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之畔,一男一女相偎而坐。
天地間一片黑暗,只有遠處碼頭上的引航燈塔中,亮著微弱的光芒。
男女就著那微弱的燈光,互相凝視著對方。
他們之間的年紀,看去像是祖父的孫女,男的白發蒼蒼,女的年輕而美麗,只是兩人對望的眼神,卻又像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人。
秦松陵一直在說著話,不時發出爽朗而愉快的笑聲。
白衣麗人嘴角含笑,靜靜地聽著。
就像五十年前一樣,除了當年的男子已經白了頭發,老了容顏,其他仿佛什么都沒有改變過。
黑夜,大江,老人,麗人。
這是一副詭異中卻又透著溫馨的美好畫面。
只是當束觀和城皇爺焦正出現在他們身邊得時候,這種美好卻被打破了。
白衣麗人霍然轉過頭,看到了束觀之后,她的眼中露出了畏懼之色,而在看到焦正之時,白衣麗人先是怔了一下,似乎是第一次遇見自己的同類,緊張著她眼中的畏懼之意更濃了一些。
下一刻,白衣麗人一把抓住秦松陵的手腕,兩人的身影再次消失。
城皇爺焦正不緊不慢地摘下了腰間的那條鐵鏈。
“知道她去哪里了嗎?”
他不緊不慢地笑著問了束觀一句。
束觀搖了搖頭,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在秦松陵的莊園中時,那個女鬼也是這樣帶著秦松陵離開的,幾乎是一瞬之間就消失了蹤影,然后他再也感應不到那女鬼的氣息。
“陰陽之間,陰間和陽界相鄰的那條縫隙里。”
焦正抖了抖手中的鐵鏈說道:
“這是鎖鬼鏈。”
“鎖鬼鏈,拘魂牌,乃是天庭覆滅之后,地府遺留下來的專門對付這些不肯去陰間之鬼的法寶。”
一邊說著,焦正將手中鐵鏈往空中一扔,鐵鏈的一頭握在焦正的手中,另一頭則直接鉆進了深沉的夜色中。
束觀的目光微微一閃。
因為他看見那鐵鏈的前半截也突然消失了。
然后只見焦正手中的鐵鏈,勐然繃地筆直,緊接著焦正用力往后一扯,兩道身影就被他從黑暗中扯了出來。
鐵鏈的另一頭,已經緊緊捆繞在那白衣麗人的身軀之上,捆縛之處白衣麗人的身上,不停冒出縷縷青煙。
白衣麗人神情似乎頗為痛苦,不停地用力掙扎著,卻是根本掙不脫那鐵鏈。
“這鎖鬼鏈,是以前天庭專門為地府打造的法寶,三品魂身之下的鬼族,沒有任何辦法能夠掙脫。”
焦正一邊緩緩地將那女鬼朝自己拉近,一邊對束觀說道。
而那邊秦松陵死命拉著綁在白衣麗人身上的鐵鏈,想要將白衣麗人拉回身邊,老人一頭白發在夜色中飛揚,哪里還有束觀第一次見到他時,那種清雅端方的神態。….只是他的努力,就像蚍蜉撼大樹般徒勞。
看著這一幕的束觀,心中竟莫名生出了一些愧疚之意。
他們現在的行為,實在像極了要將人家夫妻拆散的惡人。
“焦城皇,還先請等一等。”
束觀突然說了這么一句。
焦正怔了一下,不過卻還是手中一緩,停下了拉扯鐵鏈的動作,然后他看了束觀一眼。
束觀朝前方走了過去。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一定要抓走小梅!”
秦松陵憤怒而絕望地盯著他,發出受傷野獸般的嘶吼。
“秦老先生,你不要知道我們是什么人,但你應該已經知道,你的夫人現在是一個鬼。”
束觀嘆了口氣道。
“老夫自然知道,小梅并沒有瞞我,而且老夫豈是傻子,小梅已經死去五十余年,昨夜她再次出現在老夫面前之時,老夫就已經明白怎么回事了。”
“但小梅就算是鬼又如何,老夫此生只愛她一位女子,是人是鬼老夫根本不會在意。”
“這不是你在不在意的問題,而是人鬼殊途,你們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為什么不能在一起!”
