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水的氣味濃厚,勝過窗外的綠植芬香。
謝利躺在潔白病床上,慵懶的睜開了眼。
他看向柜臺旁的日歷,伸手拿起一旁的記號筆,圈下了24這個數字。
“哈啊~”
謝利翻個身,側看窗外湛藍的天空。
沒有那些高樓、那些黑煙、那些陰影,飛空艇不會經過這里,危險的超凡者也不會。
這片安靜、整潔的莊園內,柔軟的草坪上,有著不少老人坐在輪椅上,有護工推著閑逛。
陽光明媚,是個好天氣。
謝利小瞇了一會后,起身走到窗臺前,打開了窗戶。
清風入懷,病房內的藥水味減輕了不少。
——咚咚咚
“請進。”謝利沒有回頭,禮貌的說道。
屋門推開,黑色制服的處刑人走了進來,開口道:
“謝利,傷恢復的怎么樣?”
“這才一天啊。”謝利無精打采,耷拉著雙肩:
“你見過哪個肚子被挖空的家伙能一天恢復好嗎?”
說罷,他就想要掀開自己的衣服證明。
“別!”處刑人迅速制止,無可奈何的說:
“不管傷好沒好,你現在都要去一趟裁決所才行。”
“是關于米切爾修女的事嗎?”
謝利苦楚的咬著牙,對于昨天發生的戰斗至今沒有緩過神來。
“不知道。”
處刑人隨手一揮,泛著波浪的光門迅速凝實成形,他往虛空中一拉,門的形體瞬間牢實:
“謝利,進去吧。”
謝利沒有遲疑,身上穿著寬松的藍白病服,大拖鞋,慢慢走入光門之中。
刺目的光芒閃耀,謝利閉眼幾秒才睜眼。
這里依舊如此,頂部是那枯燥單調的白頂,一個小站臺通過吊橋與浮在半空的巨大島嶼相連。
沒有規律的怪異雕塑、站臺之下的濃密紅霧、頭重腳輕的純白尖銳建筑處處訴說著瘋一般的驚悚。
不管來這里多少次,謝利的心臟都難免劇烈跳動,他十分清楚,這并非恐懼,更像是一種本能。
不論是誰,都無法擺脫的本能。
搖搖晃晃的木板吊橋并沒有任何安保措施,如果一個不小心腳滑,那就只能去和下面那看不到深度的紅霧來個擁抱了。
在那座小島上,只有一個穿著白色實驗服的男人在等候著。
那人快速跑過吊橋,扶著謝利,開口說道:
“你好,我是二級處理員弗蘭克.斯諾,也是這次事件您的直屬負責人。”
“裁決所是有什么事嗎?”謝利拖著步子,砸吧著說道:
“我可不吃處刑人那套。”
“自然,您和裁決所只是雇傭關系,即便沒有完成任務(委托),也不會受到任何來自裁決所的處罰。”
弗蘭克臉上始終留著笑容,單從氣質來看,他就是一個平易近人的年輕人。
“那這次這么急讓我來干嘛?”謝利一腳跨上島,懷疑的看著身旁的弗蘭克:
“不會要趁我病要我命吧?”
“怎么會呢,只是裁決所打算用掉您最后一次幫忙的機會,到時候,您也能如愿以償拿到您的東西了。”
弗蘭克嘴上說著,攙扶謝利進入大會堂的同色電梯內,按下了五樓和七樓的電梯。
上面的按鈕從一到二十,再之后,就只有一個打著叉的菱形透明按鈕。
“您需要去七零二房。”
電梯在五樓停下后,弗蘭克走了出去,隨后,電梯關閉,繼續向上。
——咚
一聲輕響,白門打開。
這電梯也很古怪,并不是常規的金屬造成,單憑觸感,謝利就能推斷出這是某種巖石制作而成的。
“不符合常理啊。”他微微昂首,看著短而窄的走廊,朝內走去。
702的白石門打開著,其余房間的門同樣如此。
路過701時,謝利忍不住瞟了一眼,不出意料的什么也沒看見。
702房也是如此。
進入房門,白石門像故事中的鬼屋一樣自動緩慢關上。
整個房間的地板頃刻間浮現出白色光粒,四面八方突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閉一下眼。”
謝利沒有猶豫,直接照做,半分鐘后,那種聲音又從正前方傳出:
“可以了。”
這里已經不是之前空曠一片的房間了,反而與謝利的病房內部設施變得一致。
除了那扇窗戶。
“再神奇的變化,也熬不過時間。”謝利悲觀的說一句,坐在了床邊,看著那里面全白的窗戶。
而他的身旁,還坐著一個穿著與弗蘭克樣式相同的研究服老人。
老人的頭發幾乎全沒了,整個人的背也馱著。
“你們那里的人都這么悲觀嗎?”老人遲疑著說。
謝利搖搖頭,唉聲嘆息道:
“還是有不少人對明天抱有希望,以樂觀的心態來面對生活的。”
“不過我是在那里看不到光了,不然也不會來到這里。”
老人聽后,眼中依舊存在疑慮,“隨便你怎么說,在你開放記憶前,裁決所都不會把你對「伊甸園」的描述記錄在檔案中。”
“唉,不信就不信吧,你們這次又要我做什么?”謝利不在乎的說道,問:“米切爾修女是等級五嗎?”
“她是。”老人嗞嗞感嘆:“貝德爾超凡協會是個大麻煩,裁決所也不能確定,像米切爾那種家伙在貝德爾還有幾個。”
“挺強的。”謝利忍不住嘆息:
“就連我都差點死在她手上了。”
“放心,這次的事不會這么危險。”老人將手放在了謝利的肩上,另一只手指著兩人前方的窗戶,
“那里面有什么?”
“一堵白墻?”謝利瞇起眼,欲言又止。
“再看看。”
謝利身體前傾,眉頭皺起,仔細看著窗戶。
那純白的墻上,還有著一個小黑點。
他的心瞬間沉到谷底:“你們想要我去處理公爵的事?”
“窗內是整個提蘇,而那個黑點,就是唯一一個不穩定的因素。”老人故作高深,飽含故事感的雙眼沒有變化。
“我并不了解那些公爵。”謝利干笑了一聲。
“謝利,公爵們還沒有那個資格。”
老人站起,氣勢恢宏的說道:
“不管是城外的那兩個公爵,還是城內獨成一派的威廉姆斯大公,亦或者誘導國王、密謀以混亂來掩蓋其罪行的新羅公爵,都不足以讓裁決所認真對待。”
“裁決所不在乎敵人都多少個,就算四個公爵和國王聯手,就算審判庭整和貝德爾非凡協會,都不可能是裁決所的對手。”
老人越說越是平靜,他邁開僵硬的腿,來到窗邊,用手輕輕一按,抹去了那個黑點。
他目光一橫,看向滿臉震驚的謝利:
“只有教會才有資格成為敵人,也只有他們才是敵人。”
“為此,裁決所歡迎一切來自「伊甸園」和「烏托邦」的人,許諾幫助「科學院」在貝德爾站穩跟腳。”
對于老人的話一時還難以接受,謝利腦子有點發懞,眼皮跳動著:
“教會的人不都早就撤走了?”
“米切爾是永夜教會的人,這次你要負責去綁架另一個永夜教會的信徒。”老人抬起三根手指,肅聲說道:
“三個等級四的處刑人,會無條件的配合你。”
“你要綁架的家伙,曾經也是處刑人,而且,她還是一位公爵的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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