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號開始思索逃離的可能性。
洛恩不在,吉姆不會管囚徒們的事。她已經無法脫離,卻可以把這個孩子送到安全的地方再回來,就算有懲罰她也扛得住。
“寶寶,媽媽來帶你回家……”2號在外面敲門。
“寶寶,出來呀……”
“寶寶,媽媽帶你玩……”
林夜白完全沒有要出去的意思。反而猜疑,或許她發現了什么?
“寶寶,媽媽不會傷害你。”
2號的母愛真心實意,發自肺腑。作為黑山羊后裔,她對幼崽本能有種庇佑愛護之感,而且這個幼崽說不出的可愛。好像不是普通人類,具體有什么不對,又看不出來。
隨著恐怖值上升,林夜白已經有了一些自保能力,2號對他來說沒有太大威脅,但他不能離開旅館太遠,就沒有出去。
莉莉婭無聲無息浮現,站在二樓拐角處,盯著2號的背影,眼神陰沉。
2號轉頭,俯視莉莉婭,質問道:“寶寶為什么不出來?”
“祭祀已經結束了,你要干什么?”莉莉婭相較于昨日已經恢復不少,腦袋沒有那么凹了。
“你擔心我傷害他?”2號笑問。
莉莉婭并沒有出聲,很防備地看著2號。
2號麻耶是地下室囚徒中,殺傷力較小的一位,這并不意味著2號弱小。2號的本能偏向于繁衍,不愛殺戮。
她喜歡用活人祭祀,祭祀過的人都會變成狂熱的邪神信徒,可以再活一段時間。而且2號幾乎不會傷害小孩子,這才是吉姆放出她的原因。
麻耶透過木板,清晰看到林夜白的樣子,眼神溫柔:“我只想把他送走。”
“莉莉婭,你知道的,他留在這里不安全。”
“他是莉莉婭的朋友,不能離開這里。”莉莉婭相當固執。
“他留在這里會死。”2號聲音輕柔,捧起莉莉婭的腦袋,與她對視,認真道:
“不是每個人都像我一樣。”
莉莉婭高舉雙臂,試圖把腦袋拿回來,徒勞無功,盯著2號,開口:“麻耶,我會保護他。”
“你只會害死他,他活不過周日。”2號把莉莉婭的腦袋舉得更高。
“周日你可以和我一起保護他。”莉莉婭的眼珠在眼眶里滾動。
“我今天就要帶他走!現在就要!”2號晃了晃莉莉婭的腦袋,稍一用力就能把莉莉婭的腦袋捏爆。
“他不會開門的。”莉莉婭無動于衷。
“你是他的好朋友,他會聽你的話。”
“所以他不會開門。”莉莉婭仍然高舉著胳膊,夠來夠去,仍然夠不到腦袋。
“你會后悔的。”2號冷笑,重新把莉莉婭的腦袋安回去。
“洛恩先生見過他,就算你送他出去……只要洛恩先生想起他……”莉莉婭說到這里,突然沉默。
2號懂她的意思,只要洛恩記得,不管把小幼崽送到哪里,洛恩都能找回來。那時境況可能變得更糟。2號有些不甘心,問:
“那我想抱一抱他,不可以嗎?”
“他睡著啦,小孩子睡不好,會長不高的。”莉莉婭不想吵醒小朋友。或許小朋友沒睡,但他很聽話,不管2號怎么叫都沒有出來,莉莉婭很滿意。
就連那些刀口舔血的大漢都無法抵抗2號的母愛召喚,林夜白卻抵擋住了。
莉莉婭完全忽視了這一點。
“替我轉交。”2號伸手握住自己右邊的羊角,直接掰了下來。
“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
“麻耶,謝謝你。”莉莉婭收下羊角,看著2號斷角的地方。那里很快冒出一個新的尖角,外表上看起來和原來的相差不大,強度卻遠遠不如。
黑色羊角在莉莉婭手中縮小,縮到小指長,被莉莉婭編織成漂亮的吊墜,正好可以掛在脖頸上。
森之黑山羊掌握的權柄與生育、繁衍有關,生機無窮無盡,如果小朋友受了傷,有羊角庇佑,很快就能恢復。
一整晚2號都郁郁不樂,莉莉婭傳授她織毛衣的訣竅,2號也開始織毛衣。她想給小幼崽織一件溫暖漂亮的毛衣。
“5號也在織毛衣,或許你可以織一條毛褲。”莉莉婭思索道。
“那我給崽崽織一條毛褲吧。”2號大多數時候很隨和,像個溫柔的老母親。
天快亮了。下了一夜雪,莊園里堆積著一層厚雪,那些瑰麗的花朵迎風綻放,在雪中映出血色光華,極其奪目。
2號帶著幾團毛線,不情不愿回地下室。那里光線不好,她怕把毛褲織歪。
“莉莉婭,你是想教所有怪物織毛衣嗎?”吉姆覺得毛線用得太快,并且織毛衣什么的,和旅館整體風格格格不入。那些用來捏爆心臟、頭顱的手,握著毛線針,有種說不出的荒誕感。
“如果它們愿意。”莉莉婭覺得挺好的,反正囚徒們已經快無聊得發瘋了,不如學點東西。
“那我下次多帶點毛線回來。”吉姆拉開黑袍,露出腹部以下的軀體,并非人類的雙腿,而是一截肥肥胖胖的蠕蟲,生有許多觸足。
上半截是人類,下半截是青色蠕蟲,畫面相當有沖擊力。蟲軀上有條黑線,縫得很潦草。
吉姆隨手扯斷黑線,里面涌出大量物品——
地毯、家具、建筑材料、幾麻袋土豆、衣飾、調味料……容量堪比一輛中型卡車,差點將莉莉婭淹沒。
“莉莉婭,幫我縫一下。”
東西全倒出來,吉姆有種身體被掏空的感覺。心里卻有些好奇,如果那個小幼崽看到這一幕會被嚇哭嗎?
