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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3章 徐廣,長腦袋為了顯身高

    不怕危險是一回事,明知可以躲避危險卻還要往上沖,又是另一回事。

    她沉吟著道:“那燕伯覺得,由誰來領路最好?”

    燕伯想了想,很快便道:“若說對路途熟悉,有三人可選。但,一人探親未歸,一人前幾日正好摔壞了腿,還有一人名叫徐廣,曾在青羊關做過近十年的兵丁,對那里的道路也是極熟,只是……”

    “怎么了?”鳳無憂奇怪地看著燕伯。

    有什么事情,居然還吞吞吐吐的?

    燕伯一笑道:“也沒什么事情,只是不久之前才受過罰,老奴怕他不用心辦差。”

    “何事受罰?”鳳無憂立刻發問。

    “這個……一點小事罷了。”燕伯含渾過去。

    徐廣受罰,是因為鳳無憂回梧州的時候,蕭驚瀾讓把城中僧道全部遷出。

    負人的就是徐廣,結果,他辦的磨磨蹭蹭,還被鳳無憂給看到。

    蕭驚瀾當即就讓燕霖把他給削職。

    只是,這種事情,燕伯哪敢給鳳無憂說呀。

    蕭驚瀾遷僧道的事情,分明就是瞞著鳳無憂,后來梧州上下所有人都統一口徑,說那些僧道是去給鳳無憂祈福的。

    雖然燕伯不知道蕭驚瀾為什么要做這種事情,可既然他這么做,自然有道理。

    既然蕭驚瀾要瞞,那燕伯當然不敢讓鳳無憂知道。

    鳳無憂也沒在意,她說道:“那就叫他帶路吧。就告訴他,這次的事情辦好了,我就請皇上把他的處罰去掉。”

    燕伯皺了皺眉頭,仔細回想了一遍徐廣的資料。

    此人除了前不久因僧道千出之事受罰之外,其余時候再無任何不良表現。

    而那次受罰,也可說純粹是他倒霉,偏撞在了和鳳無憂有關的事情上。

    若排除這點,他對青羊關地形極熟,倒的確是個適合的向導。

    略微權衡片刻,燕伯領了鳳無憂的命令,下去命人通知徐廣。

    蕭驚瀾所說削職,那就是真的削職。

    徐廣在邊疆當了許多年的兵,好不容易調到梧州,又想盡辦法升到六品,沒想到蕭驚瀾一句話,就將他從頭擼到腳。

    這些日子,他一直賦閑在家,平日里沒事就去四處鉆營,只希望能重新起復。

    可……別人聽說他是蕭驚瀾直接擼下來的,誰也不敢幫他。

    正在家里郁悶的時候,卻忽然,有宮中的人來傳旨。

    見到那些侍衛,他嚇了一大跳,以為是上次的事情還沒有完,差點翻墻逃出去。

    若不是知道就算逃出去也沒別的地方可去,而且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他就真的跑了。

    硬著頭皮留下,心里戰戰兢兢的,可……聽完侍衛傳的旨意之后,才知道,居然是讓他帶路。

    這簡直就是峰回路轉。

    侍衛走了之后,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可真是嚇死他了。

    “老爺,恭喜老爺!”家里的管家大聲給他道喜。

    在管家看來,朝廷又給他家老爸派差事了,那就說明先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他家老爺要起復了。

    要知道,徐廣被奪了職,那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心里也擔心呀。

    萬一,徐廣沒了收入,不要他們這些人服侍了,那他們豈不是也得失業?

    “恭喜?”徐廣從地上爬起來,想了想大笑道:“沒錯,是得恭喜!傳令下去,備一桌好酒宴,老爺今日得好好喝一回。”

    ……

    兵貴神速。

    鳳無憂定下隨行人員之后,第二天一早就準備出發。

    出發前,她也見到了徐廣。

    而且,還是徐廣主動過來給她打招呼的。

    那是個中年人,穿著一身很講究的長袍,從身材上看得出他當過兵,可……

    在梧州的這幾年不知是不是被酒色給淘空了,他的身形不復真正軍士那么健壯,反而有些偏瘦弱。

    再加上,他穿的又是那種偏常服的袍子,因此整體看起來,不像個武官,倒像是個文官。

    若不是之前燕伯介紹的時候說徐廣在青羊關呆了十年,光憑這么一眼看過去,還真的很難想象,他當過兵。

    徐廣是特意來給她的招呼的,說話的時候,一臉小心諂媚。

    鳳無憂皺了皺眉。

    難怪燕伯介紹他的時候要猶豫。

    她是真沒想到,徐廣是這種性子。

    再怎么說也當過十年兵,怎么就一點當兵的風骨也沒有?

