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邪神竟是我 > 018 底牌
  淡紅色的光芒之中,所有人都有些站不穩。

  不少人根本都沒有堅持幾個呼吸,就半跪在地。

  李博陽只覺得身體猛然一重,有點像是穿上負重服,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感覺。

  他掃視了半跪的幾個人,嘴角抽了抽。

  鉆空子的人還真不少,畢竟規則是倒地不起才算出局。

  半跪雖然不好看,但總比出局強。

  站在最前方的凱勝,回頭看了一眼李博陽的方向,站在原地移動不動,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的后背上依然背著那根長矛,武器不能用,但并不妨礙他背著。

  三個狗腿子身上的傷都還沒好,這次試煉全都沒來。

  紅光越來越亮,威壓也越來越重。

  凱勝的身體微微晃動了一下,額頭隱約可見滲出的汗珠。

  站在李博陽身旁的羅米,已經受不住彎下了腰,表情十分痛苦。

  周圍所有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些表情猙獰。

  李博陽猶豫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應該加入?以表示自己的正常?

  但看到幾個人翻白眼的表情后,他還是否了……這尼瑪也太難看了。

  這么丑,一點都不配我。

  只能微皺眉頭,裝作憋氣,身體甚至還裝模作樣的微微下彎。

  作假太過拙劣。

  以至于一直用眼角的余光盯著李博陽的威爾伯教習,心中一陣無語。

  深深的嘆了口氣之后,威爾伯干脆往習武廳2樓休息室走去。

  就威爾伯本人而言,他其實對這場所謂的試煉并不看好。

  前兩個試煉還好說,天賦強點的,沒準能咬牙熬過去,但最后一個試煉……

  這些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們,會知道什么叫決心?這么搞確定不是在浪費錢?!

  偏偏白金女士那邊很堅決,威爾伯反駁了數次根本沒起到任何作用,最終也就只能聽之任之。

  在走到樓樓梯口的時候,他停下腳步。

  向身后的少年們看了一眼,眼神稍微有些復雜。

  真像啊,就像是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那個時候的他也什么都不懂,總有一種少年人自以為是的天真。

  天真的以為自己獨一無二,可以辦成自己所有想辦成的事,幼稚而又執拗。

  現在想想還真有點可笑。

  人的長大總是伴隨著一次又一次的打擊。

  直到最后,滿是棱角的性格最終被磨得平滑。

  所謂長大,大概也就是如此吧。

  可是終究還是要留下一點什么的……

  畢竟,如果真的一點棱角都沒有了,一點天真都不存在了,那么所謂的大毅力大決心,也就真的沒有了。

  就是不知道師傅他……會不會偶爾也會想起自己這個不成器的弟子。

  威爾伯收回目光,自己選擇的道路,自己終究還是要走下去,無論前方是不是萬丈深淵,最后還是要去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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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布滿血肉骸骨的戰場上,一聲又一聲的爆炸聲從遠方傳來。

  滿身都是血泥的高大人影,從中尸山血海中掙扎著站了起。

  他伸手抹了一把臉,將面上已經結成硬殼的血痂抹掉,然后瞇著眼睛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

  “血肉山好像又近了啊……該死……”

  低沉沙啞的聲音像是用鈍刀在腐肉上切割,有種難以抗拒的深沉魔力,常人聽見怕是第一時間就會失去了意識。

  然而在這個猶如血肉絞盤的戰場,種種超然詭異,皆為尋常。

  就在這個男人的聲音落下的瞬間,他周圍腐爛堆砌的爛肉邊緣,蒸騰起一股股的黑煙。

  宛若活物一般,向著他的身邊絞殺了過去。

  男人無視了詭異的煙氣,他向前跨出一步,赤著的身上泛起一層淡淡的白色煙氣。

  那就像是血液蒸騰到了極限,然后散發出來的高溫、水汽……還有——光。

  伴隨他身上冒起的白煙逐漸轉濃,一道肉眼可見的紅色光芒,從他那壯碩虬結的肌肉下方,忽明忽暗的浮現,化為一道道明暗不定的光之脈絡。

  “沒有用的,弗洛!”

  “和我打了這么長時間,難道你還不懂嗎?”

  “你的污染,對我無效!”

  隨著男人的聲音,再次響起,身體蒸騰的白色煙猛然一震。

  居然在他的身邊化為一道煙氣之環,輕而易舉的就阻止住了黑煙的蔓延。

  黑煙與白汽碰撞,發出呲呲的聲響。

  似是硫酸在腐蝕巖石,又像是尖銳的粉筆從黑板上劃過,讓人牙酸頭痛。

  桀桀的怪笑,從泛黑的血泊中發出。

  笑聲混雜著很多雜音,仔細去聽,仿佛能聽見很多只野獸捆綁在一起,被屠殺時發出的慘叫。

  這些讓人煩躁不安,讓人暴躁發狂的扭曲聲音攪和在一起,簡直猶如噩夢。

  【卜瑞福,我好不容易把你困在這個地方,縱然殺不死你,也要磨磨你的囂張氣焰,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重重疊疊的聲音伴隨著怪笑聲,似男非男似女非女,像是老人又像是少年。

  卜瑞福一腳踩碎一塊巨大的慘白骸骨,淡金色的眼眸冰冷,“我倒是忘了,你還是我的敵人,不好意思。”

  他說的是這么輕描淡寫,就好像周圍對他的威脅通通都不存在。

  【你這個狂妄的家伙!!】

  【你別搞錯了,雖然我殺不死你,你也殺不死我,但我可以困住你,血肉山會越來越近,最后輸的人還是你!】

  【你不過是喪家之犬,在這狺狺狂吠!】

  卜瑞福笑了,雖然那笑容非常非常的淺淡,幾乎看不出來,但他確實是笑了。

  “到底是什么讓你有了錯覺,讓你認為是你困住了我,而不是我拖住你?”