“好的。”莉莉婭很熟練地幫吉姆縫了一下。
她縫得很敷衍,因為吉姆經常要裝東西,不需要縫太好,每一針之間都要留下充足的空隙。
林夜白默默觀察,覺得吉姆需要一個拉鏈。
林夜白下樓時,莉莉婭立刻過來,將黑山羊之角掛在他脖頸上。
“這是黑山羊的后裔麻耶送你的禮物。”
“麻耶?”林夜白復述了一遍2號的名字。
“是。”莉莉婭心中警覺,難道麻耶想搶我的朋友?真是心機。
林夜白摸了摸山羊角,其中蘊含著濃郁的生機,沒有什么惡意。看了眼窗外的茫茫白雪,問莉莉婭:“要去堆個雪人嗎?”
“好。”
林夜白從來沒有試過堆雪人,在血月世界見周源、王教練他們玩過,覺得有趣,這時候便想試試。
以前住在東宮時,每年大雪,都有擅長冰雕的宮人在雪地上雕出生肖、花卉、器物等,巧奪天工,精致絕倫。
如果手中有刀,林夜白也可以多玩些花樣。現在身無長物,一推門,冷風大作,將他吹得退后幾步。
“多穿點。”
吉姆掏出一件黑色厚斗篷,小孩子尺碼,直接給林夜白套上。出門補充物資時,無意間看到了這件斗篷便帶了回來。還好用上了。
林夜白帶著莉莉婭堆雪人,先滾一大一小兩個雪球,疊在一起,再給雪人插個胡蘿卜當鼻子。
等林夜白堆完雪人,發現自己似乎可以控制胖乎乎的大雪人……只是隱約有這種感覺,目前還不能,必須再薅點恐怖值,才能讓雪人活過來。
吉姆看了一會,也跟著學,堆了幾個巨無霸雪人,足足有三米高,將莊園里的雪清理得干干凈凈。
他們忙活的時候,睡在房間里的壯漢們陸陸續續蘇。
經過昨晚的祭祀后,壯漢們集體陷入昏睡,倒在地上,對外界的一切毫無反應,臉上還帶著滿足和放松的笑容。
吉姆嫌他們癱在地上占地方,就兩兩一組,全拖進房間,丟在床上。
杰米率先蘇醒,本以為自己會死,沒想到一醒過來就看到了外面明亮的天空,還有遠處籠罩在白雪下的松林。純白無暇的雪,覆在青蒼的松樹上,像一幅靜謐油畫。
雨終于停了,但也不值得高興,下大雪同樣不適合出行。
一切都很平靜,房間內熟悉的裝潢令他放松下來。難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只是夢境?
太真實了。
親手撕扯自己的血肉、內臟的感覺。
他甚至清晰記得那種手感,粘膩的血液、蠕動的血肉……
將血肉敬奉給偉大的母神,那是何等榮耀。只要一想起偉大的母神,杰米心中就充滿敬畏感,想將一切都獻給那位偉大的神祗。
可惜只是一個夢。
正常人受了那么嚴重的傷,應該已經死了。他除了乏力、饑餓以外,沒有任何異樣。
沒有得到神眷,杰米有些失落。他想知道大廳里有沒有血肉祭壇,連忙坐起來,隨手摸了摸肚子,有點鼓,就像懷孕三四個月的孕婦。
杰米沒有多想,可能只是土豆泥吃多了……
他起身打開房門,室友被他驚醒,一臉茫然,臉上還隱隱殘留著幾分驚懼。
大廳依然整潔,壁爐里的火經久不息。溫暖祥和,好像什么也沒發生過。沒有人身羊蹄的女人,也沒有虔誠的祭祀。
外面傳來小女孩的笑聲。那個金色頭發的小女孩在和弟弟堆雪人、打雪仗,玩得很開心。
小孩子真可愛啊,要是我也有一個這么可愛的孩子就好了。
杰米下意識撫摸肚子,動作輕柔,神色慈祥。他再度向外看,那個金發小女仆的腦袋,被飛來的雪球砸中,啪嗒滾落……,請牢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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