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邪神竟是我 > 030 多事之秋
  機槍吞吐火舌聲、爆炸聲、慘叫聲、呻吟聲……各種聲音縱橫交織,哪怕只是聽,也讓人心驚肉跳。

  待在裝甲車內的郝菲爾嘆了一口氣,深深的看了紅衣主教一眼,轉身下車。

  車內的機槍手們,回頭看了一眼他們的隊長,彼此無言。

  想說什么,卻又不知該說什么。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

  但仔細想想,變成如今混亂的慘狀,好像又有跡可循。

  因為誰也料不到,阿特王國這邊居然會采用人肉炸彈……如此卑鄙無恥的手段!

  那些埋伏在路途上的人,居然不是用來偷襲,而是用來自爆。

  這種變態中的變態,才能做出來的變態事情,鬼才能夠猜得到。

  飛靈頓戰隊陷入自爆狂熱的泥沼,雖意外,卻也在情理之中。

  戰隊的隊員,雖然都是能力者,但依然是血肉之軀,不是真正的超凡。

  被人用刀劃破皮膚,還是會流血,要是被人砍了腦袋,依然會死。

  他們是比普通人要強,但強也強的有限。

  “主教大人,我有些不太明白。”羅德華看著郝菲爾離去的背影,忍不住說道。

  “你有什么不明白的?”紅衣主教淡淡回應。

  “雖然我看不上這些外鄉人,但是嚴格來說,這些外鄉人應該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對吧?”

  “既然這些外鄉人有麻煩了,那么為什么我們不出手幫助他們呢?”羅德華向著紅衣主教微微躬身,而后道。

  “你沒注意到,外面是什么樣的戰斗嗎?”

  “是完全不顧及生命的死斗……自爆。”

  “雖然我們并不畏懼死亡,死亡不過是回到吾主的神國。”

  “但是如果我們就這樣獻出自己的生命,未免也太廉價了。”

  紅衣主教冷淡的回應道,語氣毫無情緒波動。

  站在普通人的角度來聽紅衣主教的這番說詞,頗有一種高高在上,向下俯瞰的意味。

  就好像飛靈頓戰隊戰士的死亡,無論怎么死,都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情,因為他們很廉價。

  而他們教徒,死可以,但不可以死得這么廉價,要死,也要死出最大價值來。

  這種荒謬的、視生命于無物的態度,說是邪教教徒,恐怕都會有人相信。

  顯然,這些教眾們的價值觀,已經徹底扭曲,在他們眼中,唯有他們神的利益,永恒在上。

  至于其它,一切皆可拋棄,一切皆可毀滅。

  羅德華對紅衣主教的說辭,一點都不排斥,他甚至覺得對方說得太深入、太神圣、太讓人熱淚盈眶了。

  完全說到了自己沒有想到的關鍵點上。

  是啊,自己這邊哪怕是死,也不過是進入吾主的神國。

  而這些異鄉人,死了也就死了,即便他們去幫助這些異鄉人,光明也不會向其展開懷抱。

  不曾沐浴光明的異鄉人,又怎么能夠承受自己對他們的幫助?

  假如郝菲爾此時能夠聽到光明信徒的交談話語,八成會氣得七竅生煙。

  理論上,飛靈頓戰隊,是在與梵迪根小隊合作,送行。

  無論雙方的關系到底如何,雙方都應該是合作關系。

  自己這邊出事了,梵迪根那邊不出手幫助也就罷了,還陰陽怪氣的說什么玩意?!

  而對于光明信徒們來說,他們怎么想就會怎么說,毫無陰陽怪氣的意思。

  但他們的所思所想所行,放到郝菲爾面前,就與陰陽怪氣無異。

  扭曲的思維模式,自然也會帶來扭曲的行為,自認為正常,卻恰恰就是最大的不正常。

  也正是因為如此,飛靈頓戰隊才無法與其徹底合作。

  正常人沒法和瘋子合作,合情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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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德走在血肉之間。

