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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8章 教訓,聽這位姑娘的

    蕭驚瀾眼眸微瞇,徐大夫兀自弄不清楚狀況,仍舊道:“這位公子,你怎么說?你總要給我一個說法吧?”

    “的確是欠教訓。”蕭驚瀾淡聲說道。

    “你也這么認為就最好!”徐大夫以為蕭驚瀾也認同他的話,得意洋洋。

    本來嘛,女人就該守在后院里相夫教子,現在這女子出來拋頭露面本來就已經不對,更何況,竟還敢質疑他這么一個名醫。

    總要給她一次教訓,讓她知道這天下是男子的,再不敢這么胡來才行。

    這些想法還未想完,就見蕭驚瀾往后側了側頭:“你們還不給他些教訓?”

    “是!”燕霖早就摩拳擦掌好久了,聞言立刻上前。

    二話不說,一拳就砸在了徐大夫的面門上。

    這蠢貨,說誰不好?偏偏要說皇后娘娘。

    不知道皇后娘娘是皇上的心尖子嗎?

    那真是捧在手上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連大聲說話都舍不得,現在倒好,被這么個沒長眼的大放厥詞。

    他們要是下手輕了,皇上都饒不了他們。

    心里尋思著,又是一拳砸了上去,絲毫也不客氣。

    周圍的人全都懵了。

    那位公子不是同意徐大夫的話,要給他夫人一些教訓嗎?

    可現在,怎么變成徐大夫了?

    徐大夫也才反應過來,立時鬼哭狼嚎。

    “你們……你們這些人是從哪里來的?”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打人,我要去報官,官府饒不了你們!”

    他大聲哭叫著,威脅要去報官。

    他是這里的名醫,就算是官府的人也要找他醫治,到時候,一定讓這些人吃不了兜著走。

    可,蕭驚瀾他們本身就是官,而且,還是最大的那種官。

    找官府來嚇他們,可還真找錯了方向。

    燕霖手下不停,又是幾拳砸了上去。

    這個徐大夫實在是太不討喜了。

    說實話,他方才說鳳無憂那幾句,連他聽著都氣。

    女子在西秦的地位是不算高,可……他們皇后娘娘,那是普通的女子能比的嗎?

    那可是文能識破皇帝詭計,武能逼退十萬大軍的人!

    就連醫術,也不知甩了這個徐大夫多少條街。

    而現在,他居然敢鄙視皇后娘娘?

    那真是活該被打。

    燕霖雖然看似兇狠,但其實一直留著手,只是用力氣,而沒有用內力。

    以他的功力,若是真的動了真格,只需要一拳,這徐大夫就得去見祖師爺。

    也因此,當他又是一拳對著口中罵罵咧咧的徐大夫打過去的時候,居然被人給攔住了。

    “住手!”求醫的年輕男子用力抱住了燕霖,怒得雙目通紅。

    “再敢攔著徐大夫救治我爹,我殺了你們!”

    他怒聲吼著,心頭委實已經惱怒至極。

    這些人到底怎么回事?看不到他爹現在危在旦夕嗎?

    好不容易徐大夫開好了方子,只要抓藥再煎了就好。

    可現在,他們居然把徐大夫打成這個樣子。

    萬一,徐大夫遷怒于他,不許藥鋪賣藥給他怎么辦?

    一想到他爹很有可能因為這些人而耽誤了病情,他就恨不得把這些人通通殺了。

    燕霖一怔,問道:“你還真打算給你爹抓那個庸醫開的藥?”

    這小子的是聾子嗎?難道沒聽到剛才皇后娘娘說的話?

    皇后娘娘可是說了,若是他爹按那方子抓了藥服下,必死無疑。

    燕霖很清楚鳳無憂的醫術,更清楚她對醫德有多在意,絕不會隨意亂說。

    她既說了這病人吃了徐大夫的藥會死,那這就一定是真的。

    可燕霖清楚,卻并不代表這個青年也知道。

    畢竟,鳳無憂對他來說只是一個陌生生,而且還是阻了他爹看病的陌生人。

    而徐大夫,卻是他心頭篤定的神醫。

    此時徐大夫終于緩過一口氣。

    他臉上早給打得鼻青臉腫。

    這也是燕霖蔫壞,盡找著容易出顏色卻不會出血的地方打。

    現在徐大夫臉上一滴血都沒出,卻是青青紫紫,腫得像個豬頭。

    “你們……你們這些人,我絕不會放過你們!來人……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去報官!”

