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逍遙小儒仙 > 第414章:與民同樂
  “知道了。”李長安把信塞進信封。

  而后起身打開門。

  薛世清恭敬說道,“大家伙兒都說您得去,大壩是您一力促成的,您要是不去,大家伙兒心里都不踏實。”

  “您不是說還有一首詩嗎?大家伙兒也都想拜讀呢。”

  李長安笑著點了點薛世清,“你啊,凈挑好話說,我們趕緊過去吧。”

  “要是耽誤了祭祀,那就是我的罪過了。”

  二人匆匆趕去大壩。

  祭祀儀式,就在大壩上舉行。

  烏山萬眾大壩好似一尊巨獸,匍匐在大山之間。

  上面早已經聚滿了人。

  李長安趕到之后,原本還有些亂哄哄的場面,頓時氣氛一變。

  最外圍的百姓率先看到,而后紛紛朝李長安拱手,打著招呼,“李大人,見過李大人……”

  孩子們也在高聲跟著尖叫,“李大人,我這里有糖啊……”

  旁邊的大人趕緊拍了拍孩子,讓其不要亂喊。

  動靜越來越大,百姓們紛紛往這里聚攏,但都保持著克制,給李長安讓開了一條路。

  在里面的南巡鎮撫司的一眾官員,也都起身,朝李長安抱拳行禮,“大人。”

  最里面的其他十二位鎮撫使,神色有些復雜,有幾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這樣的威望,當真了不得。”

  “這是他一點一點干出來的,誰又能說得了什么?”

  “李長安這三個字,如今在南方三府,可謂如日中天。”

  “手下有人在說,南方百姓只知李長安,而不知朝廷……”

  “嘶,這話可不能亂說。”

  李長安一路上不停回禮,一步一步往里走。

  路上無論是百姓還是官員,全都主動讓開了路,讓李長安能夠一直走進最里面。

  李長安笑著朝十二位鎮撫使抱拳行禮。

  眾鎮撫使也紛紛回禮。

  “鄒大人,這祭祀何必要喊我呢?您和諸位大人直接宣布開始就好了。”李長安苦笑著說道。

  鄒伯勛拍著李長安的肩膀,“這可不是我能做主的,在場的百姓都在等你,我能有什么辦法?”

  “吉時就快到了,你要不說兩句?”

  李長安趕緊抱拳告罪推辭,“鄒大人真是太抬舉我了。”

  “祭祀直接開始就好。”

  說著,李長安趕緊朝主持祭祀的,原西林縣縣令趙云波點頭示意。

  趙云波收到指令,點了點頭,長舒一口氣,而后朗聲道,“祭祀,啟……”

  聲音洪亮,在大壩與山間回蕩。

  鐘鼓之聲緩緩響起,一眾百姓和官員紛紛停止了議論,伸長了脖子,看向大壩上的高臺。

  一股莊嚴肅穆的氣氛,在天地間氤氳。

  所有人都很嚴肅以待。

  這不是在祭祀所謂的虛無縹緲的龍神。

  而是在祭祀可以守護南方水脈的大壩。

  若要說龍神,這座大壩才是真正的龍神。

  即便是一眾位高權重的鎮撫使,也都神色肅穆,靜靜地看向祭祀高臺。

  祭祀的流程早已商定好。

  將原先祭祀龍神的那一套,做了極大的改動,流程也簡單了很多。

  由太牢之禮變成了少牢。

  而在祭祀之后,增添了百姓群宴這一項。

  也就是百家宴、千家宴,乃至萬家宴。

  每年大家伙兒好好吃上一頓,用自己的豐收喜樂,來祭祀這座來之不易的大壩。

  這比其他什么虛禮來的都強。

  禮不可廢。

  禮廢,則傳承斷。

  但也不可過度。

  過度則勞民,則迂腐。

  凡事以百姓適宜為準。

  祭祀從巳正三刻開始。

  結束時,也僅僅只過了兩刻鐘。

  午時一刻,正是吃飯的時候。

  所有人開始移步,前往萬家宴的地方。

  那里是原三縣交界處,如今被改造了一番,修出了一條寬闊平坦的大路。

  一條條長桌拼在一起,直接擺出去百丈長。

  各家各戶都把自家的菜端了上來。

  喜氣洋洋,熱熱鬧鬧。

  就跟過年了似的。

  每個人也都不拘泥于座位,大家伙一人端著一個碗,開始碰杯。

  小孩子們則開始奔跑著,互相商量著哪里的菜好吃,然后就三五成群一窩蜂的跑過去。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官員們聚在一起,推杯換盞,南方賑災總算就快要結束了,他們的心里就跟要飛起來似的。

