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人變成神，失去的當然就是人性！
就在李博陽意識到付出的代價就是人性的瞬間。
宛若打破了某種界限，提前開啟了一道大門，無數的信息化為洪流向他侵襲而去。
眼前浮現一條條過去被打碼的信息——
【神圣之界的錨定之碑：】
……
【屬性二：可恒定人性，以此作為人性的重建點或緩沖地，阻止人性向下滑落】
【屬性三：領域范圍之內，每二十四小時恢復少許人性】
【追加附屬性……神性圣言】
……
【點緣分化·神通之靈】
【過去：點緣分化大神通】【現在：哦，它是個杯中長蟲？】【未來：？？？？？】
【自帶香氣，香味以類龍涎香為前調，中調混雜稍許人性之精，尾調類似檀木的淡檀香】
……
【天下之至柔馳騁天下之至堅……過去：遺落的道言，數個世界之前的遺產】
【密：人性至柔多變，神性至剛恒一】
……
【空白泥板】
【全徒徑付出代價……失去大量人性（不可逆），神性污染加重（不可逆），失去神志，自我沉睡，醒轉時間？？？？】
【獲得解離途徑·符文解密者職階·付出代價……付出少量人性，輕微改變性格，遭受輕微神性污染，世界契合度提高】
……
接著眼前一陣灰暗。
視線不斷拉長，似乎一切都在遠離他而去。
他的視角變得越來越高，高到無法想象，高到超出極限。
就像是一個高速鏡頭，從凡人居住的塵世，向上抬升，越過云端，穿過星辰，跨過時間與空間的奧義，將無數難以想象的畫面，展現在李博陽的面前。
畫面最終停在了一處難以明喻、難以想象、無以名狀的腔體之中。
那腔體碩大無朋，有恒星在其中閃耀，有黑洞在肆虐星云，就像是一個巨大的而又混沌的異界。
機械與血肉混合，組成無窮盡的光線脈絡，排成復雜的紋路，在腔體的內壁穿梭。
一枚枚猙獰扭曲的蟲卵，鑲嵌在腔體那難以計數的光紋樞紐之上。
只見密密麻麻的機械、血肉、骸骨組成的手臂，從這些蟲卵中伸出，像是掙扎又像是渴求，探向腔體的正中。
李博陽下意識的也看了過去。
就在他目光觸及的瞬間，這個剎那，他的思想、他的看見……就像是被一把刀切成了兩半。
一半什么都看不到，無法理解，無法窺視，什么都不懂，完完全全盲目癡愚。
一半卻居于某個更高的層次，從上往下，看到了那模模糊糊、或存又或不存、不得全貌、不得過去現在未來的奇異身影。
一個難以形容的，或是巨大、或是渺小的身影。
巨大難以計算其大小，難以衡量其質量，難以窺視其全貌。
哪怕是恒星星系，在這宏大到讓人無言的偉岸之中，也不過是手中渺小塵埃。
渺小又如組成世界萬物的基本粒子。
無處不在，無處不有。
看似毫不重要，然而一切基本法則，皆由渺小而定。
在看到這無法理喻的畫面同時，李博陽的耳邊就響起了劇烈的耳鳴。
嗡嚶——
很顯然，此時此刻所見的畫面，遠遠超出了他所能看到的極限。
可偏偏那匪夷所思、仿佛正在沉睡的身影，向著李博陽所在的方向微微睜開了眼睛。
璀璨的星光從眼眸中散落，希望與絕望相互糾纏，化為一道烏沉沉的鎖鏈，穿過李博陽的胸膛。
咚！！！
那鎖鏈與李博陽鏈接的同一時刻，耳鳴瞬間消失，伴隨而來的卻是一聲響徹整個宇宙的心跳聲。
李博陽身體一軟，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
眼前的畫面也由此破裂崩塌，最終了無痕跡，仿佛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以為會摔倒在地，卻被靈希一把扶住，“少爺，你沒事吧？”
李博陽面無血色，皮膚白到近乎透明，黑色的雙眸此時閃爍著淡淡的紅光。
他不言不語，轉頭看向靈希，語氣平靜得猶如一個死人，“那是……我？”
靈希不由身體一僵，她從來沒有想到，李博陽的覺醒居然來得如此之快，簡直來勢洶洶，勢不可擋，“主人，您醒了？”將李博陽扶好，她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向后退了幾步，低頭輕輕說道。
“主人？”李博陽嘴角微微上翹，“小靈希，你是不是覺得我失去了記憶，你就可以恣意妄為？”
靈希身體顫抖，小手捏成拳頭，抿了抿嘴，“靈希不敢。”
“既然不敢，為什么還要喊我主人，你知道我最討厭這一套。”李博陽向后，靠在墻上，眼神變幻不定。
“可……”靈希怔了怔，抬頭看向李博陽，表情糾結，主人真的回來了？沒有變成那個恐怖的祂？
李博陽揮了揮手，“沒什么可是，以后不許喊我主人，少爺的話…我勉強可以接受，就這么說了。”
靈希莫名松了一口氣，面露欣喜，“少爺你現在怎么樣了？”
