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余光瞄了一眼女子腰側的鞭子,見女子沒有打算取下鞭子,默默地松了一口氣。
好險!
好在大小姐沒有生氣,否則她現在怕是要被那鞭子抽到了。
想到這一點,丫鬟狠狠地瞪了那些個先前慫恿她上前的仆人們。
她方才也真是失了心智,竟然還當真就上前了,日后可萬萬不能再如此。
女子同捕頭怒氣沖沖地對視著,在捕頭強硬的態度下,她倒是也將丫鬟方才的話聽進去了。
腦中思索了一陣兒,女子最終還是敗下陣來,卻始終不愿意承認,嘴硬道:“既然那三人已經同意了,那本小姐也勉為其難地隨你一同進去。”
女子微揚下巴,睨了捕頭一眼,輕哼出聲:“若是耽擱了本小姐的大事,莫要怪本小姐對你不客氣。”
“姑娘放心,待了解了事情,自然會讓你們離開。”捕頭扯了扯唇角,儼然是不想與女子打交道,轉身之際,補充一句,“前提是姑娘并沒有嫌疑。”
“你……”女子當即惱怒,一手已經下意識地覆上了鞭子。
好在一旁的仆人及時制止,“大小姐,您萬萬冷靜,這人可是衙門中的人,若是將人傷到,怕是對您不利。”
女子緩緩吐出一口氣,不情不愿地將手松開,卻是轉身惡狠狠地對那仆人道:“本小姐還能不知道這事兒?用你在這兒多嘴?”
仆人的神情一滯,腦袋垂得更低,翁聲應道:“是,是小的多嘴,大小姐恕罪。”
女子哼了一聲,提著裙擺往捕頭的方向走去。
仆人們互看一眼,人人臉上皆是無奈與疲憊。
一行人進入衙門,被捕頭領到了一個類似審訊房的地方。
姜亦依甫一進門,便四處打量了一番。
他們這么多人,算下來也有二十個人了,待在這么小的一個地方,著實有些擠。
不過這種情況下,姜亦依倒也不挑,畢竟這是在衙門,況且估計待不了多久,便可以離開了。
“你們先在這里等著,我去與大人稟報此事。”捕頭瞧都不想瞧女子一眼,冷著臉說完,當即轉身離開。
姜亦依三人隨意尋了個椅子坐下,靜靜地等待著捕頭返回。
倒是那女子秀眉微蹙,滿臉嫌惡,輕嘖一聲:“這是什么破地方?這個鎮子便這么窮嗎?衙門居然還有這么小的房間,真是磕磣。”
姜亦依唇角狠狠一抽,這人……莫不是有什么大病。
這顯然是一個審訊室,能放得下犯人就夠了,又不是客棧,難不成還要裝修成富麗堂皇的樣式?
“給本小姐將這椅子擦一擦,臟死了。”
“怎么連茶水都不給上?你,還不快出去找人,讓他們給本小姐上一杯茶。”
“本小姐怎么這么倒霉,竟然遇到了這種事情?”
自打捕頭離開之后,女子的嘴就沒有停下來過,不是嫌棄這,就是嫌棄那,既嬌氣又任性。
在衙門讓人給上茶?這若不是在開玩笑,那這人就當真是個玩笑了。
甚至連姜小淵都受不了,湊到姜亦依的身邊,壓低聲音說道:“娘親,她好吵啊。”
姜亦依贊同地點頭,卻是抬手輕拍姜小淵的腦袋,“噤聲。”
誰知道會不會被那女子聽到,若是她聽到了,那又得發生一場沖突。
姜亦依現在只想快點完事,然后離開,與這女子分道揚鑣。
再和這人待在一塊兒,她都快要受不住了。
姜亦依鮮少會討厭一個人,但這個女子……她是真的不敢恭維。
夙滄墨微掀眼皮,瞥了姜亦依與姜小淵一眼,再度闔上雙眸,將眸中的笑意掩去。
大抵是等待的時間太長,女子的情緒愈發焦躁。
再度將矛頭指向了姜亦依。
“喂,你剛才是不是和那個捕頭說了本小姐的壞話?”女子端坐在椅子上,蹙眉看向姜亦依,“還是你與那捕頭說了什么,導致他非要讓本小姐待在這里?”
姜亦依唇角微抽,始終不明白這位大小姐是如何聯想到這里的。
“姑娘,有些話可不能亂說。”姜亦依扯了扯唇角,語氣平淡,“你若是想知曉是不是我與那捕頭說了什么,你盡管去問他就是,何必在這里問我?”
女子眉頭蹙得更緊,面色愈發不悅,“他若是愿意告訴本小姐,還有你什么事?”
“莫非……”女子似是恍然大悟一般,上下打量著姜亦依,“莫非你與那捕頭達成了交易?便是為了報復本小姐?”
姜亦依:“……”
“姑娘,何出此言?”姜亦依心中無語。
女子輕蔑地瞄了姜亦依一眼,“本小姐方才與你發生爭執,此時便被人帶到了衙門,你敢說不是你干的好事?”
還真不是。
姜亦依不想同這女子繼續交流,和這種人說話,始終是說不通的,簡直是浪費時間,對牛彈琴。
見姜亦依沉默,女子好似得到了確切的答案,當即便站起身來,從腰側取下長鞭,往地上狠狠一甩,咬牙切齒道:“果真是你干的好事,你這人怎的如此小心眼?為了一場爭執,就想要毀了本小姐的大事?”
“本小姐今日若是不好好地教訓你,便不姓孫!”女子手腕用力,鞭子便隨著她的力道揚起,朝著姜亦依的方向抽去。
在狹小的房間內,姜亦依就算是躲也來不及躲。
她并未設防,哪里能想到有人竟然膽子大到在衙門便動手,難不成這人不知道后果如何嗎?
“住手!”一行人來到門外的時候,見到的便是這一幕,捕頭大喊一聲,意圖阻止女子的行動。
只是那鞭子已經到了姜亦依的面前,在此時阻止,也無濟于事。
姜亦依對女子亦是很不耐煩,一把抄起姜小淵的短劍,便打算模仿夙滄墨先前的招式,將女子的鞭子纏在劍上。
她還未曾將短劍舉起來,胳膊便被人拉住,隨即,她的身子也被扯到那一側。
面前出現一把長劍,雖是外頭還有劍鞘,卻也足以給姜亦依安全感。
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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