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邪神竟是我 > 019 茍不起
  李博陽聽到費步河這么說嗎,不由掃了一眼對方的表情,卻是做不得假。

  這費老頭的脾氣看來挺暴躁的,動不動就要把人給揚了。

  卻又聽到費步河續道,“李德寶那邊好解決,如果你愿意,甚至可以親眼去看一下他是怎么死的。”

  “但李忠清這邊就有些麻煩,我畢竟只是武岳宗的客卿長老,還沒資格隨隨便便就能開掉一名已經入門的弟子。”

  “宗門內部又禁止弟子之間的廝殺。”

  “那么這樣的話,你是怎么想的呢?”

  李博陽低頭,心中一動。

  他已經明白了這場會面的意義,無非就是試探。

  試探他對待事情的態度,試探他的底線,試探他秉性到底如何。

  就像是一場無形的考驗,一旦他的選擇或決定出錯,或許他未來在宗門的位置就會發生變動。

  一般來說,李博陽很討厭這種仿佛如同審判一般的考驗。

  往往審判味太濃,考驗太過高高在上,沒半點人氣不說,還帶著一種理所當然的優越感。

  可武岳宗的這次考驗,卻又讓他討厭不起來。

  因為這場考驗,并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審判性,反而有種在決定未來、命運的……沉重的使命感。

  就好像,武岳宗將全部的籌碼統統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李博陽如果贏,那么武岳宗就贏,如果他輸,武岳宗自然也就一無所有。

  感覺如此,直覺更是如此。

  有些時候天賦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

  此時此刻的李博陽,就像是被無形的手往前推,站在命運的岔口,讓他做出選擇。

  偏偏這種推動,這種沉甸甸的使命感,李博陽難以反感,甚至還有那么一丁點的認同。

  從更高的角度來看,這就是一個宗門,一座城市,在面對外界打壓時,試圖尋找一個可以走得通的路。

  如果沒有李博陽,那么這個與眾不同的宗門,就只能漸漸染上外界的顏色,合污同流。

  而現在,李博陽出現了,甚至還對這個宗門抱有一定好感,那么這個宗門的命運會找上他,豈不是理所當然!

  李博陽抬頭,與費步河對視,“費藥師,我可以問一下,您能代表宗門嗎?”

  “如果您說能代表,那么剛剛你說的這些問題,都不是問題。”

  “假如您不能代表宗門,我就算與您說了,似乎也沒有任何作用,那我還不如不說。”

  停頓了一下,又道,“我的想法,在不能實現之前,沒有任何意義。”

  費步河看向李博陽,有些愣神。

  接著,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伸手拍了拍桌子,哈哈大笑。

  他笑得太過夸張,就連眼角都沁出淚了,桌子更是被拍得哐哐直響。

  忽而他笑聲一收,沖著黎執事揮了揮手。

  黎執事立刻行禮,轉身離去。

  涼亭里只剩李博陽與費步河,顯得有些過于安靜。

  好一會兒之后,費步河才輕聲道,“我想到了你各種各樣的回答,就是沒有想到你現在的回答。”

  “你實在是太讓我意外了。”

  “那么我最后再問一個問題,你怎么看待宗門與城?”

  “或是說,武者與平民。”

  李博陽嘆氣,他本想茍點的,但是現在,好像不行。

  如果太茍,表現太差,武岳宗看不上,事情就有可能脫離他的掌控

  所以……這是不管他愿意還是不愿意,都要表現出他的真正想法?

  他看向費步河,正想說話,忽而心中一動,抬頭看向右方,卻發現自己右邊不知何時,突然多出了一個大活人。

  這人高高瘦瘦,面貌清古,一頭黑白相間的頭發隨意披下。

  氣質似是冬日冰雪,冰冷之中又夾雜幾分溫度。

  腰間隨意的別著一把長刀。

  李博陽心神一震,下意識的就向后退了一步。

  不對,這肯定不對!

  自己特意在費藥師面前露出來的天賦,不可能引起這個男人的注意。

  肯定有什么地方自己弄錯了。

  下一瞬,李博陽低下頭,表情略顯焦躁。

  他不僅有什么地方弄錯了,而且還低估了費藥師的身份。

  通過【精密】天賦,李博陽早就發現了費藥師的與眾不同。

  但只隱約猜到,費藥師大概是武岳宗隱藏的長老。

  再是長老,會被丟到百草閣采藥隊這邊去,恐怕在宗門內也是不得勢的。

  李博陽在費藥師面前故意露出幾分天賦,一方面是想日后進入百草閣,多一條路子,另一方是想讓費藥師能在關鍵的時刻,為自己說上一句話。

  至于什么是關鍵時刻,什么時候說出什么樣的話……李博陽一概不知。

  他這只是提前布局,以防萬一。

  用不上是最好,萬一哪天要出事,用得上了,也能多個選擇。

  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布局似乎出了某種差錯?

