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白白依舊起的很早，這兩天心里裝著事，沒什么心情睡懶覺。
溫柔只當她是胃口不好，絲毫察覺不到昨晚有人出門‘遛彎’了。
“兒子，你這兩天去換點白白愛吃的蘑菇回來，我給燉一下湯喝，這兩天你媳婦胃口都不好，你咋這么不上心呢！”
溫柔恨鐵不成鋼的看著自家傻兒子。
一天天的，就知道傻樂。
也不知道遺傳了誰。
反正肯定不是她。叩叩。
“有人在家嗎？”是洛非凡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低落。
司冥夜開門，“怎么了？”
“沒事，就想來找你聊聊天。”洛非凡低垂著眸子，進門了。
一進門，他的情緒就有些繃不住了。
眼淚一顆顆的往下掉。
司冥夜還以為他家里出什么事了，連忙給他拿紙巾，“家里出事了嗎？”
洛非凡吸了吸鼻子，再擦擦眼淚，哽咽著說：“羅峰要離開了，你也結婚了，我該怎么辦啊，嗚嗚嗚……”
哭的跟個即將被拋棄的小獸一樣，司冥夜心里嫌棄的要死，男子漢大丈夫，流血不流淚。
他眉宇間有些無語，但還是耐心的問道：“羅峰要走？去哪？”
“他要回城了，嗚嗚嗚……”
司冥夜聽到回城兩個字，眼里閃過一抹詫異。
“什么意思？仔細說說。”
回城這兩個字在知青看來，還是有一定吸引力的。
雖然他下鄉就是為了躲避災禍的，但是他不會一直帶著媳婦在鄉下的。
遲早也還是會回去的。
“明年工農兵大學的名額下來了，羅峰家里運作了一番，已經確定能回去了，應該過不了兩天，就會跟我們大家說這件事，等到過完年，他也差不多該走了……”
洛非凡眼眶紅的跟兔子一樣。
司冥夜了然，原來是大學名額啊。
可，再過不久高考就要恢復了，這個時候讀工農兵大學，顯然不是個好選擇啊……
“除夕夜要不要來我家吃團圓飯？叫上武大郎和羅峰一起？”
司冥夜邀請道。
他也想了解一下大學名額到底怎么回事，看能不能拉拔一下羅峰。
他對羅峰的觀感還不錯，不希望他走這條彎路。
“可以嗎？”洛非凡一聽到吃的，立馬就打了個激靈，眼神清凌凌的看著他。
司冥夜無奈的嘆了口氣，“是的，到時候記得來。”
洛非凡哭戚戚的來，笑瞇瞇的走了。
“怎么了？我剛才聽見洛非凡的哭聲了？”
蘇白白聞聲而來，卻看見只剩下司冥夜一個人在有些疑惑。
“據說工農兵大學名額下來了，羅峰估計要走，他就找來我這哭了，我說除夕夜讓他們來家里遲鈍團圓飯，他就高高興興的走了，真是……”
司冥夜都不知道該怎么說洛非凡好了。
不過這樣至情至性的人，還是值得深交的。
蘇白白聽到工農兵大學名額就一直愁眉不展，“這個時候讀大學明顯不是個明智之舉，你是想……”
對于媳婦的猜想，司冥夜點點頭，好吧，蘇白白也覺得應該提點一下。
都是同一批下鄉的，應該互幫互助。
很快就到了傍晚，如法炮制的把糧食的事情解決掉后，二人明顯松了口氣。
終于能睡個好覺了。
第三天的時候，村里突然傳來好消息，又有賑災糧下來了，一時間，大家都在感嘆天都在幫他們村。
這下能過個好年了。
轉眼就到了除夕夜，大家臉上都喜氣洋洋的。
一大早的，蘇白白就起來去招呼武大郎他們去了。
司冥夜則是跟溫柔在廚房打著下手準備年夜飯。
“聽說你想要依靠工農兵大學的名額回城？”蘇白白也不拐彎，直接對羅峰問出口了。
場面一時間寂靜了下來。
不是沒有人眼熱，只是大家都是兄弟，人家里也花了代價才得到的這個機會，他們只能默默祝福。
乍然聽到蘇白白嘴里說出這個話題，他們的目光都在蘇白白和羅峰之間徘徊。
羅峰很坦然，點點頭，“是啊，等年過完開春二月份我就該離開了。”
說完他眼里閃現一抹釋然以及悵然若失。
他在這里遇到了自己的愛情和友情，愛情他錯過了，友情和回城之間，他選擇了回城。
蘇白白有些一言難盡，看他的表情確實是很想回去，她這個時候說反對的話，是不是太破壞氣氛了？
“哎……首先我沒有嫉妒你能回城我回不了，我回城也沒意思，但是我很明確的告訴你，國家要是想發展，恢復高考是必然的一件事，你若是現在以讀工農兵大學的名義回了城，到時候……”
蘇白白眼一閉就打算隱晦的說出去，聰明的自然能明白她的意思，她都說的那么清楚了。
笨的，那她就無能為力了。
她的話驚住了在場的三人，洛非凡雖然神經大條些，但他不是個笨的。
加上司冥夜家里的背景，很難不讓人懷疑，他們是不是提前知道點什么？
加上之前蘇白白一直提醒他們不要忘了學習……
細思極恐。
“你是說……”武大郎試探著開口，卻被蘇白白打斷了。
“我什么也沒說！”
她這欲蓋彌彰的表現，更是明顯了。
洛非凡和武大郎眼里開始出現期待。
羅峰則是猶豫不決。
“快來吃飯吧，飯好了！”羅峰想開口問什么的時候，司冥夜及時打斷了。
“好嘞，先吃飯吧！”
蘇白白笑著拍拍手，起身去吃飯去咯。
看著二人甜蜜相伴的模樣，那一絲糾結也消失殆盡，他決定放棄這次回城機會。
這里有兩個身份更尊貴，看著更不像凡人的人在這呢。
他們都不急，他急什么？
只是可能浪費了家里的一番好意，他回去后需要好好跟家里人說說這件事。
一頓飯下來，賓主盡歡。
飯后閑談時間，大家都在一起守歲。
司冥夜點了燈，靜靜地給蘇白白洗腳。
洛非凡湊到他跟前，問道：“哥，有沒有什么路子指引一下？”
說完還眨了眨眼，司冥夜撇開頭，覺得辣眼睛。
“你們可以改天去廢品站或者圖書館看看有沒有好看的書，多學點知識總是沒錯的，你看我，要是不學習，怎么能當上拖拉機手呢是吧？”
司冥夜意有所指的說著。
洛非凡眼神一亮，他懂了！
其余兩個人也懂了，溫柔剝了個橘子，遞給蘇白白后，溫柔的朝著這群孩子笑。
快了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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