    他怒聲地吼著那些藥鋪的小伙計。

    這些小伙計早就給愣住了。

    他們在藥鋪做了這么多年,還從來沒見過有人對徐大夫不敬,更別說上手打他了。

    今  今日這次,當真是頭一遭。

    被徐大夫吼了一聲,他們才終于回過神,連忙拔腿就往人群外面跑去。

    一邊跑,一邊想著今日當值的是誰,他們熟不熟。

    要知道,自從毅王,也就是當今圣上離開西境之后,這西境的守將可是換了好幾任了。

    就在前幾天,又剛剛新調來了一任,也不知,他手下的人會不會管這事。

    不過好在,不管上面的官怎么換,下面的吏卻是鮮少變動的,如今當值的,應該還是他熟悉的那幾位。

    鳳無憂和蕭驚瀾都沒有阻攔,任由那個小伙計跑了出去。

    等他跑出了人群,都不用蕭驚瀾和鳳無憂交代,他們身邊的侍衛,就有一人也悄悄地退了出去。

    他們雖不怕官,可現在的身份卻不宜暴露。

    所以這個小伙計,還是在路上歇歇為好。

    “徐大夫,你沒事吧?”求醫的青年關切地看著徐大夫,又急聲道:“方子上的藥煩您再報一遍,多少錢您說個數,我這就去付銀子。”

    當務之急,最重要的就是他父親的病,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往后拖。

    徐大夫頂著一張豬頭似的臉,痛得嘴都張不開。

    可是聽到銀子兩個字,他還是掙扎著發出聲音。

    “這方子……”

    “這方子是個殺人的方子。”不等徐大夫報藥名,鳳無憂就一口打斷了他。

    “你……”徐大夫張口又要大罵鳳無憂,可是看到旁邊蕭驚瀾涼嗖嗖的眼睛,硬是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回來。

    他羅馬尼亞了話頭說道:“你懂醫嗎?憑什么就說我的方子會吃死人!”

    他在三林鎮行醫這么多年,還從來沒有出過這種事情。

    鳳無憂沒在意他的態度,只是道:“你說他是什么癥?”

    “自然是痧癥!”徐大夫操著不太清晰的聲音說道。

    對這一點,他還是很有信心的,絕對不會弄錯。

    “治療痧癥要用芳香開竅的藥物,你那方子上寫的,也大多是此類藥物,可對?”

    徐大夫一怔,治療痧癥的確是要用芳香開竅的藥物,他沒想到,這女子居然真的懂一點醫。

    可是這又如何?

    治痧癥用芳香開竅的藥物只不過是常識,說不定她是在哪里聽了一耳朵。

    他道:“是又如何?難道我錯了不成?”

    他問這句,只不過是挑釁而已,卻沒想到面前的女子點了點頭,道:“你的確錯了。”

    鳳無憂伸手一指地上的病人,道:“他面白如紙,嘴唇無華,四腳冰冷,此是氣逆之兆,我又摸了他的脈,脈微欲絕,幾至不察,此乃陽氣衰竭之兆。他身上的陽氣幾乎快要散盡,你卻還要給他用芳香開竅發散之藥……你自己說,這不是殺人又是如何?”

    鳳無憂說的有理有據,可……周圍卻一片哂笑。

    有人不客氣地道:“這位娘子,你習過幾年醫書?看過多少病人?就敢到我們三門鎮神醫百前班門弄斧來了?”

    “就是,徐神醫在這里,哪里輪得到你?”

    “小娘子,你還是跟著你丈夫回家去吧!”

    一聲一聲,竟沒有一個是信鳳無憂的,全都站在徐大夫那一邊。

    徐大夫先開始被鳳無憂說的有幾分心虛,可被眾人這么一挺之后,立時又安定下來。

    沒錯,他行醫這么多年,不知看過多少病例,幾乎從無錯診。

    而這女子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大家夫人,能學過多少醫?怎么可能比他看得還準?

    因此,他挺著胸膛,根本不理會鳳無憂,而是向那個青年問道:“信誰的,收你選擇。只是,莫怪我丑話說在前面,你若信了她的,那你爹的病,我再不會多看一眼。”

    那青年原本正在猶豫,聽了徐大夫的話之后,立刻大為惶恐,張口就要說聽徐大夫的。

    可就在這時,忽然他感覺褲角被人拉了一下。

    他心有所感低下頭,就見果然是他爹,不知何時松開了摳著地上浮土的手指,轉而拉住了他的褲腳。

    “爹……”他連忙蹲下身,扶住他爹。

    “聽……聽……”病人幾乎說不出話,可卻伸手指向了鳳無憂,用盡力氣道:“聽她的!”

    鳳無憂與徐大夫分站在兩邊,是絕不會被指錯的,這病人的意思清清楚楚,聽鳳無憂的。

    這人是病糊涂了嗎?

    連醫生和路人都分不清了?

    那青年也是愣住,反應過來才道:“爹,徐大夫的醫術是遠近聞名的……”

    而那個女子,從哪里來的都不知道。

    這病人似是氣極敗壞,喉嚨里嗬嗬連聲,再一次費盡力氣道:“聽……這位姑娘的!”

    這一次,連姑娘都叫了出來,那就更不可能錯了。

    求醫的青年幾番猶豫,終究還是看向鳳無憂,道:“這位姑娘,你既說徐大夫的方子治不好我爹,那請問我爹到底該如何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