李博陽自嘲的笑了笑，“之前記憶破碎不堪，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誰……現在記憶倒是理清了小半，可問題是記憶的時間線依然亂七八糟，依然看得不是太明白，更沒什么代入感……話雖如此，我依然能夠感覺到那些畫面中的人是我。”
“換句話說，我現在的記憶依然很有限。”
“我記得我從哪里來，我記得我是誰，我記得我贏了我的死敵，還記得我走了一條神憎鬼厭的邪路，好像走通了，還成仙了，偏偏在最后時刻又被人陰了一箭。”
“大體……就是這些。”
“唔，記憶的不全，意味著我的人道人性被天理神性侵濡，一個不小心就會絕情絕義，紅塵棄世……在這種情況下，我的力量根本不能動，大概是因為自我保護，所以我現在只記得一些小神通、小法術，還有一些不上檔次的詭法秘術。”
“換句話說，在人性與神性沒達成平衡、記憶沒有徹底理順之前，短時間內我們離不開這個世界。”
“要想回去報那一箭之仇，還不知道得等多久。”
說完又嘆了一口氣，“搞了半天金手指是自己留給自己的，我這也夠奇葩。”
靈希探頭，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短時間內……又是多長時間呢？少爺你經常搞大動作，我小心臟有點受不了。”經常說話不算話，曾經煉器的時候說要30年，結果3年就搞成了，你這不是在欺負機神嗎？
李博陽摸了摸下巴，“我哪知道，我現在只是個咸魚，神通法力皆無，真身本我沉睡，人性喪失得更是厲害。”
“哪怕我自己給自己加了金手指，沒有個十幾年的時間，怕是出不去。”
“少爺……你這純粹是想偷懶吧……”靈希瞅著李博陽似乎完全沒有之前那種神圣化，徹底放下心來，說話也放肆了不少。
“切，給你放假，難道你不要？”李博陽白了靈希一眼，“而且這個世界有網絡有快遞，基本上該有的都有了，當個宅男也挺好。”
“唯一的問題是……這個被魔淵不斷拉扯的世界……還能堅持多長時間？”
“假期太短的話，這讓我有點不爽啊。”
“而我又不想當什么救世主，太累。”
靈希不由嘴角一陣抽搐，這位上輩子成仙就是個咸魚神仙，現在好像更咸魚了，“那……那您的那些分身呢？”
“啊！”李博陽伸手拍了一下額頭，“你不說我都忘了。”
“之前分身三千，那是處于神性心智狀態，是無奈之下的選擇。”
“本意是糊弄那幾位，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倒是沒想到現在反而成了后手。”
“我現在能夠承受部分記憶，見到本我沒有瘋掉，沒有道化，那些分身的功勞功不可沒。”
“過幾天我抽空以夢聯系一下那些分身，嘗試將其收回。”
“只希望分身別離這個世界太遠，不然我都降臨不過去。”
“當然，收回的前提是分身并沒有被神性徹底污染，不然收回來等于自找苦吃，得等到人性足以抵御神性沖擊的時候才能將這些被神性污染的分身收回來。”
“啊，真是……我怎么一時心血來潮就選了這么一條難走的路。”
李博陽一邊說著，一邊揉了揉頭發，然后猛地抬頭看向靈希。
靈希被他看得嚇了一跳，身體不由向后一縮，“少爺？？你要干嘛？”
“我突然想起來了，你是神機啊……這個世界的網絡對你來說完全就是敞開大門的，毫無防備。”
“完全可以由你來對這個世界的趨勢走向，做個大數據分析啊。”
“選出關鍵的命運之子，推動這個世界的人道發展，抵抗魔淵的拉扯……以此來延長這個世界的存在長度。”
“啊，我真是太聰明了。”
靈希瞠目結舌，半天才吞吞吐吐道，“少爺你的意思是，讓我去做幕后黑手？給予那些命運之子足夠的信息支持？”
“沒錯，你是神機，神級智能，你完全可以一人成就一個神秘組織。”李博陽信誓旦旦。
“……”靈希張口欲言，卻又不知該說什么，最終無奈嘆氣，“少爺您不能這樣。”
“我不能哪樣？”
“你擱這兒當咸魚，讓我去干活，地主老財還管飯呢。”
“啊？就這？沒事，根據簽訂的契約，我強大你就強大，所以為我干活就等于為你自己干活，這毫無問題的嘛。”
“……”
“好吧，你贏了。”
完全講不過！根本說不通！
靈希一臉黑線，無言的翻了一個白眼。
“不過你放心，我不是那種狠心的人，你幫我干活，肯定是有雙休日的啦。”
“當然，要是遇到緊急情況，你也要加班哦。”李博陽全當沒看到，笑瞇瞇的說道。
揮了揮手，李博陽轉身消失在原地。
徒留靈希站在原地捏著拳頭，小臉寫滿了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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