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邪神竟是我 > 021 腳下
  淺鳴武院。

  一目丁習武廳。

  第二次試煉已過。

  能留下的實習生寥寥無幾。

  羅米喘著粗氣躺在地上,頭痛欲裂,太陽穴一抽一抽的,心中直犯惡心。

  第一場試煉,說難不難,重重威壓確實讓人痛苦不堪,很難站立。

  最終只有三分之一的實習生通過。

  羅米在這一場試煉并不吃力,單純的身體痛苦而已,只要能忍受就行。

  本以為試煉也就這樣,誰知道第二場試煉,是針對精神感知。

  是無數異常真實的幻象。

  怎么形容呢?

  一會像是把人扔進了洗衣機里,還倒入了冰水。

  不斷的攪拌加速,天旋地轉、頭暈目眩不說,還惡心寒顫、呼氣困難。

  一會又像是把人丟到了萬丈懸崖邊上,那種虛幻而又真實的恐高感,簡直讓人尖叫。

  刀山、火海、蟲噬……各種各樣的幻象接連而至。

  閉眼沒用,痛哭無用,重重幻象會直接印入人的腦海,無法回避,更不能躲避。

  要想不再承受這種精神上的痛苦,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往地上一躺,然后一切就都結束了。

  羅米之前都想要放棄了,可當他回想起那天他對李博陽所說的話——

  “我不想就這么平平淡淡的走完一生,我想讓我的父親為我驕傲……”

  他就咬著牙,捏著拳,狠著心,硬扛到底。

  結果還真給他扛過來了。

  話雖如此,此時的羅米,依然有種想要起身離開的沖動。

  第二次試煉就如此之難,那最后一次試煉確定不會要命?

  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卻聽到了一陣掌聲。

  抬頭一看,卻是威爾伯教習從二樓走了下來,一邊走還一邊鼓掌。

  “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本以為能留下兩三個就算不錯了,卻沒想到居然會有七人。”

  “凱勝、徐菲菲、柏來、蓋德、李博陽、芬狄詩……以及羅米。”

  被點到名字,羅米心中一驚,一個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氣喘吁吁的站在原地。

  威爾伯教習看著羅米,目光有些驚詫,“說句實話,凱勝他們能通過,這很符合常理。”

  “羅米你能通過,這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然后又掃視眾人,“更讓我驚訝的是,你們居然沒有在休息的時間……出手趕人。”

  “能回答我為什么嗎?”

  凱勝輕輕的哼了一聲沒說話。

  徐菲菲低頭看著自己的指甲,像是要看出花來。

  柏來與蓋德似在交流。

  芬狄詩則推了推鼻梁上的厚重眼鏡,拿起手中的書,翻看了起來。

  羅米則是傻乎乎的搔搔頭,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李博陽干脆聳了聳肩,一副順大流的模樣。

  “都不說嗎?那我點名了。”

  威爾伯目光看向李博陽,“你來說。”

  李博陽神色微動,他感覺今天這位教習似乎有些怪怪的。

  一直以來,威爾伯教習給眾人的感覺都十分淡漠。

  他雖然也有喜怒哀樂,偶爾也會表現出一點點面對差生的無奈。

  但在大多數時候,他的情緒起伏都非常少。

  很少會有大喜大悲的表現,淡漠得猶如一杯冰涼的白水,無趣又冰冷。

  譬如上次白金女士突然的到來。

  威爾伯教習表現得無可挑剔,可深入去看,他的情緒卻看不到半點恭敬。

  就好像面對白金女士,他不是從下往上的仰視,而是平視。

  之前李博陽不會注意到這一點。

  現在回想起來,卻明顯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李博陽穿越過來也有幾個月的時間了,對淺鳴武院也有了自己的一番認知。

  淺鳴武院的最高權力人,不是康漫院長,而是總教頭卡薩博。

  康漫院長有點像是武院武館方面的ceo,是個高級的打工人,看上去有權有勢,但地位卻并不太高。

  起碼威爾伯教習與這位迎面遇上的時候,大多數時候都是漠然無視,唯有心情好的時候會點點頭。

  但要是遇到總教頭卡薩博,威爾伯的態度就會發生很大的改變,表現出該有的禮貌。

  以上都是武院日常的一部分,只要是實習生,都能看得到。

  然而就這看似正常的日常畫面,現在想起來……卻是處處充滿了矛盾。

  總教頭卡薩博無疑是武院中的最強者,哪怕李博陽只是遠遠看著,也會感到一陣陣難以言喻的心悸。

  普通教習遇到總教頭卡薩博,態度都會變得異常客氣,特別恭敬。

  基本上可以與舔狗畫上等號。

  威爾伯卻似乎與之不同。

  他的表面態度確實也是恭敬的,但他的情緒卻依然是淡漠的。

  一如他面對白金女士。

  李博陽微微瞇起眼睛,心中思慮萬千,卻又被他壓下,面上絲毫不顯露,開口輕聲道,“如果非要讓我說的話,其實就一句話,休息時間出手趕人,這純粹就是個陷阱。”

