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林里彌漫著一股詭艷的香氣,甚至連吹起來的風都是淡緋色。
安陽驍將纏在腿上的大綠蛇拽下來,往前輕輕丟去。
綠蛇能帶他去找到阮陵。
滋溜滋溜,大綠蛇甩著尾往前爬,安陽驍雙手扣緊了半月彎刀,神情冷峻地觀察著四周。突然,阮陵的聲音傳入了耳中,很輕,很急。
“阿驍。”
他飛快地抬頭看去,緋色霧汽里,一道纖細的身影靜靜地立于海棠樹下,正在朝他揮手。
“阿驍,這兒!”
阮陵又叫了他一聲,隨即朝他跑了過來。
安陽驍眼看她沖向自己,揮手便是一刀,劈向了她的面門。
“阿驍你干什么……”
阮陵猛地停下腳步,頂著一臉的血,不敢置信地看著他。
安陽驍盯著她,不為所動。
大綠蛇已經爬進了緋霧深處,并未因為阮陵的出現而停留,他眼前這個阮陵,是假的!
果然,片刻之后,他眼前的阮陵撲通一聲栽在地上,化成了一片濃麗的緋霧,悠悠散開。
安陽驍索性掏出兩團草藥塞住了耳朵,快步往前走去。
大綠蛇已經失去了蹤跡,連聲音都聽不到了。
發現它主子了,溜這么快……
安陽驍擰擰眉,停下了腳步。他已經在林子里迷失了方向,明明進林子之前隱隱看到林子深處有一個琉璃瓦的宮殿,但進來走了這么久,那宮殿卻不知道去了何方。
除非他一直在林子里兜圈子。
緋霧有毒,若他繼續兜下去,只怕會困死在林中。
突然,海棠林葉劇烈地抖動了起來,一陣飛鳥四周掠起,一陣白羽齊飛。
安陽驍抬頭看去,只見緋色濃霧越來越濃,那條大綠蛇正飛身彈起,在半空中狂舞身軀。
它看到肥美漂亮的鳥,開餐了……
簡直是掉進了快樂老家!
只見它猛地弓起了身子,彈起老高,咬住了一只白鳥一口吞下,落回樹梢時,那鳥還在喉中鼓動著,它又彈了起來。
安陽驍:……
你來救你主子,還是來吃飯的?鬧這么大陣仗,是生怕里面的人不知道他來了?
“吃多點,喂肥點,蛇羹也很有味道。”他惱火地罵了一句,迅速掠起身形,躲于樹后。
不出所料,一陣輕輕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果真來人了。
他屏氣凝神,緊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那些人漸近了,全是黑衣黑面具,手里握著鋒利的刀,腰上掛著一模一樣的銅制藥囊。
看上去,不像鳳凰宮的人,倒像和他一樣偷闖進來的。
這發現讓安陽驍很是震驚。
他上來且費了一番力氣,這些人看上去衣衫整齊,連頭發都紋絲不亂,看著毫不費力的樣子。也不知道是誰的人,竟有如此大的能耐。
眼看這些人從面前過去了,安陽驍小心地移動身形,悄然跟上了他們。既有如此能人,那就讓他們在前面闖,他跟在后面便是。
……
鳳凰宮后院。
阮陵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了宮外的方向。
“那是什么?”安陽霽小聲問。
一大群飛鳥從宮外沖進來,一陣亂飛亂闖。
“這些鳥怎么不叫?”安陽霽仰頭看了半天,又問。
“你自己抓一只,去問它。”阮陵收回視線,快步往里面走。
宮殿不大,他們只有這一個房間沒搜過,若是這里還找不到藥爐,便只能打消念頭,直接抓兩個玉人回去。
“應該是有人闖進來了。”安陽霽追上她,小聲說道:“難道是皇叔來了。”
“他一向謹慎,不會鬧這么大陣仗讓人發現他。可能是別的人吧,潯墨白也說不定。”阮陵篤定地說著,拎了裙擺,往房門里走。
“可是……我都上來了,為何皇叔還沒到。”安陽霽問道。
阮陵縮回手,飛快地轉頭看向安陽霽。他上來之后,阮陵還一直沒問他是如何上來的,只是驚嘆于他的追蹤術了得。如果剛剛那陣驚鳥是新一拔的闖入者,那她就得停下來好好想想了。
鳳凰宮這么多年沒人進得來,為何她一來,便有人可以接二連三地闖進來。
除非,沐嶺愿意讓這些人進來。
“有人來了。”安陽霽眸色一沉,抓住阮陵的手快步進了房間。
這座宮殿里所有的門窗都開著,他們也不好關門,只能貼著窗子站著,小心地觀察著外面的情形。
幾個黑衣黑面具的人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手里握著刀劍,小心翼翼地往四周看。
“是不是潯墨白的人?”安陽霽擰眉。這些人不是他的手下,也不像熊年他們。
阮陵搖頭,心里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媽的,怎么不見人。”黑衣人到了房門外,垂下了握刀的手。
西魏口音。
還真被她給猜中了,這些人是沐嶺故意放進來的。就是不知道,還會放進什么人。
“外面站的那些傀儡你們看到了嗎?”黑衣人咽了口口水,緊張地問道。
“看到了,要不然帶幾個回去?”有人回話。
“主子讓找鳳凰樹和金藏,先找。”黑衣人搖頭,呼吸聲越來越重,“都聽著,千萬別驚動傀儡。”
“是。”眾人領了命,飛快地散開,去各殿內找東西。
黑衣人扭頭看向了身后的宮殿大門,想了想,往殿中走了進來。
就在他要邁進大門時,突然停下來,猛地低頭看去。只見一條蛇正貼著他的腳快速往門內游動,他嚇得雙瞳猛縮,伸出去的腳飛快地縮回去,往后退了好幾步,險些摔下臺階。
“媽的。”他罵了一句,但終是沒膽子走過來,握了握手里的刀,溜了。
阮陵看著進來的大蛇,心中一喜,它都能來,安陽驍定是也上來了。
“呵,想得輕松,他若到了,為何只見蛇不見人?”安陽霽嘲諷道。
話音才落,身后一陣涼意襲來,他還來不及扭頭看,后腦勺已經挨了一掌。
“讓開。”安陽驍冷冷地訓斥了一聲,不留情地把他從阮陵身后扒拉開,自己站到了阮陵身后,滾燙粗糙的手心一把緊攬住了她的細腰。
小女人,讓他一路追得好辛苦。
但好在她平安無事,好生生地站在他眼前。
下一回,怎么也不會允許她做這么冒險的事,哪怕是讓他跪搓衣板子,也絕不縱容她。
安陽霽沒有防備,整個人被扒拉到了大門口。他扭頭看向門外,那黑衣人正好聽到動靜,扭頭朝他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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