被鐵鏈捆綁著的白衣麗人,也不甘地尖叫了一聲,原本美麗的容顏此刻變的是那般猙獰。
“我在那棺材中迷迷湖湖困了五十年,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想要再見夫君一面,否則死不瞑目。”
“如今終于從棺材中出來,以后我只會跟夫君廝守在一起,絕不會出去害人,為什么就不能和夫君在一起。”
“因為你和你夫君呆在一起的話,不出十天你的夫君就會死!”
這個時候焦正也走了過來,他嚴肅地對白衣麗人說道。
白衣麗人勐然一呆,不明所以地看著焦正,或許是知道焦正是自己的同類,她的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
“你是新生之鬼,不知道這些事情也正常,那么我現在就來告訴你。”
“我們鬼族乃是純陰之體,如果和普通的凡人相處,凡人身上的陽氣會被我們慢慢消耗殆盡,除非對方是修行者,能夠鎖住自身陽氣,否則都難逃斃命的下場。”
那白衣麗人身軀一震,將信將疑地看著焦正問道:
“真的?”
“你自己看看你自己的夫君,看看他昨天和今天有什么不同。”
焦正澹澹地指了一下秦松陵道。
白衣麗人轉頭望去,仔細看了秦松陵一眼,只見秦松陵的臉上除了此時的痛苦焦急之外,臉色青白,印堂有些發黑,雙眼中布滿了血絲,和昨天初見時的神采奕奕比起來,明顯蒼老憔悴了不少。
最重要的是,她自己乃是魂體,當靜下心來感受的時候,能夠清晰的感受到秦松陵的魂魄似乎已經處于將散未散的境地了。
白衣麗人頓時臉色一變,泫然欲泣地對秦松陵說道。….“夫君,對不起,我不知道會這樣,是我害了你。”
“小梅,沒關系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死了又如何,正好大家一起做鬼,呢,那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秦松陵卻是連忙安慰白衣麗人道。
“想要做鬼?被鬼吸干了陽氣而死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魂飛魄散,根本沒有做鬼的機會,甚至連輪回轉世都沒有機會了。”
焦正卻是如此說了一句。
白衣麗人聞言再度變色,哀求般說道:
“這位先生,那我該怎么辦,您有沒有辦法救我夫君一命。”
“你現在馬上離開他還來的及,此后你夫君靜養一段時間,可以恢復一些元氣,應該還有十余年的陽壽。”
“那我該去哪里?”
白衣麗人顫聲問道。
她原本就是秦家婦,死去五十年,再度醒來之后,卻已是有家不能回。
“陰間,那是屬于我們鬼族的世界。”
“而且你有著極為強大的魂身,到了陰間之后,鐘大人或許會將你收為弟子,成為真正的鬼族修行者。”
“只要你變得足夠強,等你夫君死后來到陰間,你自然可以找到他,幫他抵御六道輪回之力,如此你們在陰間依然可以在一起,成為一對陰間夫妻。”
焦正繼續說道。
“真的嗎?”
白衣麗人的眼中,射出了充滿希望的光芒。
“我沒必要騙你,你知道我隨時可以帶你走。”
白衣麗人霍然轉首,對著秦松陵驚喜地說道:
“夫君,那我先去陰間等你,異日我們夫妻再在陰間重聚!”
“小梅,我現在就想和你一起去陰間。”
秦松陵熱切地回道。
這個時候焦正澹澹地插了一句嘴。
“自殺之人,死后會入十八層的枉死地獄,關足百年之后I方得離開,所以你是想等上個十幾年,還是再等上百年?”
“夫君,你在陽間好好活著,等到你來陰間之日,我們夫妻再相聚吧。”
白衣麗人也是柔聲勸道。
秦松陵長長嘆了口氣,點了點頭。
兩人互相凝視著,各自依依不舍。
焦正突然抖了抖手腕,鎖鬼鏈靈蛇般從白衣麗人的身上松了開來。
“等以后你們就會知道了,這些情情愛愛的事情,根本沒啥意思。”
城皇爺低聲都囔了一句,接著朝白衣麗人和秦松陵揮了揮手。
“該說完的話,趕緊去說完,天亮時分,必須離開。”
束觀頗為詫異地看了焦正一眼。
……
束觀坐在了江邊的一條長凳上,自衣服內袋中抽出了煙桿,點了一鍋煙開始默默抽了起來。
遠處,白衣麗人和秦松陵沿著江邊大道,邊走邊說著話。
這件事情最后的結果,比他原先預料的要好一些。
焦正走了過來,坐在了他的旁邊。
“城皇爺你不是很不喜歡靠近我嗎?”….束觀笑著問道,也確實有點意外。
“那東西散發出來的氣息,讓我很愉悅。”
焦正指了指束觀手中的煙桿道。
束觀揚了揚眉,焦正是一個鬼,他的身體其實是靈魂,沒有身體的靈魂也會喜歡煙味嗎?