  他說完了,威爾伯卻依然看著他,顯然希望他繼續說下去。

  李博陽垂下眼眸,教習今天越來越奇怪了……不,過去的他也很奇怪,只不過那個時候的自己注意力完全不在教習的身上,故而未曾注意到。

  “如果在第一次試煉結束后,就立刻動手試圖驅趕他人,那么接下來第二次試煉,必然會受其影響。”

  “我想結果教習您也看到了,第一次動手的那些學員,已經統統都被淘汰了。”

  “而能站在這邊的都是聰明人,肯定隨后就注意到了這一點,因此所有人都沒再出手了。”

  威爾伯點了點頭,“你說得不錯。”

  旋即他伸手向上一捏,掛在上方的那塊涂血之石,似是被無形的之手握住,咔吧咔吧幾聲之后,崩裂成了數塊。

  正當所有人感到震驚的時候,那些崩裂的碎片居然沒有落下,更像是被人用手輕輕托住,在空中劃過幾個圈之后,懸浮于威爾伯的面前。

  威爾伯神情嚴肅,“現在就剩你們七個,不出意外的話,你們應該都有機會成為正式學員。”

  “所以一些事情,你們應該都有資格可以知道了。”

  “當然,部分學員有著家學淵源,心里早就有數。”一邊說著一邊瞄了一眼凱勝與芬狄詩。

  “我要說的事情,其實等到你們成為正式學員之后,都會知道。”

  “但是由于源血的特殊性,所以必須要將某些信息提前告知你們。”

  “首先,能成為武道家,這代表著身體達到了極限的標準線——因為每個人的情況都不一樣,所以每個人的極限都是不同的,故而只設立了標準極限,沒有設立最大極限。”

  “那么……成為武道家之后呢?”威爾伯壓低了聲音,不帶任何情緒的訴說道。

  羅米咽了咽口水,他莫名有些緊張。

  徐菲菲等人表情微動,目光都看向威爾伯教習,充滿渴求。

  唯獨凱勝與芬狄詩絲毫不為之所動,似是早有所知。

  至于李博陽,眼神閃爍,微微低頭,與徐菲菲等人貌似并無不同。

  唯有他自己清楚。

  他的注意重心已經不知不覺中轉移到了威爾伯教習的身上。

  對于接下來的信息,興趣大減,反而沒有十分渴求。

  “首先這個世界沒有你們想象的那么簡單。”

  “可以將其劃分為表里,武者也好、荒野獵人也罷,乃至聯邦、共和與帝國,統統都屬于表世界。”

  “表世界這么大,幾乎包含了能包含的一切,可能你們要問……里世界呢?里世界會在哪?”

  威爾伯一邊輕聲敘述,一邊用手指了指腳下,“其實沒有那么遠,其實就在你們的腳下。”

  眾人全都順著威爾伯的手勢向下看去,一個個表情都有些微妙。

  似有不信、似是驚訝、似信非信。

  “里世界又被稱為地底魔窟,是個非常危險的地方。”

  “地底魔窟里有某種難以形容、無可名狀的邪惡存在,正在不斷的向我們這個世界侵蝕。”

  “為什么會有武道班,為什么會有武道學院?其實都是為了對抗魔窟……包括你們這些孱弱不堪的實習生。”

  “戰爭從來沒有停止,一直……一直在延續。”威爾伯教習的聲音逐漸低垂,似乎心情沉重,些許悲哀。

  唯有李博陽用眼角的余光,瞄了對方一眼。

  威爾伯瞇著眼睛,垂眸看著地面,光看其表還真有些寂寥垂暮。

  可他的眼神……

  依舊冷漠淡然,何來沉重,又何來悲哀。

  李博陽心中莫名一緊,一種難以形容的冷徹感從腳底直沖腦門。

  教習……到底想做什么?

  不僅李博陽覺得不對勁,便是凱勝與芬狄詩也覺得有些不太對。

  他們因為家中緣故,知道的比普通實習生要多得多,但多得也很有限。

  芬狄詩的家族建立時間不長,所知比凱勝家要少很多,頂多也就知道表里世界的存在,知道武者之上的存在,可對魔窟與侵蝕,武道班建立的真相,還真的是一知半解。

  凱勝則稍有些迷惑,他有些不太明白威爾伯教習為何要說這么多。

  據他所知,哪怕是成為正式學員之后,魔窟深處的未知,也依然還是秘密。

  家中留傳的信息中所言,知道越多危險越甚,很多時候,諸多秘密并不是上層不愿意公開,而是不能公開。

  威爾伯教習現在就說得這么深入……真的不會有問題嗎?

  “好像有些跑題了。”威爾伯話鋒一轉,“現在你們應該知道的是,為什么源血那么重要。”

  “以及什么是寄生,什么又是寄生污染。”

  “其余的,待你們成為正式學員之后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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