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愣住了,看著面前的白鹿同窗,不知該說些什么。
那名白鹿同窗擺擺手笑道,“換做是旁人,無論是宋長安,還是張長安,我們也都會這么做。”
“原因只有一個,因為你是我們當中,最接近凌霄的那個人。”
“我們只有一個請求……別讓白鹿書院顏面無存。”
李長安心中五味雜陳,最終一句話也沒說,只是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這就足夠了。”
白矢比試繼續,新的箭靶出現,不斷疊加,能夠貫穿全部箭靶的人,越來越少。
李長安力透二十七靶,暫時和凌霄并列白矢第一位。
然而,所有站在李長安身邊,為李長安抵擋殺意侵襲的白鹿學子,已經全部受傷落敗。
他們所求的,不過是能讓李長安多保留一些力氣,用來應對國子監無休止的陰損攻勢。
這便是他們的兌子計劃。
只可惜,能夠參戰的白鹿學子實在太少,即便拼盡了全力,他們也依然堅持不到凌霄的出現。
一個又一個不知姓名的白鹿同窗,甚至只來得及朝李長安抱拳行了一禮,便在殺意對拼中被淘汰。
最后一名白鹿學子被抬出去之前,奮力張口,卻被鮮血咽住了喉嚨,“李兄……”
“好好養傷,長安絕不會讓諸位的苦心付諸東流。”李長安抓住此人雙手,鄭重其事保證。
“若真擔心他們的傷勢,何不直接棄戰?”很快,李長安左右兩側,都站上了國子監的學子。
李長安重新張弓,面色平靜,“對他們而言,最好的療傷寶藥,便是將國子監掀翻在地。”
兩邊的國子監學子聞言,不禁嗤笑一聲,“就憑你一人,也想勝過國子監?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忘了自我介紹,胡由義,排行老二。”
“胡由道,排行老三。”
李長安朝兩邊看了看,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老大斷臂,老二老三也迫不及待想要斷臂明志?當真是兄弟同心!”
“要不要,跟我賭一把?”
“賭什么?”胡由義盯向李長安。
李長安朝前面抬起手,大地隆隆作響,李長安面前的箭靶數量,從二十七靶直接飆升到四十靶。
如此動靜,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在干什么!?瘋了嗎!?”
胡由義雙目瞪得滾圓。
所有參戰學子全都是慢慢增加。
白矢比試,只要失敗一次,成績便會止步不前。
李長安現在突然挑戰四十靶,一旦失敗,成績便會定格在二十七靶,而不會是三十九靶。
其中差距可想而知。
用不智已經無法形容了,李長安此番舉動,簡直就是自毀根基!
觀戰的白鹿學子們,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李長安怎么了?難道因為同窗離去,所以一氣之下做出這般冒險舉動?”
“現在局勢非常不利,另外十名同窗全部受傷,已經無法繼續參戰,李長安要是再出問題,書院又將全軍覆沒!”
“太沖動了,越是這個時候,越要穩扎穩打才對啊。”
眼下的情況已經到了危急存亡的關頭。
李長安容不得半點失誤,否則白鹿書院的射術大比,將會跌入萬丈深淵。
而另外三大書院和國子監的學子,看到李長安此番表現,頓時樂得不行,
“這是要破罐子破摔了?”
“知道自己一個人已經獨木難支,準備在落敗前搏一個大場面嗎?”
“白鹿書院盡出些稀奇家伙,看來今日的射術大比,白鹿書院已經可以宣告提前出局了。”
而在比試場地中,
李長安卻在眾目睽睽之下,朝身邊的兩個人勾了勾手指,
“隨便什么手段都行,力透四十靶!”
“敢嗎?兩位國子監的天才。”
胡由義面色一滯。
這個瘋子!
力透四十靶,這是連凌霄都不一定能達到的成就。
“二哥,別受他影響,這小子想拉著我們同歸于盡。”胡由道咬牙切齒道。
“同歸于盡?你們……配嗎?”李長安張弓搭箭,龍象內息深處的殺意箭矢驟然加速旋轉。
“不好!”胡由義和胡由道連忙催動殺意,想要在李長安出手之前,動搖李長安的心神。
李長安適時松手。
箭矢一閃即逝,瞬間消失。
與此同時,胡由義和胡由道的殺意瘋狂疊加,朝李長安鎮壓而去。
可李長安卻好似山岳磐石,二人疊加的殺意落在李長安身上,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轟……”
下一瞬,一聲巨響在山谷間回蕩。
李長安面前的箭靶轟然爆炸,碎片漫天飛舞,好像被恐怖巨獸生生撞碎。
射出的羽箭在貫穿四十個箭靶后,又飛出數丈,在半空中化作一片齏粉。
李長安扭頭看向一旁的胡由義,輕輕咧嘴笑道,“怎么樣?要不要再賭一把?”