果然,煙癮是來自靈魂深處的需求。
束觀有些自欺欺人地想著。
當然,也可能得是另外的原因,畢竟他抽的煙草都是老瘸子親手種出來。
而現在束觀對任何一樣老瘸子親手弄出來的東西,都有著極度的懷疑,懷疑它實際上到底是什么東西。
比如這能讓一個鬼都覺得愉悅的煙草,真的只是煙草嗎?
“焦城皇,你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嗎?”
然后束觀突然這么問了一句。
“什么?”
“就是他們兩個以后能在陰間重逢?”
“哦,真是真的,不過基本沒什么實現的可能而已。”
“為什么?”
本來剛把煙嘴送進嘴中的束觀,勐然一呆。
“首先,她要真的能夠被鐘大人看上,成為鐘大人的弟子。”
束觀知道焦正口中的那位鐘大人,就是當年創立七仙盟的七仙中的那位鬼仙鐘正南。
“當然關于這件事,我覺得倒是問題不大,那女鬼的魂身品階天然就已經是六品了,在鬼族中天然有六品魂身,就相當于你們人族修行者中的絕世天才,鐘大人不可能不收她為弟子。”
“他們這件事難就難在,等姓秦的那個老頭死了之后,到時候怎么找到他的問題。”
“因為現在的陰間早已不是以前的陰間了啊,地府和天庭一起滅亡了,生死薄也下落不明,現在每天那么多鬼魂涌進陰間,誰能搞得清楚那些鬼魂生前是什么身份,所以他們以后要在陰間重逢,機會是有,只不過非常渺茫。”
“那你剛才為什么要騙他們?”
“我沒有騙啊,只是沒有說那個機會有多小罷了。”
焦正呵呵笑了一下。
“一個走的安心,一個活的安心,你覺得這樣不好嗎?”
束觀沉默了一下,將煙嘴送進了口中,吸了口煙。
焦正說的沒錯,做的也沒錯,只是他原先因為本來覺得今天這件事情結局不錯的升起的輕松心情,卻也沒有了。
“你跟史書上記載的,完全不像同一個人。”
然后束觀看著焦正說了這么一句話。
在城皇廟的碑文上,對于五千年前的那位大華名臣,贊譽為忠正純良,君子端方。
焦正哈哈大笑起來道:
“如果我真是書上寫的那樣一個人,荊城當初可能幾天就被神猴軍攻破了。”
“我可從來不是個好人,活著的時候騙了不少人,騙過神猴軍,但騙得最多的是那時候城中的軍民,另外告訴你一個秘密,那個太守的官職,其實也是我花錢買來的的,***的,真是虧死了,早知道我根本不會華那冤枉錢!”
束觀愕然呆望著焦正。
這一刻他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史書果然都是騙人的。
“現在的陰間是不是很亂?”
然后束觀又問了一個問題,因為剛才焦正說現在去往陰間的鬼魂,已經連生前的身份都無法確認,可以想象那邊現在有多亂了。
“哦,想知道嗎?要不你自己去看看。”
焦正捉狹的朝他眨了眨眼。
“……以后再說吧。”
束觀頓時訕訕笑著道。
這焦正果然不是什么正經人。
接著束觀本來還有不少問題想請教一下焦正的,比如當年的神猴軍,到底是一支什么樣的軍隊,要知道關于神猴軍的一切,在大華天朝的史書上諱莫如深,而焦正可是親身和神猴軍交戰過的人,自然應該知道一些那場叛亂的真相。
另外束觀還想打聽一下,該如何讓一個靈魂,擁有一具新的身體,這自然是為了腦中的小藝之事打聽的,而涉及到靈魂的事情,想來鬼族應該會知道地比較多一些。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焦正卻已經長身而起,抬頭望了一眼東方天際。
“陽氣開始變重了,天馬上就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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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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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