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已經離開,夙滄墨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沉思。
“陛下。”李公公小心翼翼地詢問,“這左相……是不是有問題?”
“當然有問題。”夙滄墨冷笑一聲。
如今這個時段,誰納妾都沒問題,只有左相和靖王納妾有問題,而且問題還大了。
左相分明不是沉溺于情愛之中的人,甚至于,這人連親緣關系都不顧,一心只有權利,哪里還會在這個時間對情情愛愛的事情上心。
“那……”李公公一瞧夙滄墨的神情,便大抵猜到了夙滄墨要干什么。
果不其然,下一瞬,夙滄墨淡聲吩咐:“明日下朝,朕出宮一趟,若是有人要見朕,將人都打發出去。”
“是,陛下。”李公公連忙應聲,頓了頓,他猶豫著詢問,“陛下,明日不需要老奴跟著嗎?”
“你跟著作甚?”夙滄墨瞥了李公公一眼。
李公公微微抬眸,便撞入了夙滄墨的眸中,怔了一瞬,頓時明白了夙滄墨的意思。
出去調查左相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要去見娘娘。
李公公恨不得給自己的嘴來上一巴掌。
這年紀大了,考慮事情都考慮的不完全了,這種低級的錯誤竟然也能犯,著實不應該。
想著再過幾個時辰便能見著姜亦依,夙滄墨心頭的煩躁一掃而空,他輕笑一聲,甚至都顧不得那一沓還未處理的折子,起身往內殿走去。
李公公忙不迭跟上,伺候夙滄墨就寢。
夜晚一晃而過。
翌日清晨,天氣不錯,冰雪消融。
姜亦依在暗衛的幫助下,帶著姜小淵翻墻離開了左相府。
再度出現在街道上,姜亦依與姜小淵都不免感慨一聲,果然還是外面好啊。
現在時辰還早,姜亦依瞧著姜小淵左顧右盼的模樣,便也不著急,帶著他沿街而行。
“娘親,娘親。”姜小淵盯著一處,兩只眼睛瞪得溜圓,不斷地拉扯著姜亦依的衣袖,“娘親,我好想看到了父皇!”
姜小淵的聲音壓得很低,姜亦依未能聽清,俯身湊過去:“嗯?”
“娘親,是父皇!”姜小淵抬手指著前方的一個小巷子。
姜亦依順著姜小淵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卻是什么都沒有看到,那里分明沒有人。
“現在這個時辰……他不應當在宮中處理政務嗎?”姜亦依只當是姜小淵看錯了。
“不是,肯定是他!”姜小淵拉著姜亦依往那邊走,“我方才看見他朝我們招手了,然后就進了那個巷子。”
他是絕對不會認錯便宜父皇的。
聽著姜小淵斬釘截鐵的話,姜亦依便也重視起來,大步追上姜小淵。
果不其然,夙滄墨正在那巷子中待著。
只是姜亦依覺得,夙滄墨看見他們似乎并不是很高興。
夙滄墨倒也并非是看見他們不高興,只是看見姜小淵不大高興罷了。
本以為可以和姜亦依獨處,沒想到她連姜小淵也帶出來了,這下子好心情瞬間消散。
“你怎么出來了?”姜亦依眉梢微挑,“宮中沒有事情?”
“無妨,反正也有一年多沒有處理了,一日也無所謂。”夙滄墨面色柔和,唇角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微微搖頭。
這話可真不像是夙滄墨說出來的話。
姜亦依嘖嘖稱奇,同他說起正事:“我打算去城郊看看,你死特意在這兒等我們?”
“嗯。”夙滄墨應了一聲,狀似不經意地站在姜亦依的另一側,同她解釋,“關于左相的事情,昨日他們已經稟報給我,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去查。”
自然,也有著想見她的因素。
姜亦依自然是樂得夙滄墨跟著,“你能跟著自然是更好的,起碼可以幫著照顧小淵。”
如果是從正門進的話,姜小淵跟不跟著都無所謂,但是要翻墻的話,單憑她一個人,倒也不是不行,只是有些麻煩罷了。
夙滄墨的腳步未停,借著身高的優勢睥睨姜小淵,“怎么不將他留在左相府?”
“擔心左相會對小淵不利。”姜亦依無奈,忽的想到那一日發生的事情,便將那事大抵告知了夙滄墨。
“左相想借著我的手,將你殺掉,而小淵是我的軟肋,他自然不會放過小淵。”
夙滄墨還是第一次得知這事兒,暗衛并未同他稟報。
“左相,當真是膽大包天。”夙滄墨面上仿若覆上了一層寒冰,渾身都散發著冷意,“看來我還是對他太仁慈了,以至于他現在都敢對小淵動手了。”
“他也只是想借著小淵威脅我罷了。”姜亦依微微聳肩。
夙滄墨眸光深邃:“拿劍指著皇子,便是他的罪過。”
周身的寒意更重,夙滄墨雙眸微微瞇起,薄唇輕啟:“我這便想法子盡快將左相解決掉。”
雖然有點麻煩,但是總歸是能將他解決的。
“不可!”姜亦依當即拒絕,面色嚴肅,“你先別急,左相那兒還有不少的有用的消息還沒有挖出來,若是這個時候就將他解決掉,我們怕是要錯過不少。”
姜亦依偏頭看向夙滄墨,“再者,他也只是做做樣子罷了,終歸是有所顧忌,不敢真的對我和小淵動手。”
夙滄墨并未應聲,姜亦依卻知曉他是已經聽進去了。
城郊距離他們的位置很遠,三人便租了一輛馬車,往城郊駛去。
寧景巷的陸家并非姜亦依想象中的那般富有,從外頭看去,也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家庭罷了。
三人相繼下了馬車,此時已經換了一副模樣。
頂著陌生的臉,姜亦依牽著姜小淵站在數下,遙遙看著院門緊閉的陸家。
“我們是要從大門進去,還是翻墻?”姜亦依的視線在四周轉動。
夙滄墨思忖片刻,淡聲道:“現在這種情況,還是暗中打探更方便些。”
從正門進,人家說不定都不讓他們進去。
姜亦依贊同地點頭,二話不說將姜小淵送到夙滄墨的懷中,“你兒子,你將他帶上,我一個人不行。”
反正夙滄墨的功夫高強,就算是帶上姜小淵,指不定也比她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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