  在南方這一年半還要多些的時間里,苦吃了不少,也沒有人回過家。

  就相當于是在外面漂泊了這么久。

  如今終于快要結束,大家的心里都有些急不可耐,同樣也是欣喜若狂。

  一個個也都沒了那么多拘束,稱兄道弟,好不痛快。

  而百姓們也都喜笑顏開。

  各家的田地都分到手了。

  朝廷的賑災銀糧也沒有少過,只待最后的土地平整好,就能開始耕種了。

  而這一次,只需要上交朝廷的固定賦稅就可以,剩下來都是自己的。

  手里有地,心里不慌。

  李長安看著這熱鬧的場景,心里滿是欣慰。

  不斷有人上來敬酒。

  有官員,也有百姓。

  李長安左一杯右一杯,最后趕緊尿遁離場,真要這么喝下去,還不得把人給喝死?

  還是先逃命再說。

  萬家宴將會一直持續到晚上,到時候會放祈愿燈。

  大家伙的興致也非常高。

  李長安一路上假裝酒意,然后好不容易回到了書房。

  外面熱鬧喧天,房間里安詳靜謐。

  李長安長出一口氣,靠坐在椅子上,而后從須彌寶囊里,拿出一瓶放了好久的二鍋頭,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

  舉起酒杯笑道,“李長安,做的不錯。”

  說完,一口飲盡。

  聽著外面洋溢著歡樂的吵鬧聲,李長安靜靜地聽著,不時自斟自飲,好不快哉。

  外面人高興,他也很是開懷。

  這時候一個人的獨處,倒別有一番樂趣。

  “對了,《齊民要術》還差一點,南方農事都已經梳理完了,現在有時間正好整理完。”

  李長安喝的有點迷糊,突然一拍腦袋。

  拿出已經整理了有十萬多將近十一萬字的《齊民要術》,然后抽出一張白紙,沉吟片刻而后寫道,

  “筆墨第九十一”

  “筆法:韋仲將《筆方》曰:‘先次以鐵梳,梳兔毫及羊青毛,去其穢毛,蓋使不髯。茹訖,各別之。皆用梳掌痛拍整齊毫鋒端,本各作扁,極令均調平好,用衣羊青毛——縮羊青毛去兔毫頭下二分許。然后合扁,卷令極圓。訖,痛頡之。’”

  ……

  與此同時,

  萬家宴上,封不疑和一幫鎮撫司官員,喝的伶仃大醉,不時也有其他百姓過來敬酒,他也一概不拒。

  酒興正酣,封不疑突然拍起了桌子,大聲喊道,

  “大人不是說……還,還有一首詩嗎?我怎么還……沒看到大人的詩呢?”

  其他官員也在附和,“對啊,大人的詩呢?不是說大人寫了一首詩的嗎?”

  其他百姓聽了,連忙問道,“李大人寫詩了嗎?”

  “我聽說,李大人可是詩文大才,詩才通天的人。”

  “那可要趕緊看看啊。”

  “李大人好像喝多了……應該去睡了吧?”

  封不疑大手一揮,“那可不行,今,今天這日子,咱們……必須要聽這首詩,必須要。”

  也幸虧那十二位鎮撫使已經提前離去,要不然這時候鐵定要收拾這臭小子。

  “宋思仁,大人那首詩……你知不知道?”封不疑大喊著問道。

  宋思仁也是有點暈頭轉向,“我哪里有?你問曾世才……曾世才,大人的詩呢?”

  曾世才晃了晃腦袋,有些迷糊地“啊?”了一聲,然后就又趴了下去。

  沒辦法,過來敬酒的百姓太多了,真扛不住。

  最后薛世清搖搖晃晃站起身,“嘿嘿”笑道,“大人的詩……嘿嘿,我偷偷拿出來了。”

  周圍頓時一片叫好聲,

  “薛大人厲害啊!”

  “好,薛大人威武!”

