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五零后記事 > 第256章都是演技派
  云舒坐在寶座上,手臂靠在把手上,修長的手指托著腮,看著下手的尼楚賀,心里百轉,面上卻顯得非常散漫。

  而這種散漫,其實也代表了一種不尊敬。

  而尼楚賀也在看著云舒,眼中有愧疚,有懷念、有追憶,還有縱容。

  而似乎是被她的這種眼神所激怒,云舒慢慢坐直了身體,終于開了口。

  “我娘和我說起過您,形容詞千篇一律,如果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大概只有“極好”能概括了;若是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大概就是——母親。

  她大概也想讓我們像她一樣愛你、尊敬你,可惜,她不知道,她說的越多,我越是討厭你,或者說厭惡。

  我那被您洗腦的娘,或許已經忘了自己親娘是什么樣了。

  但我想,應該沒有一個母親,會忍心十幾年對心愛的女兒不聞不問。

  說實話,你由著松克里過來惡心我,這倒讓我松了一口氣。

  至少我證實了在你眼里,我和我娘,其實也不過是一個有用,一個沒用的區別罷了。

  所以,收起你眼中那些讓我厭惡的情緒,我也希望,我們之間,只是長白薩滿和內政執事的交集。”

  哪怕是說著厭惡,云舒的聲音也不帶一點情緒臉上也是面無表情,但她的手卻緊緊的抓著座椅的把手,似乎在壓抑著什么。

  不經意發現這一幕的尼楚賀心中微微一笑,有句話怎么說來著。

  沒有愛就沒有恨,心中有恨,就證明還沒忘了愛。

  最殘忍的不是恨著對方,而是“過此相逢陌路人”。

  雖然這幾句話形容她和薩伊薩并不合適,但感情許多種,也脫不開愛恨情仇這個圈子。

  她如今已經見識過了薩伊薩的本事,發現除了照祂說的去做,她其實真的什么也做不了。

  哪怕她有一點出格的地方,都可能成為把柄,因為她的對手根本不是人。

  她所有的不甘和怨恨,都在對薩伊薩敞開心扉的時候消失了。

  因為沒有用的東西不必存在。

  而等這些情緒消失后,她也發現了自己以前的愚蠢。

  是她的自作聰明導致了卓博喇庫宜爾哈的命運發生了偏差,也導致松克里對她的嫉妒和怨恨。

  而她們,居然在不知不覺中成了某些暗中推手的棋子,從而引發了以后一系列的差錯,差點壞了神靈的安排。

  若不是眼前這個“外來之魂”的到來,金家血脈就斷絕了。

  尼楚賀不知道這個“外來之魂”是不是神靈安排的,也不知道她能帶領長白村走到哪個地步。

  這些都不是她需要關心的。

  她只需要知道,薩伊薩宜爾哈會按著既定的命運走完她的一生,真龍也會因她而到來。

  她只需要將她當成真正的薩伊薩宜爾哈就成了。

  這個薩伊薩宜爾哈是她好姐妹吉勒塔吉勒塔的外孫女,是她視為女兒的卓博喇庫宜爾哈的孩子,是她感到愧疚一生的人。

  她必須對她好。

  尼楚賀眼中的傷心絲毫不做假,水漾一般的眼睛心疼的看著云舒。

  “孩子,我知道我現在說什么都晚了。我之所以想見你一面,就是為了告訴你,我想放棄薩滿學徒之位,我會做好這個內政執事。”

  尼楚賀說完,低下頭,似乎在等待著云舒的裁決。

  而云舒看著這樣的尼楚賀,心中倒有幾分佩服。

  若是不知道尼楚賀的底細,只看這外表溫柔內心剛毅的模樣,誰都會認為咄咄逼人的她還是那個大反派。

  不過從尼楚賀和祂的角度看,她這挖墻角的,真算不上什么好人。

  不過不得不說,尼楚賀真是個做大事的。

  為了取信她,居然連薩滿學徒之位都能說不要就不要,這樣的敵人,倒值得她重視了。

  不過她若是不學巫術,怎么發現自己身上的不尋常,怎么產生懷疑,怎么狗咬狗呢?

  “請內政執事大人不要侮辱我的人格,我和你之間,是私怨,不涉及長白之事。

  每一個薩滿學徒都是為了我們長白村積蓄力量,并不是你說放棄就能放棄的。

  我既然繼承了金家遺愿,我就是一位守山人,我會做我該做的,我希望尼楚賀大人,也做自己該做的。”

  尼楚賀猛的抬頭,看著云舒的眼神明亮的像是天上的星星,仿佛在為她驕傲一般。

  云舒撇過頭,臉上帶著不愉,卻還有點躲閃和害羞。

  尼楚賀再次低下頭,“我相信長白村一定會在薩滿大人的帶領下越來越好。”

  之后,兩人似乎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一般,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凝固。

  云舒似乎不習慣這樣的安靜,她咳了咳,“若是尼楚賀大人沒什么事的話,我要去休息了。”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大壯和小壯想來也睡了。

  尼楚賀抬起頭,有些踟躕,不到到底開了口。“還有一件事,本不是我管轄的范圍,不過涉及我的家人,希望薩滿大人示下。”

  云舒一聽,就知道她說的是一直被關在祠堂地牢里的松克里等人。

  什么線索都沒有到手,怎么示下,殺了他們都是便宜他們。

  然后尼楚賀就見云舒臉上本來已經暖化的表情又恢復了面無表情。

  “尼楚賀大人,你逾越了,這事歸刑堂處理。不過涉及多部族人,處理結果會由本座和十二執事共通商議和決定,到時候尼楚賀大人也有選擇權。”

  尼楚賀的眼神明顯一黯,然后對云舒拱拱手,“松克里確實是罪有應得,我也無從辯解。不過我懇請薩滿大人見她一面,松克里有話對薩滿大人說。”

  云舒忍不住露出一個諷刺笑容,“我明明下令不允許任何人接觸那些罪人,沒想到尼楚賀大人人緣還挺廣。既然你知道她想見我,干嘛不直接叫你燒個口信?”

  說著,云舒露出一個惡意的笑,“怎么,是你那兒媳婦不信你?還是她以為她的花言巧語能讓我放了她這個殺母仇人?”

  尼楚賀臉色頓時一變,“大祭時我的確曾見過松克里,但并無旁人違背薩滿大人的命令,請薩滿大人責罰。”

  云舒冷笑一聲,“族人們剛剛挑選出的內政執事,一夜都沒過,就被我責罰了,十二執事還有什么威嚴管理長白村諸事宜,那我又何必廢除我金家世代沿襲的尊主之位。

  松克里要見我,可以,就明天吧,我親自去地牢見她。

  我也想知道,我們長白守山人可從來不分什么男人、女人,為什么到了我娘她們這一輩,有的性格多愁善感,有的手段陰狠惡毒,有的只看到自家的那一畝三分地,還有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云舒看著尼楚賀,“您說,是人性生來如此,還是有人在推波助瀾?”

  尼楚賀心中一驚,果然,當初金阿林察覺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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