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邪神竟是我 > 083 洗心村
  傍晚。

  夕陽漸落。

  一名青年騎著一匹白馬,從泥濘山道的另一邊緩緩而來。

  空曠的山道,遠遠看去只有他一個人,似有幾分寂寥,又有幾分詩情畫意。

  馬蹄噠噠噠,走進一處村落。

  這個村子不大不小,建筑稍顯破爛。

  站在路邊眺望的都是老人,看不到孩童。

  在村子的中央。

  有一個客棧。

  客棧的門口掛著一個人頭。

  正滴滴嗒嗒的往下滴著已經泛黑粘稠的血。

  街道邊的老人對此視而不見。

  他們的表情空洞而又茫然。

  還帶著些許腐朽的意味。

  臉上幾乎沒有肉,緊巴巴的皮膚包裹著骨頭,就像是一具具干尸。

  那空洞的眼神落到人的身上,直讓人頭皮發麻。

  白馬上的青年,對老人們的眼神渾不在意。

  他瞇著眼睛看向村子中央的客棧。

  在他的眼中,客棧的周邊有著無數條暗紅泛黑的絲線。

  每一根絲線,都有著無限殺機。

  如果就這么不管不顧的走向客棧,人恐怕還沒到,就已經被切割成了無數塊。

  與其說那是一間客棧。

  不如說那是一個未知存在,盤踞的母巢。

  青年下馬。

  伸手在馬脖子上拍了拍。

  馬兒十分有靈性的打了一個響鼻,轉身就往來處跑去。

  結果在半路上的時候,有一個老頭拿著一把鐮刀,自路邊猛的撲出。

  鐮刀的刃口,向著馬的脖子狠狠用力。

  卻只聽“叮”的一聲。

  一股大力襲來。

  老人手中的鐮刀握持不住,頓時松手。

  在鐮刀向下跌落的同時,老人整個人也向后飛去。

  一頭栽進了后面的草垛當中。

  那馬兒對老人的襲擊似乎毫無所知。

  但動物的本能,依然讓馬兒不由提速。

  眨眼之間,就逃離了這座詭異的村子。

  青年似乎是遇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不由笑了笑。

  不緊不慢的,走到了草垛的邊上。

  聲音淡漠,“你是打算自己出來?還是讓我把你給叉出來?”

  草垛明顯抖了一下。

  那老人頂著一頭草屑,陰沉著一張臉,從草垛中爬l出來。

  “外鄉人,你不應該來這里。”

  老人在看到青年的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時,不由哆嗦了一下,向后退了退。

  一個踉蹌,差點又退進了草垛里。

  大概是覺得這樣有些丟臉,老人一咬牙,狠聲道。

  “我不應該來,那么你呢?”青年沒生氣,反問道。

  老人嗤笑,“笑話,我本來就是洗心村的村長,我不該在這里?我該在哪里?”

  青年嘴角抽搐,心里不由吐槽,也許是該在車底?

  他握拳輕咳了一聲嗎“你是村長的話,村子變成這個樣子,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老人翻了一個白眼,“見鬼,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老頭子,我哪知道為什么村子會變成這個樣子,你問我,我問誰?”

  言語之間,頗多怨氣。

  青年默然,村子變成這個樣子,吃喝都成問題,這老頭也挺受罪。

  有怨氣才正常,沒怨氣反而不正常。

  青年轉頭。

  看向街道邊,其他猶如木偶一般的老人。

  “那么他們又是怎么回事?你為什么又沒事?”

  老人聞言,異常暴躁,“滾!滾!滾!問的都是些什么?你以為我會……嘎?”

  面對青年不知從何處抽出來的長劍,被劍刃抵住咽喉的老人陡然變調,聲音變得又尖又細。

  他尷尬的看向青年,面露討好,“也許……也是能說的,您看呢?”

  害怕之余,老人心里還有些些茫然。

  青年明明沒有背著長劍。

  這長劍到底是從何處變出來的?

  劍身散發的森森銳利之氣,不僅讓他寒毛直豎,還有種隨時都會被切成兩半的錯覺。

  此劍定非凡物。

  青年松手。

  然后老人就看到了一幕不可思議的景象。

  抵在他下頜下的那把長劍,毫無聲息的開始分裂,化為無數密密麻麻、細細長長的碎屑,逐漸消失。

  或許不是消失。

  只是那些碎屑太細,稍微轉動角度,就會自然而然的達到人眼盲區,進而給人以詭異的消失之感。

  老人不懂這些。

  在他眼中就是長劍碎裂。

  一個呼吸不到,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像是在變戲法似的。

  不由駭然。

  他呼吸有些粗重,身體有些發抖,似是恐懼,又似激動。

  直接就想跪下磕頭,卻被無形之力抵住,根本動彈不得。

  “你就別跪了,回答我的問題。”青年眼神一如既往的冷淡。

  “如果你的回答讓我滿意,或許我可以答應你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的大人。”

