下派末將前往水西。”

  黃立愣了一下,很快就搖頭,說道:“不可,那里太過危險。”

  劉享執拗地說道:“若是家父應允,請殿下放末將前去歷練。越是危險,越能鍛煉末將。《武穆遺書》已經背熟,各種武器的應用,末將也都熟悉。跟在殿下身旁這么久,也算是得到了殿下的真傳。”

  我的真傳,你才學到了一點點而已。

  黃立撓了撓頭,實在是有些為難,便擺手道:“此事再議,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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