    “娘娘放心,徐廣定當竭盡所能,絕不會讓娘娘在路上出一點事。”

    徐廣一個勁地在鳳無憂面前打包票,實際上,就是在刷存在感。

    鳳無憂以前也看過一些古裝劇,知道在軍旅中想要升官困難,這個徐廣,估計也就是因為會鉆營,所以才能從邊關調到梧 調到梧州來吧。

    而且據鳳無憂所知,徐廣之所以能升到六品,走的其實是程潢的路子。

    嚴格說起來,他已經不能算是蕭家軍。

    只不過,蕭驚瀾現在接掌了整個燕云,對原來程潢治下的官員也有一些安撫的政策,所以徐廣才能留下。

    把徐廣的資料快速地在腦中過了一遍,鳳無憂心頭才舒服了一點。

    她對蕭家軍的印象很好,無論是程知節魏永銘還是劉黑塔,這些人性子不同卻都是鐵錚錚的漢子。

    若是蕭家軍里真出了徐廣這么一號人物,那絕對讓她跟吃蒼蠅一樣。

    她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點點頭道:“那就勞煩徐大人了。”

    從梧州去青羊關,要比從梧州去仙子關遠上一些。

    若是只論直線距離,快馬加鞭,三日余也就該到了。

    可,因為青羊關前那片毒沼澤,這日程就要生生加上一日。

    尤其在毒沼澤之前,他們必須在鄰近的清平鎮歇上一晚,準備好足夠的東西,然后在第二日正午陽光最盛的時候,再行通過。

    鳳無憂一早出發,不惜馬力,接連趕了三日的路,終于在第三日晚間到達清平鎮。

    清平鎮守將遠遠迎了出來。

    “末將參見皇后娘娘!”

    清平鎮守將是個四十余歲的中年將領,官至參將,姓曹。

    他臉上有著飽經風霜的痕跡,很符合鳳無憂對久經戰陣的老將的想象。

    鳳無憂翻身下馬,親自將他扶起。

    對這些守衛著燕云的蕭家軍,她向來保持著足夠的尊敬。

    曹參將沒料到鳳無憂如此平易近人,很是嚇了一跳。

    連忙趕在鳳無憂碰到他之前直起了身子,連聲道:“不敢勞煩娘娘。”

    剛剛直起身子,就聽一人笑道:“老曹,好久不見!”

    曹參將一抬眼,就見到跟在鳳無憂身后的徐廣。

    頓時,他露出發自真心的笑容:“居然你也來了。有你跟著,我便放心了。”

    這片毒沼澤兇險非常,里面沼澤位置還會變化,就是清平鎮和青羊關常來常往的軍士都時有折在里面的,卻只有徐廣一人,十年來從未出過事情。

    這次皇后娘娘親自過去,曹參將心里一直壓著一塊大石。

    生怕,萬一鳳無憂出了什么意外,他吃不了兜著走。

    此時見到徐廣,他這顆心才終于放了下來。

    鳳無憂旁觀著二人打招呼,心頭對徐廣的看法又稍微變了變。

    徐廣看著油滑,可能與青羊關附近的守將相處的如此和睦,想來也不是個只會鉆營的人。

    “娘娘趕路定然累了,末將略備酒席,娘娘里面請。”

    曹參將發現鳳無憂還在鎮子外面站著,連忙把她往里面請。

    鳳無憂點了點頭,邁步走了進去。

    曹參將已經給他們準備好了房間,鳳無憂連著趕了三天路,的確也覺得身上的衣服都快粘在一起了,就去洗漱了一番。

    她也沒叫千心千月服侍,只讓她們先去把自己收拾舒坦了,再過來幫她擦個背就行。

    千心千月快手快腳地洗漱好,雙雙來到鳳無憂房間。

    “主子,我有件事情總弄不明白。”千心一邊幫鳳無憂用皂角揉著頭發,一邊開口。

    “什么事?”鳳無憂漫不經心地問著。

    不管什么時候,洗澡都是件舒服的事情呀。

    洗過了這次之后,就要到青羊關去。

    戰場上情勢瞬息萬變,下一次想要這么舒舒服服地洗澡,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去了。

    “主子,聽燕伯和曹參軍他們所說,青羊關跟前的毒沼澤十分危險,就算是常走的人都未必能安然過去,那就算東林人把青羊關的下來,也一樣過不了毒沼澤。過不了毒沼澤,就無法威脅燕云。既然這樣,那我們還急急忙忙地跑過來干什么呀?”

    這問題,都在她心里憋了好幾天了。

    反正有毒沼澤,那就讓東林人打唄。

    打下了青羊關,他們要是想過來,倒霉的還是他們自己。

    聞言,鳳無憂沒好氣地把自己的頭發搶過來,不讓千心再揉。

    “你這腦子,長在脖子上是為了顯身高的嗎?不對,你也沒多高。”

    “主子……”

    千心空著手,一手的泡沫,欲哭無淚地看著鳳無憂。

    主子說她笨就算了,怎么還帶人身攻擊的呢?

    她生平最痛就是身高問題了,堪堪一米六。

    和千月站在一起,足足比她矮了一個頭。

    鳳無憂懶得理她的表演,只道:“先不說青羊關是燕云的土地,事關國體,寸土必爭,只說青羊關是邊塞一環,上承白鹿關,下啟玉門關,一旦失守,上下還怎么交通?到時,若是北涼再偷襲仙子關,有青羊關在身后虎視眈眈,白鹿關還敢再出關接應襲敵嗎?又或者,東林攻打玉門關,那玉門關豈不是兩面受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