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
姬文等人便感受到了京城大晉百姓的怒火。
不斷有人影在良親王府周圍徘徊,一個個都是殺氣騰騰。
良親王已經故去十幾年,府邸一直空著,原本府邸周圍設有的護守文法早就被撤去了。
這幾日,五國出使隊伍過來,分住在各自的院子里。
今天晚上,是他們坐鎮的三品大儒第一次出手,在府邸周圍布下了護守文法。
如此才讓一直逡巡著準備動手的人,無奈退去。
鬧騰了一整個晚上。
次日,也就是六國詩會第十日,
姬文率眾走出府邸,看到那些對自己怒目而視的目光,暗自惱怒,又感覺好笑。
這幫家伙一點腦子都沒有嗎?
明知道自己這里有三品大儒,晚上竟然還準備夜襲,不是兩撥三波,而是一整個晚上,都有人過來繞著府邸走。
雖不會對自己等人造成任何傷害,但未免也不識抬舉了。
若是在周國,這幫賤民,早該被發配邊疆等死去了。
齊國的姜行走了過來,掃了一眼姬文,輕笑道,“姬文兄,昨晚睡得可好?”
姬文似笑非笑回道,“尚可,只是不知這晉國的蚊蟲,竟然在初春便冒出來了。”
“嗡嗡嗡飛了一晚上,徒惹人厭。”
他們說的話,并沒有刻意壓制的意思,清晰地傳入附近的大晉百姓耳中。
“轟……”
所有聽到這番話的人,全都要被氣炸了。
想殺人的眼神,越發濃烈。
越來越多的文士武夫,都聚在前往永安門的路上。
但是五國文士有十名三品大儒坐鎮,根本無懼這些危險,反而說話間越發隨意。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也許此間水土養的人,多喜歡夜間活動也說不定。”楚國有文士笑道。
姬文笑著搖頭,“但愿真如兄臺所說。”
說著,他對姜行說道,“姜兄今日早飯吃的可還豐盛?”
姜行愣了一下,旋即點頭道,“還不錯。”
“那就好,這樣在詩會上,還可以多等一會兒。”
姬文朝四周掃視一眼,“畢竟我等還要盡可能拖延些,為晉國諸位同仁爭取時間才是。”
這番話,聽得讓人恨得牙癢癢。
周圍的晉國京城百姓,紛紛怒目而視。
但五國文士盡皆旁若無人哈哈大笑。
就在這時,一道稚嫩青澀稍顯尖細的聲音響起,
“如果不是忠勇伯不在,焉能讓你們如此猖狂?”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五國文士的笑聲戛然而止,聞聲看去,只見一個身穿青衫,不過十三四歲的儒生,憤然朝他們說道。
少年儒生被他父親拽著,生怕他沖上去被誤傷。
姬文露出一抹感興趣的模樣,停下了腳步,看向少年儒生,“后生,你叫什么名字?”
“陳安年!”少年儒生掙脫父親的拉拽,走到姬文面前,抬頭看著姬文的眼睛鏗鏘有力地說道。
雖然身高不高,但氣勢上卻絲毫不輸。
“我自進入晉國之始,便一直聽聞忠勇伯之名,料想定是一位英雄人物。”
姬文輕笑著攤開手道,“可是……如你所見,我等來此已有十日,卻一直沒能得償所愿。”
“你也應當知曉,我等一個對手,等了很久。”
“奈何,十萬文士盡出手,無人可立我之前!”
姬文的話刺耳無比,但卻難以有人可以反駁。
因為這是最殘酷的事實,六國詩會已經到了第十天。
在這期間,多少大晉文士出手,乃至四院一監的三品大儒也都出手了。
可就是無法將其從榜首的位置上扳倒。
而這僅僅還是晉國張布的“水”榜。
眼前這個周國文士,可是一人獨霸三榜榜首,兩榜第二的詩文大才。
他一人,就鎮壓了三國詩文,的確有資格說出這番話。
但少年儒生卻只是嗤笑一聲,“大言不慚!”
“即便是忠勇伯當年,也不曾如你這般張狂。”
“虛己者,進德之基。”
“放蕩功不遂,滿盈身必災。”
姬文挑了挑眉頭,“倒也讀過幾本書,我卻是小瞧你了。”
“不過,倘若你口中所說的忠勇伯真的還在,那為何不敢出手?”
“我在這里逗留了這么長時間,他人呢?”
“他只要敢來應戰,我便敬他是個好漢。”
“很可惜,我并沒有看到,被你們稱之為忠勇伯的那位仁兄。”
姬文的最后兩句話,是對著周圍的晉國百姓所說,
“我無懼任何詩文挑戰,但前提是我的對手,要敢出現在我面前。”
“否則,我只能當他是懦夫!”
此話一出,不少人直接開口怒斥,“你特么放屁!”
“忠勇伯詩文天下無雙,又豈會懼你?”
“不錯,忠勇伯有冠三軍之勇,治天下之智,著詩文之才,又豈是你所能謗毀?”
原本還沉默憤怒的晉國百姓,一下子變得勇敢起來,沖著姬文大喊。
這番變化,讓五國文士皆是一驚。
他們能明顯感覺到,周圍晉國百姓對他們的憤怒。
但一開始,哪怕他們故意激怒,這些晉國百姓也沒有做口舌之爭。
可當姬文貶低那忠勇伯之后,場面瞬間就變了。
沉默不語的大多數,變得不再沉默。
僅僅只憑這一點,就足以想見,那個忠勇伯在這些晉國百姓心中的威望。
姬文微微一愣,眼中有薄怒,但很快隱沒下去,環視四周對身邊的周國文士說道,
“走吧,與其在這里做無謂的爭辯,還不如去詩會上,等待晉國文士的挑戰。”
“即便在這里說贏了,又有什么用?”
“純粹是浪費時間。”
言語間,毫不掩飾自己瞧不上晉國百姓的意思。
周國文士點點頭,他們也覺得在這里和一幫賤民爭辯,有失身份。
另外四國文士也跟著往前走。
“為了一個根本就不敢出現的人,在這邊吵,真有意思……”
有趙國文士譏笑。
姜行走在最后,拍了拍少年儒生的肩膀,笑道,“少年郎,好好讀書。”
“需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你口中的忠勇伯,也許在晉國詩文無雙,但放眼天下,恐怕還擔不起你所說的無敵。”
這番話,也是對周圍的晉國百姓所說。
你們認為的詩文大才,在我們眼中,也不過是僅此而已。
陳安年的臉憋得通紅。
姜行直起身,俯瞰著他,嘴角微微勾起,眼神中帶著一絲輕視與嘲弄,“只要他敢出面與我等正面較量,自然也能分出勝負。”
“但現在事實是,他不敢出現。”
“要不然……你來替他出戰?”
陳安年拳頭捏的緊緊的,眼睛都在泛紅,他的呼吸變得急促,甚至開始顫抖起來。
“我……我……”
他想出戰!
可他知道自己的涂鴉之作,難登大雅之堂,更會給自己敬佩的忠勇伯抹黑。
如果只是自己,他會毫不猶豫出戰!
但現在,他猶豫了……
就在陳安年躊躇之際,一道清朗的聲音,從人群后方傳來,
“他可以替忠勇伯出戰!”
聲音并不大,但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的耳中。
在場所有人,紛紛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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