  老人的聲音明顯發顫。

  他說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又說了一下最近發生的各種奇怪的事情。

  只要他能想到的,他都說了出來。

  老人叫安寶來,本是洗心村普通村民。

  但自從十幾年前靜明寺被官府封閉之后,洗心村這邊就時常有人失蹤。

  五六年以后,村子里面就沒什么年輕人了,大都離開村子了。

  原來的村長更是早早就離開了。

  洗心村就只剩下一群老頭老太,安寶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當上了村長。

  說著說著,安寶來伸手緩緩拉開了裹在身上、油膩發亮的衣服。

  在他那猶如枯木的身體上,胸口的正中,一枚暗紅色、只有米粒大小的透明晶體,鑲嵌其上。

  “大人,事情具體是怎么發生的我也不是太清楚。”

  “只記得五年前,我上山回來的那一天,客棧那邊突然發生了一聲巨響。”

  “好像有什么東西從客棧里面射了出來。”

  他伸手指了指胸口的晶體,“這玩意兒就是那一天以后,突然冒出來的。”

  青年微微低頭。

  只見那暗紅色透明晶體周邊,似有暗影蔓延。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安寶來只覺得青年的雙眼似乎亮了一下。

  不由得,就有了一種自己里里外外全部都被看透的古怪感覺。

  青年微微嘆氣。

  在他眼中,那一枚晶體就像是一個種子。

  表面上只露出一點點。

  而隱藏其下,卻是塞滿了人體的根莖。

  可即便是這樣,這樣的晶體依然給他一種十分熟悉的即視感。

  他眼神微暗,“這個村子里,像你一樣可以保持清醒的還有幾個?”

  安寶來苦笑搖頭,什么也沒說。

  “那你可以離開這里嗎?”青年又問。

  安寶來繼續搖頭,“不行的大人,我只要離開村子三里遠,胸口這里就會隱隱作痛,仿佛隨時都會爆開。”

  “老頭子我膽小,實在不敢繼續往前走了。”

  青年點頭,“看來你雖然成為了適應者,但是命卻也被別人掌握了。”

  “適應者?”安寶來很是茫然。

  青年也不隱瞞,指著他胸前那一粒晶體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胸前的這個東西,應該是神兵的碎屑。”

  “神兵,你應該知道吧?”

  安寶來連連點頭,點到中途頓住,機械的低頭看了看胸前那枚晶體。

  “大人,不是在說笑吧?這怎么可能和神兵有關?”

  “小老兒不過走運罷了。”

  這個世界關于各種神兵的傳說很多。

  普通人可能會不知道什么上九宗,但關于神兵卻肯定知道。

  當然,這里的知道,僅限于傳說、皮毛。

  “不論你相信也好,還是不相信也罷,你的身體都已經適應了神兵碎屑。”

  “我只問你一句,村中旁人全都渾渾噩噩,只有你一個保持清醒,甚至還伸手矯捷,你覺得……這僅僅只是幸運?”

  “你信嗎?”青年與安寶來對視道。

  安寶來其實聽不太懂。

  但大致意思他還是明白的。

  他是因為適應了什么【神兵碎屑】,所以才能保持清醒,沒有癡癡傻傻。

  要說這只是走運,就連他自己都不信。

  所以……真的是神兵?

  就在他有些恍惚的時候,青年又道,“你其實不必太過驚訝。”

  “神兵其實沒你想象得那么神秘。”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神兵其實無處不在。”

  “關于這件事,我也才知道沒多長時間。”

  青年似有感嘆,抬頭看向天空。

  此時太陽已落山頭,天色漸暗,天空的云層似被染上了一層鉛色,看上去沉重非常。

  青年自然就是李博陽了。

  說來也怪,他出武岳宗沒多久,就在金鎏城又遇到了蕭凡。

  蕭凡此時已經是流云宗大師兄,不出意外的話,也已入地煞境。

  他大概是想教訓一下李博陽,以出當年之氣,結果反被李博陽又揍了一頓。

  好在他們動手之前,就顧慮到各種影響。

  故而這場戰斗,除他二人之外并無旁人所知,頗為隱秘。

  他二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之后又聊了許多。

  蕭凡對李博陽為何能如此之快,十分好奇,問他如何做到。

  李博陽知無不言,直接就將劍意、劍形源炁、我意之力等等關聯,全都說出去了。

  但說的都是理念之類,具體該怎么做,卻是一字未提。

  蕭凡也沒覺意外,李博陽愿意說這些理念,就已經讓他喜出望外,哪里還能苛求更多。

  所以當李博陽向他詢問有關神兵之事,他也并不吝嗇,將其所知一一道出。

  說到興頭,甚至還說了他自己有關于神兵的猜測。

  這個猜測說出,卻是讓李博陽心中一驚。

  有些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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