  【???!】

  【卜瑞福?!你?……等等…這個嚎叫聲?!該死!……血獅子真的被你們造出來了?!你竟然真的是在拖延我?】

  泛黑的血泊掀起漣漪,然后猶如狂潮轟然而起,向著血肉山的方向疾沖而去。

  掀起的氣浪,甚至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見的沖擊波。

  可惜如此威能,這一股黑色的血泉依然沒能噴涌多遠。

  就被無形的力量硬生生鎮住,頓在半空中動彈不得。

  下方的卜瑞福斜著眼,瞅著那飛騰的血泉,表情依然冷漠。

  此時的他伸出了一只手,往空中虛虛握住,似是捏著什么。

  待他微微一用力,那凝結的黑色血泉,就噗的一聲化為一團凌亂不堪的血雨,淅淅而下。

  【卜瑞福!!!】

  【你他媽是白癡嗎?】

  【你這么做有什么意義?】

  重重疊疊的聲音像是氣急敗壞,言語之中竟然發出一陣陣野獸狂怒的嘶吼。

  卜瑞福伸手掏了掏耳朵,面無表情的說道,“我知道弗洛你是血泉之身,血力不咋滴,拳頭也軟弱的很,要想發大招,全都得靠寄生體……偏偏近乎不死之身的這個屬性十分難纏……唯有赤陽之軀才能將你徹底剿滅。”

  “我雖然已經達到赤炎,可距離赤陽依然還有一段距離,我確實殺不了你。”

  “但能夠用拳頭把你給捏成碎片,一次又一次……你不覺得很有趣嗎?”

  有趣你個頭啊!!你怎么不捏你自己?!

  弗洛虧得是血泉之身,不然怕是會被氣得腦溢血,還能這么損的嗎?

  但他也不是白癡,瞬間就做出種種推論,然后立刻就冷靜了下來。

  【卜瑞福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了……就你也會想到拖住我?】

  【不不不,以你那滿是肌肉的腦袋瓜,一旦感覺到殺不死我,你會很快對我失去興趣,就像以前發生過的一樣。】

  【就像你之前說的,有興趣你才會樂此不疲,而殺我,并不有趣……】

  說到這里弗洛頓了一下,然后顯然沒忍住,還是懟了一句,【你tm就是一個愚蠢的單細胞生物!還居然學會了苦中作樂,捏碎我的血泉之軀,就讓你這么無聊嗎?】

  卜瑞福依然冷著臉,然后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作為一名戰士,我并不需要動腦子,但是你并不能說我蠢。”

  “你信不信我接下來再捏碎你一百次?”

  md!這個梗過不去了是吧?!

  弗洛恨得簡直要吐血了,他之前怎么沒有發現這個榆木腦袋,居然是個天然黑。

  隨著弗洛的情緒波動。

  散落到地上的血泉蠕動翻涌,迅速的匯聚成一體,最終化為一個古怪的生物。

  它有著一名成年男性的上半身,一對公山羊的彎曲犄角,一張稍有些畸形的老人臉龐。

  因為面部血肉萎縮十分明顯,導致眼窩下陷得很深,而眼窩的深處卻是一對空空蕩蕩的眼眶,沒有眼睛,看著十分滲人。

  這還不是最可怖的。

  因為這個怪物的下半身,是一團類似蛞蝓的黏肉。

  看上去濕濕嗒嗒、黏黏糊糊。

  大量紅色的分泌物在這蠕動的肉塊上滲出,然后在滑落的時候被緩緩吸收,周而復始。

  一個又一個巨大的眼球鑲嵌在這蠕動的黏肉之上,忽而睜開,忽而閉上。

  那密密麻麻的墨綠色方形眼瞳,就這么死死的盯著對面的卜瑞福,眼中布滿血絲,有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怨毒與戾氣。

  只有在最恐怖的噩夢中,才會出現這樣的怪物。

  哪怕只是簡簡單單的看上一眼,也會讓人失控發瘋。

  精神污染會拖住所有看到它的人,墮入它的深淵。

  卜瑞福眼睜睜的看著弗洛顯露真身,表情微動。

  可還沒等他稍有動作,弗洛就消失在他眼前,轉而移動到了數百米之外的尸骸堆上。

  弗洛低頭俯視,他很清楚,被卜瑞福牢牢盯住,不可能就這么輕易逃脫。

  但若什么都不做,看著這璀璨的靈魂在他的面前發光發熱,灼燒他的血肉,弗洛卻又不甘心。

  所以他掀開了底牌——

  【拖住我,不是卜瑞福你的想法,而是密師那個老不死的決定。】

  【我猜猜看,是不是因為我的血毒對血獅子依然有效?】

  【所以在血獅子吞噬血肉山蔓延的血肉時……我不能過去,也不可以過去……對嗎?】

  【不過現在說這些都挺沒意義的,畢竟你們的目的已經快要達到了,我現在去和不去都沒有什么差別。】

  【因此,我想說一個名字……你應該很熟悉的名字。】

  【……威爾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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