  其實出錯也沒什么,但是會因此引出旭東陽這位大佬,卻是遠遠超出李博陽的預估。

  這只證明了一件事,一、費藥師在宗門內的地位,遠遠超出李博陽的猜測;二、他在費藥師面前流露出的天賦,似乎引起了費藥師的某種誤會。

  畢竟觀察能力再強、精巧度再高、學習能力再優異,此時的李博陽與真正的先天相比,還是渣渣。

  再是天才,掌門出面就算是極限了,又怎么會引動先天大師的旭東陽?

  “見過大師。”李博陽壓下心中的驚詫,乖乖問好。

  旭東陽凝神看了他一眼,轉身走到費步河的邊上坐下。

  費步河十分自覺的給旭東陽倒了一杯清茶,然后輕咳一聲,“李博陽,我剛剛的問話你還沒有回答呢。”

  旭東陽拿起茶杯一飲而盡,微微皺眉放下杯子,“我還是喝不慣這茶水,寡淡無味。”

  “你這個酒鬼,你喜歡喝酒沒事還要到我這來牛飲,你這還叫喝不慣?”費步河無語的道。

  旭東陽聳聳肩,“我這個叫占便宜,我這個不叫喝得慣。”

  然后他看向李博陽,黑亮的眼神像是鍍了一層日光,深邃浩大,“過來坐下說,我其實也挺好奇的。”

  “你隱藏的這么深,你的想法到底是什么呢?”

  “如果你們真的想知道的話,那我就說了。”

  李博陽先是緊張,但是想想好像緊張又沒啥用,他又不緊張了。

  順從的走到八角桌前,隨便找了個蒲團坐下。

  費步河似乎有點輕微的強迫癥,李博陽剛坐下,就也給他倒了一杯茶。

  李博陽看著茶水愣了一下,拿起來抿了一口。

  這茶水明明沒有什么香氣,卻入口芬芳,讓人口齒生津,消渴除躁。

  李博陽不禁眼前一亮,“好茶。”脫口而出。

  這話似乎引起了費步河極大的好感,沖他笑了笑,又沖旭東陽哼了一聲。

  旭東陽沒理會費步河,而是靜靜的看著李博陽。

  李博陽放下手中茶杯,心中暗嘆,反正現在茍是茍不起來了,那么能多高調就能多高調吧。

  “我覺得費藥師所問似有不妥。”

  “應該換一個問題。”

  “武岳宗,該如何在群狼圍剿的情況下,生存下去,發展上去,反擊過去。”

  費步河與旭東陽都沒說話。

  彼此只稍作眼神交流,保持安靜。

  似乎在等待李博陽接下里的話。

  “費藥師知曉我這么長時間了,也應該知道我的觀察能力十分特別。”

  “事實也是如此,我確實能夠從蛛絲馬跡當中,感受到一件事件的隱約全貌。”

  “我剛開始還很高興,可是時間一長我就高興不起來了。”

  “因為有太多的蛛絲馬跡顯示,武岳宗……存在不了多長時間了。”

  李博陽心一橫,直接丟了個炸。

  但是起到的效果,似乎并沒有他想象的那么強。

  費步河依然沒有說話,旭東陽僅僅輕微搖了搖頭,也沒吭聲。

  李博陽心中一頓,這是還不夠震驚?還是說武岳宗的高層,已經隱約察覺到了外界的巨大壓力?

  那就……繼續?

  “之所以我認為武岳宗存在不了多長時間,不是因為武岳宗的發展出現了什么錯誤。”

  “恰恰相反。”

  “因為武岳宗走在了最為正確的道路上。”

  “從下而上,百姓安居樂業,上升的通道從未閉合,發展的潛能完全可以對標一品!”

  “甚至超越一品!”

  李博陽繼續丟炸。

  這回有反應了。

  只是……或許……大概……炸過了頭……

  費步河與旭東陽面面相覷,表情都有那么一絲茫然。

  自家宗門的發展潛力這么大,他們自己怎么不知道??

  “從下而上,這是什么意思?”旭東陽終究是先天,眼界比費步河要高上一籌,一下就抓到了重點,反問道。

  李博陽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換了一個問題,“旭大師,我想請問一下。”

  “你知道上九宗有一個什么的共性嗎?”

  “共性?”旭東陽怔了怔。

  “就是相同點。”李博陽解釋。

  “都是一品算不算?”費步河插口道。

  “呃……算,但不夠。”李博陽先是承認,接著又否認。

  就在此時。

  坐著的旭東陽卻突然站了起來。

  “我知道你要說什么了。”

  “上九宗,開宗老祖全部都是天罡!”

  “從一開始,上九宗的地位,就已經釘在那了。”

  “所以上九宗,就是從上而下。”

  “而我們武岳宗,開宗老祖卻連先天都不是,走的路子更是前所未有的養民、藏才。”

  “我就是被‘藏’出來的,換個角度來看,我就是從下而上。”

  “這對還是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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