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樣,我們首要的目標是讓慕隊回營,”江朋暗暗下了個決定:“我剛剛聽說今晚會有篝火晚會,所有人都會去。”
“那是不是神醫佐伊也會去。”萬輝轉過頭說道。
篝火晚會是當地為數不多的慶典之一,但凡是個土城人都會過來。
楚羿羿也存著慕胤會來運氣的心思,跟著他們三個一起參加了。
在土著奶奶的熱情推薦下,她穿上了當地女子傳統的斜襟服飾,白花花毛絨絨的袖口,頭冠上掛著串珠的流蘇,順著青絲落下。
火花在搭建起的炭火架子里爆開,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他們圍著篝火坐了一圈。
夜色已深,風比昨晚的小一些,呼呼地吹過來,火苗亂顫,有幾個身形魁梧的漢子走到了篝火之前,負責主持和裁判的男人給他們劃了一塊地界。
手一揮,摔跤開始。
楚羿羿無心觀看,低著頭有一口沒一口地品著溫熱的奶酒,就聽到身旁的江朋說了一句:“來了。”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是一個穿著華麗外袍的中年男人,胡子不長不短,很是濃密,皮膚偏黑黃色,面容粗礦。
男人走過來,周邊自動給他讓出了一條道,身后緩緩地推過來一輛輪椅,熟悉的鋼板,熟悉的半腿包扎。
是慕胤,他真的來了!
楚羿羿的心跳聲加快,跟著伴奏摔跤的鼓聲,愈敲愈烈。
輪椅的后面是南詩蘭,不知她與領頭的中年男人在說著什么話,笑得掩住了嘴巴。
“那個人就是南韋。”巫展說道。
隔著搖曳的火光,楚羿羿撞進了一雙漆亮的琥珀色瞳子里,慕胤對著她做口型:回家。
她抿了抿唇,假裝沒看到,低著頭用腳蹭地上晶晶亮亮的沙石。
忽然間,嘹亮的吆喝聲一響,幾乎所有人齊刷刷站起來。
身邊的土著奶奶朝她笑著,蒼老嶙峋的手拉住了她,鼓手停頓了一下,節奏從緊張變為歡快,伴著腔調婉轉的胡琴音,一會兒抬腿,一會兒拍手,繞著圈兒跳舞。
楚羿羿有些手足無措,手腳像是不聽使喚了一樣,跳一步錯一次,急得滿腦門的汗。
“等這個圈轉過去,”江朋就在她的斜后方,很快融進了舞蹈之中,踩著簡單的步伐:“就可以到慕隊那邊了。”
他才跳了幾步,就已經掌握了這個舞蹈的運動規律,目光緊盯著對面沒有移動的那幾個人。
興許是因慕胤的腿傷,南韋一行是人群里唯數不多沒加入舞蹈的。
天幕下篝火依舊燒得猛烈,火星啪啪地濺出來,鼓聲愈發響亮振奮。
江朋隱在了人群中,不一會兒就沒了影。
群舞結束,楚羿羿的手心滿是汗水,跟著這群人坐下來,她發現慕胤不見了,可南詩蘭還在原地,給接下來的舞者鼓掌。
低沉有力的歌聲伴著寒風而來,楚羿羿詫異地望著對面。
猛然耳邊的樂聲停了,周圍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一個皮膚黝黑的當地男子半跪在她的面前,嚇得她一激靈。
“美麗尊貴的客人,請允許我為你跳一支舞。”
楚羿羿的腦子瞬間空白,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我……”
她支支吾吾,不敢把剩下的話說出來。
“小姑娘,”身邊的奶奶抓住了她的手,粗糙又溫暖的觸感,提醒道:“這是我們當地的風俗,年輕的小伙子會在篝火前展示自己的才能討女孩歡心,他,這是在向你表達愛意!”
“不不,”楚羿羿腦袋甩得和撥浪鼓一樣,“我,我有喜歡的人了。”
這時,江朋正好回到了隊伍里,發現突然安靜下來的人群,以及面對著他跪下的年輕小伙,蒙圈了。
剛剛不是還在跳舞嗎?
一只手赫然抓住了他的腳腕,低頭一看,正對上一雙害怕緊張到快哭出來的眼眸。
“江朋,幫幫我。”她仿佛抓住浮木的落水者,短而急促地呼吸著,求助地看向他。
他問道:“這怎么了?”
“原來這姑娘喜歡的是你啊!”土著奶奶笑著拍手,還把楚羿羿往江朋身上推,對著跪著的小伙子道:“你來晚啦!快回去吧!”
四周一片哄笑,那小伙子也沒覺得尷尬,憨厚地摸了摸腦袋,遺憾道:“太可惜了。”
這一插曲并沒有影響到大家慶祝的氛圍,照常地唱歌喝酒。
只是在篝火的另一頭,一輛輪椅慢吞吞地往人群里挪,南詩蘭走過去握住了后邊的把手,笑道:“剛剛可是一幕好戲,你沒看到嗎?”
輪椅上的男人沉默了幾秒,緊了緊拳頭,眸光幽暗:“回去吧。”
次日,楚羿羿起了個大早,與江朋打了身招呼,坐著營地采購的順風車去了土城。
她手里捏著字跡模糊的信封,反面是她昨日下午去驛站問到的地址信息。
“只能送你到這兒了,”負責采購的新兵給她開了門:“下午四點,我還會出來一趟,大概半個小時,在這里等我就行。”
他指了指路邊紅框的路牌,上邊標注著土城的各個地名,楚羿羿不熟悉,但也明白他的意思。
“好。”
土城內的地標不是很清楚,有的路牌被風沙刮得糊了一片,只能依稀分辨,楚羿羿一面問路,一面往自己要去的方向走。
一輛熟悉的吉普車疾馳而過,卷起一煙沙塵,迷得楚羿羿睜不開眼,連連呸了幾口。
“小姑娘,又見面了。”吉普車又倒車回來,車窗搖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男人問道:“你要去哪里?”
楚羿羿驚訝了一剎,伸手開門上了車,指了指自己粘了一層黃沙的臉:“你干的,賠錢。”
男人裝作驚恐地往后一退,手伸進車門里邊摸出了一卷紙巾,扔給了她:“給你擦擦,收費50。”
“我看你是打劫的吧。”楚羿羿接過紙巾,嘟囔了一句,撕了一長條給自己擦臉。
這邊氣候干,她的皮膚也時常干燥緊繃著,沙子覆得不牢,輕輕一蹭就落了下來,不一會兒又恢復了以往的白皙。
男人啟動了車,斜了她一眼,心疼道:“我這卷紙可是外面買的,可貴了。”
揉圓了滿是沙土的紙巾,楚羿羿憤憤地握緊成拳,另一只手解開了外套扣子,嚇得男人急忙剎車。
“我不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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