  有官員也有百姓,大家都在鼓掌叫好。

  這么長時間的相處,大家一起修建大壩,忙里忙外,早已打成了一片。

  在所有人的翹首以盼中,

  薛世清從懷里掏出了一張紙,拍掉了旁邊要伸手的其他人,“小心著點……別給撕壞了,這可是大人的墨寶。”

  說著,顫顫悠悠展開了紙,看的其他人是心驚肉跳,生怕他自己把紙給撕碎了。

  薛世清晃了晃,終于勉強站直,大聲讀道,

  “茫茫下土兮,乃生九州。山有長岑兮,川有深流。”

  “好……”歡呼聲四起,大家伙都在拍手。

  一些人聽得迷迷糊糊,也都跟著一起喊,

  “不愧是大人,大人詩才萬丈長!”

  薛世清伸手下壓,微微晃動著身體,繼續高聲道,

  “茫茫下土兮,乃均四方。國有安乂兮,野有封疆。”

  “茫茫下土兮,乃歌萬年。上有茂功兮,下戴仁天。”

  一詩讀完,眾人紛紛高呼,不少人趕緊倒滿了酒,又喝上一大碗。

  “這首詩寫得好!”

  “嗯嗯,寫得好!”

  “你要不給賞析一二?”

  “我怎么賞?大人的詩有差的嗎?沒有就對了,好就一個字,我還能再多說幾次!”

  ……

  這時候,突然有人提議,

  “要不,咱們把大人的這首詩,寫到文昌碑上吧?”

  場面頓時安靜了下來。

  一些喝的頭昏腦漲的官員,也都一下子清醒了。

  文昌碑還沒歸位。

  怎么寫?

  而且這種時候提起這件事,是不是成心找茬兒?

  封不疑也一下子有點繃不住了。

  這件事都已經是他的心病了。

  大人在南方辛苦了將近兩年,結果因為這一座文昌碑,回去很可能功勞都要折損,想想都憋屈。

  其他官員也都是這個想法。

  文昌碑本來又不關大人的事,結果偏偏來了這么一出,簡直是惡心人。

  百姓們也都愣住了,文昌碑鎮在這里這么長時間,大家伙也都忘了還有文昌碑這件事,一心都在修建大壩和分田上了。

  這么冷不丁被人喊一嗓子,還有點發懵。

  喊這句話的,是一個讀過幾年書的百姓。

  他見眾人都朝他看,頓時有點嚇住了,但很快又鼓起勇氣,借著酒勁大聲嚷嚷著問,

  “我就問一句,大人的詩該不該寫在文昌碑上?”

  “大家伙摸著良心說,能不能寫?該不該寫?”

  “嘭!”的一聲響,

  一個人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寫,寫到文昌碑上去!”

  “對,把大人的詩寫到文昌碑上去!”

  其他百姓也在響應,而且越來越熱烈。

  原本安靜下來的官員們,臉上浮起的嚴肅的表情,重新變得柔軟。

  封不疑狠狠拍著身邊的宋思仁,“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人心都是肉長的。”

  “大家伙都還記著呢。”

  宋思仁支撐不住,直接被拍進了桌底下。

  有人領頭,場面頓時熱鬧起來。

  好幾個人直接把薛世清抬著,朝文昌碑走去。

  主要是為了他手里的那張紙。

  薛世清大喊著被抬走了。

  文昌碑離這里并不遠,很快眾人紛紛聚攏過來,好一片人山人海。

  “薛大人,你就幫大人把詩寫上去嘛。”

  “是啊,薛大人,你來寫!”

  “薛大人,你寫吧。”有小孩這樣喊。

  薛世清看著一雙雙熱切的眼睛,拍了拍腦袋,大聲道,“好,我來寫!”

  “今天就讓我來拜文名!”

  說完,他文氣涌動,以手代筆,開始在這塊文昌碑上落筆。

  彌散著文氣的大字,一個個落在文昌碑上。

  文昌碑似乎也感受到了民心所向,開始緩緩顫動,一點一點往下鎮壓。

  薛世清身上雖然酒氣很重,但眼神卻格外明亮,一個又一個大字飛落。

  ……

  而在與此同時,

  李長安在書房,也寫下了最后幾個字。

  “合墨不得過二月、九月,溫時敗臭,寒則難干潼溶,見風自解碎。重不得過三二兩。墨之大訣如此,寧小不大。”

  筆墨剛落,

  天地間驟然一震,一道璀璨的金光從高空出現,就連天上的太陽都不足以與之媲美。

  這道金光以鋪天蓋地,席卷山河之勢,轟隆隆鋪散開來,化作一片金色祥云,籠罩了方圓三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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