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瞳芷揮刀沖入那道白色神光之中。
何君微微一笑，身形飄忽，也隨之進入白光之中，
恍惚之間，時間停滯，天地間凝固在這一刻，也不知過了多久，
轟隆隆！！！
神光爆炸，黑暗天空鋪成一片白，猶如白晝，在最閃耀的光芒之中，何君緩緩走了出來，手中拎著趙瞳芷，直至剛才，還獨戰三神，擁有千年神力的趙瞳芷，在頃刻間落敗，像一件物品，被何君拎在手上。
何君走到何理面前，笑了笑，伸手揉揉何理的頭發，把奄奄一息的趙瞳芷交給何理。
何理愣愣伸手抱住趙瞳芷，他看著何君。
何君輕笑道：“都說了，你不會輸。”
何理依舊傻愣愣點頭。
何君又看向不遠處的艾格芬和瑟索疆，神情不悅，微微皺眉道：“今天沒心情，都給我滾！”
艾格芬如蒙大赦一般，閃身邊走，眨眼間，消失在天邊。
瑟索疆咧嘴獰笑，興奮異常，“來打一場吧，上個紀元沒有盡興，這個紀元，讓我親手殺死你！”
何君怒聲冷喝，神威蕩蕩，
“滾！”
瑟索疆直接被撞飛幾千米，在極遠處的天空中消失不見。
何君的手心蓋著何理的腦袋，揉了揉，輕聲道：“好好養傷。”
然后，
何君消失不見，天空重新暗了下來。
何理抱著半死不活的趙瞳芷，緩緩落在一棟大廈的天臺。
汪！
小藍從天空飛來，落在何理身旁，圍著何理跑了兩圈，心疼的伸出舌頭舔著何理的傷口。
何理笑笑，伸手摸摸小藍的腦袋，關切道：“沒受傷吧？”
汪嗚......
小藍搖搖腦袋，挨著何理蹲下，警惕的看著躺在地上的趙瞳芷。
趙瞳芷面上的陰鬼面具處處裂紋，何理伸手揭下那張陰鬼面具，露出趙瞳芷原本面目，單看樣貌，趙瞳芷就是一個剛出校園的普通大學生模樣，青澀純真，臉上沒有化妝品，只有嘴唇有淡淡的唇彩。
但誰能想到，她已經活了千年歲月，是一尊神明。
趙瞳芷睜開雙眼，看著何理，眼神平靜，無喜無悲，沉默了片刻后，心酸道：“這千年歲月，太苦了，到頭來，我還是輸了，早知道，我就不活這千年歲月了。”
何理嗯了聲，說道：“辛苦你了，如果不是我，你會成功，這一千年，你很孤獨吧？”
趙瞳芷看著何理那張真誠的臉，看著何理的眼神，笑道：“苦，也過來了，我很崇拜你，我想成為你，但我沒有你們所擁有的力量之源，我天生就是一個普通的下位神，
我是你們的食物，專門為你們提供神性而存在的神明，我不甘心，也想搏一搏，
不過，我沒想到，到頭來，還是落得這般下場，
夏裴束......何理，你會贏的吧，戰勝瑟索疆，離開這里，
說實在的，這個神的培育場，有你在，我們都沒有活路，你走吧，離開這里，去神域，殺光那些殘忍的至高神明，讓這個殘酷的輪回結束。”
何理點頭道：“我會的，我會戰勝瑟索疆，去到更高的神域，去見一見那些所謂的至高神，然后殺光他們，結束神之游戲這場殘忍的輪回之戰，讓你們都得到解放。”
趙瞳芷笑著不說話，眼眶濕潤，積攢了千年的眼淚，在這一刻，終于流了下來，這千年終是夢一場啊，夢一場。
她雙手如鉤，死死抓著天臺地面，手指扣進水泥里，她有對命運的不甘和憤怒，如果生下來就是為了給那些有本源之力的神明提供神性而存在的，那為什么還要冠以神之名？
既然已經被冠以神之名，那為什么自己的命運就只能是等待著被殺死？
“位上神者，才是真正的神明，我終于理解了妮菲塔和霍斯，縱使有千萬個不該耍陰謀詭計的理由，也沒有一個理由剝奪反抗命運的權力。”
何理聽著趙瞳芷的話，沉默不語。
趙瞳芷慘然一笑，伸手向天，手心升出兩朵金色氣團，隨著金色氣團飄出，趙瞳芷的手臂重重落下，身死當場，尸體緩緩消散成煙。
何理站起身伸手接住那兩團神性，沉默了許久，最后嘆息一聲，他是勝利者，是上位神，無法體會那些下位神的苦楚，
就像《殺死一只知更鳥》里的那句話，“你永遠不可能真正了解一個人，除非你穿上他的鞋子走來走去。”
站在他的角度考慮問題，可當你真正走過他走過的路時，你連路過都會覺得非常難過。
何理收起神性，沒入胸口，然后，一躍出去，落在大街上，剛才的大雨澆滅了城市里的大火，其實，城市并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傷，
真正的主戰場是在天上，不過，這場神之戰，扔給這座城市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傷痕。
何理走到之前躲著的墻角，看著空空如也的墻角，許舒雅消失了，她是趙瞳芷的人性，這個有些傻，咋咋呼呼，像個小太陽的姑娘，也在這一刻，結束了她作為神明傀儡的潦草一生。
“走吧，我們也該離開了。”何理對小藍說道。
“汪？”
“你問去哪里啊？”
何理抿抿嘴，說道：“去印梵，找普萊妲娜，我現在對瑟索疆很感興趣。”
......
普萊妲娜在逃跑，貼著海面急速飛行，身后，斷臂的湯雅猶如一條瘋狗，死死咬著普萊妲娜不放。
面色猙獰的湯雅，眼睛灰白，這是她的神眼，一直鎖定普萊妲娜的位置，她不惜淪為棋子，就是為了在這個紀元的神之戰中，活下去，分得一杯羹，為下個紀元積蓄力量，
但沒想到，瑟索疆獸性出來的那一瞬間，她差點被瑟索疆殺死，她怎么能不恨？
普萊妲娜面色焦急，懷中捧著一堆神像碎片，回頭瞥了眼緊追不舍的湯雅，眼神陰沉，揮手拿出降魔杵，神力逸散，聲音空幽，以心聲道：
“妮菲塔，你的提議，我同意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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