“放心,你們就好好待在這里,在我玩夠之前,你們是絕不會受傷的。”
話音未落,
李長安面前箭靶隆隆升起,達到了驚人的五十個。
“胡由義、胡由道、胡由德、胡由信,凌霄……還有諸位國子監學子。”
李長安每報出一個名字,身上的氣勢便往上拔高一個臺階。
“前幾日的挑戰,今日不妨再來一場!”
“你們,可敢應戰!?”
李長安聲音朝四面八方傳遞開去,全場一片嘩然。
凌霄面色瞬間變得森冷無比。
這個李長安,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現在竟然要直接掀桌子,龍門大比的規矩在他眼里,變成了一堆廢話。
他和其他同窗商議的謀劃,此刻儼然沒了作用。
若李長安真能力透五十靶,接下來只需要坐在一旁耐心等待,也必然穩居白矢第一。
“怎么?都變成啞巴了?”李長安絲毫不在意自己變成全場焦點,嘲諷的聲音回蕩四方,
“不是要把我弄成重傷,丟出龍門大比嗎?”
“我就站在這里,怎么又怯弱如鼠了?”
“還是說國子監專出鼠輩?”
……
轟!
李長安的一番話,徹底把山谷引爆了。
不僅僅是比試場地,站在四面山谷的觀戰眾人,也都要瘋了。
白鹿書院眾人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喉嚨,看著場中傲然獨立的李長安,神色復雜。
“這……這……”
“李兄……狂放不羈,可是……”
他們不知道該不該夸李長安。
李長安此番做法,無疑大漲聲勢,但指著國子監學子的鼻子罵他們是鼠輩。
即便同為白鹿書院學子,也感受到了李長安的瘋狂。
安南忍不住捂住額頭,“李兄真是……”
周子瑜卻是撫掌大笑,心緒激蕩,
“這才是我輩武夫,什么狗屁顏面,真把老子逼急了,大不了一死了之,在死之前,誰管你是書院還是國子監?”
“天大地大,老子最大!”
“反正已經得罪了,難道現在搖尾乞憐就有用了嗎?”
“李兄牛逼!”
相比白鹿書院的復雜,國子監眾人差點原地爆炸。
“找死!李長安這個狗賊,前幾日裝死,現在又蹦跶出來,嘩眾取寵!”
“凌霄,快把李長安弄死!別管什么狗屁射術大比,現在就把他斬殺!”
“李長安,你以為還能活著離開嗎?”
……
另外三大書院,反而都在看戲。
龍門大比過去了四天,毫無樂趣可言,從頭到尾都是白鹿書院潰不成軍,國子監高歌猛進。
雖然是事先商定的結果,但總這么看下去,難免乏味。
現在白鹿書院蹦出一個刺頭,直接指著國子監的鼻子開罵。
這場戲著實難得。
賀如鐘看著李長安,想笑卻又忍不住心頭一陣悸動。
如果換成自己,敢像李長安這樣做嗎?
不敢!
這個答案甚至都不用猶豫。
可李長安就敢!
而且,力透五十靶,他的射術真達到如此境地了嗎?
除開武道修為,自己恐怕也就這個水準吧?
但他可是從北境戰場歸來的魁杰學子,李長安甚至還沒去過北境戰場。
這是個瘋子!
更是一個天才!
其他人要么憤怒,要么看戲,但幾位魁杰學子卻從中看出了更多。
李長安此舉看似魯莽,可當著上萬學子的面,說國子監學子全是鼠輩。
光這份膽量和心志,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修為好修,心膽難練。
如此肆無忌憚,如此狂放不羈。
視上萬學子如無物。
一般人早就被這股恐怖氣勢嚇死了,更遑論說出這番驚世駭俗的言論?
姜宗卿瞇起眼,第一次認認真真正視李長安。
秦孝法臉上一直掛著的笑容逐漸收斂,最后,變成了鄭重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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