  他穿著白襯衫、白西褲,甚至還穿著一雙奶白色的皮靴。

  雙手插兜,在散落的血肉走,愜意的行走。

  就像是在看風景。

  他的皮膚很白,甚至比他穿著的衣物還要白上幾分。

  細膩猶如牛奶的肌膚之下,卻又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嫣紅。

  這使得他整體看上去,沒有那種白得毫無血色之感,反而有種嬌嫩、柔弱的精致破碎感。

  美得讓人不敢碰觸。

  銀白色的頭發隨意的散落,每一根頭發都璀璨宛若鉑金,反射著周圍的光。

  肉眼可見的細碎光芒,隨著頭發的光澤,向著周圍散射。

  遠遠看去,他的頭發就像是會發光,在他的頭發邊緣,形成了一個若有若無的光輪。

  光輪隨著韋德的步伐,忽明忽滅。

  像是幻覺,又像是現實,似乎存在,又似乎只是錯覺。

  一眼過去,硬是給人一種神圣卻又虛幻的詭譎之感。

  他的長相十分英俊,陽光中又帶著幾分靦腆。

  但他的眼睛卻有著與人類完全不同的邪異——

  眼白淡紅,眼珠淡金,眼珠中的瞳孔,則呈現稍顯怪異的雙瞳,一個瞳孔血紅、一個瞳孔雪白。

  異色的瞳孔猶如陰與陽,在金色的眼珠中徐徐轉動。

  眉毛更是斜斜上挑,硬是將那幾分陽光英俊壓住,多了幾分邪魅。

  這使得他的氣質非常的含糊不清。

  他似乎是神圣的,英俊的,完美到近乎虛幻,猶如神圣降臨。

  但他又似乎是邪氣的,詭譎的,不可靠近的,難以觸及的,降于世間的妖魔。

  任何看見他的人,都很難確定他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

  并且在看到他臉龐的瞬間,腦海往往都會一片空白。

  似乎記住了那張近乎完美的臉,但仔細回想卻又什么都想不起來。

  甚至會因此痛苦、沉淪、癡狂。

  嚴格來說,韋德不過是一頭下位惡魔而已。

  但不知為何,他偏偏有了一種神祇才有的特質——

  不可被其直視!

  并且隨著韋德對【信仰之力】的理解逐漸加深,這種近乎于神祇的特質,也越來越明晰。

  自爆后的鮮血與肉沫,就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所影響,沒有一滴鮮血落到他的身上。

  周圍的慘叫聲與呻吟聲,對韋德毫無影響,他甚至聽起來有幾分愉悅。

  此時種種,在人類看來痛苦無比,而在他看來倒是有了幾分魔淵的氣息。

  要知道魔淵惡魔之間的戰斗,無休無止,近乎永恒,其地面鋪就的血肉,取其一分,就能淹沒整個飛鳶界!

  痛苦哀嚎,飛濺的血沫肉塊,再慘上十分百分,也比不上魔淵十之一二。

  所以,當看到有人跪在韋德面前的時候,他眼睛連眨都未眨。

  反而在想,這跪倒的人,靈魂味道如何。

  這場戰斗,對于韋德,近乎兒戲。

  但異于普通人的靈魂,多多少少也引起了他幾分興趣。

  按照此界人的稱呼,這些有著異乎尋常靈魂的存在,應該是……能力者?

  如果所料不差,所謂的能力者,八成都是受到那位大惡魔、或那位神祇的力量沾染,而誕生的。

  飛鳶界很小,又是低魔世界,理論上不存在逐漸變強的可能。

  正常來說,飛鳶界應該在存在幾十萬年后,從低魔世界墮化為無魔世界。

  最終化為一顆隕落之星,墮入隕星界。

  韋德之所以知道這些,還得感謝惡魔的傳承記憶。

  世界無魔之后,世界的壽命也就逐漸走到了盡頭,在這個過程中,世界將逐漸坍塌為星,墮入隕星界。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隕星界就是一個巨大的回收站,主動或被動的吸收一個個毀滅后的世界。

  只要是正常的世界,都不會想與隕星界相連。

  因為隕星界是一個徹底無魔化的垃圾場,任何世界與之相連,都會被逐漸吸扯,加快世界坍塌的速度。

  而魔淵,恰恰就是一個不正常的世界。

  所以魔淵與隕星界,有著某種程度上的聯系——

  魔淵理論上來說會吞噬一切力量,但某些冥頑不靈的存在,哪怕是魔淵也難以化解。

  放在魔淵之中實在是有些膈應,故而這些存在,會被定期丟入隕星界。

  傳承記憶中有關隕星界的信息并不多,但就這么一星半點,卻也足以讓韋德對隕星界有了一個粗略的了解。

  進而也知道,一個近乎無魔的世界,其最終的結局會是什么樣。

  由此判斷出飛鳶界的不正常。

  一個接近無魔的低魔世界,怎么可能孕育出能力者?

  別說能力者了,就算是所謂的魔法陣,在這種環境下,也不可能正常運轉。

  所以,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就浮現在韋德的心頭。

  唯有可以跨世界的神祇、惡魔,又或是其它某種同階存在,才能對一個低魔世界,進行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無形浸染。

  神祇散發威能,對所感知到的世界發出浸染,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了。

  對神祇來說,自身威能浸染世界,這純粹就是一種本能——不管是信神、魔神、虛空神祇,甚至是足夠強大的界內神,都會存在這種浸染本能。

  將這種事情換到惡魔身上,所謂神威浸染,也就變成了魔能污染。

  看似不同,但本質一樣。

  對于這種存在而言,感知到飛鳶界,八成不過是一道念頭。

  十有八九會在感知到后,就徹底將其拋到了腦后,不再會想起。

  但對于飛鳶界來說,被神祇或惡魔感知到,卻等于是在沙漠中下了一場無休無止的雨。

  其結果,要么世界借助神魔浸染的力量,逐漸復蘇,并最終將神魔的力量拋棄。

  要么神魔的力量徹底浸染整個世界,將其變為神魔力量之下的,渺小附庸。

  但顯然,飛鳶界的未來含混不清——

  這個世界不僅降臨來神威浸染,同樣也降臨了魔能污染,二者相互抗衡,短時間內根本分不出勝負。

  而在這個關鍵時刻,又降臨來了一名惡魔。

  這個世界未來會如何,誰也說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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