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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43章?習慣,本宮比先皇還重要

    鳳無憂冷眼看著他們兩人作戲,分毫不為所動。

    無論是賀蘭齊還是賀蘭榮,都在為可能的皇位爭奪著,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但鳳無憂早就知道,這兩個人,誰也得不到皇位,他們只會是一場空。

    “這兩人真是全倒霉。”蕭驚瀾轉過頭:“或者說,賀蘭玖真是好運。”

    鳳無憂聞言轉頭,自嘲道:“他要是好運就不會遇見我了。”

    想一想,賀蘭玖一生的不幸,似乎都是從遇見她開始。

    不論是原本的那個鳳無憂,還是現在的她。

    不過蕭驚瀾和她說的不是一件事情。

    “你和瑾妃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蕭驚瀾不是故意聽的,但沒辦法,他功夫好。

    有些話,別人聽得模模糊糊,到了他的耳朵里,就變成一清二楚。

    鳳無憂心頭一跳,轉頭正想說什么,就聽蕭驚瀾又說道:“你瞞得好。”

    頓時,鳳無憂就知道,蕭驚瀾是真的知道了。

    映蝶那個孩子的事情,她是交給千心千月兩人單線負責的,就連聶錚都不知道,而蕭驚瀾這里,自然也是瞞著。

    “你可想過,賀蘭玖會不高興?”蕭驚瀾問道。

    賀蘭玖那樣的性子,怎么可能愿意別的女人有他的孩子。

    鳳無憂抿了一下唇,這事,她何嘗沒有想過?

    只是,映蝶實在太懂事了,把所有的話都堵在前面,讓她一點拒絕的余地都沒有。

    再加上,她也是女子,忍不住就也偏向了女子。

    “不過,這事也算是歪打正著。”蕭驚瀾繼續把目光調向還在表演的那群人。

    若不是有這個孩子,南越,豈不是真的就要交到別人的手上去?

    若是這樣,鳳無憂對賀蘭玖的歉疚就會更深了。

    只是,她居然瞞著自己這么重大的事情,還是讓蕭驚瀾有些不愉。

    莫非,他在鳳無憂的心里,是個不可信任的人?

    手心里忽然一涼,鳳無憂借著寬大袖子的遮掩,握住了蕭驚瀾的手。

    “不是故意瞞你的……”鳳無憂道:“我以前,都習慣了自己做決定。”

    蕭驚瀾低頭看她。

    鳳無憂說道:“就是,在另外一個世界的時候。我們那里都是首長負責制。一件事情,隊員有建議的權力,但是最終做決定的只有首長。首長下決定的時候,是不需要向組員解釋的,其他的隊員,只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當然,如果出現了什么后果,也由首長一人承擔責任。”

    蕭驚瀾感興趣地揚起眉毛:“首長?”

    這詞新鮮,可是他卻不是不能理解,大約,就和天嵐大陸上的首相是一個意思。

    果然,鳳無憂也說道:“和首相差不多,不對,更確切的說,應該是和帶兵在外的大將軍差不多。”

    這兩個職務的差別,就是首相還必須要聽皇帝的,而將在外,卻連君命都可以不聽。

    蕭驚瀾瞬間理角了。

    “你還是首長?”他問道,笑意微微漫上眼睛,好看得不得了:“想不到,朕的小鳳凰,還是個這么有本事的人。”

    他早就猜到鳳無憂應該身份不凡,否則,也不會有這樣的決斷。

    現在倒是印證了。

    “你不生氣了?”鳳無憂道:“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習慣。”

    “所以呢?”蕭驚瀾問。

    “我改!”鳳無憂立刻回應:“我努力改。”

    兩人相處,坦誠為第一要務。

    鳳無憂現在做到坦誠的,估計只有她的感情。

    這也只是因為她沒經驗,而且實在懶得猜人心。

    蕭驚瀾終于滿意了,說道:“口說無憑,以后再犯,要有罰。”

    啊?

    鳳無憂的臉一下苦了下來:“罰什么?”

    “我還沒想好,想好了再說。”

    鳳無憂還想要再說什么,忽覺場中一片安靜。

    她連忙抬眸看過去,就見賀蘭齊和賀蘭榮已經停止了嚎喪,都在看著她。

    這是哭靈的儀式結束了,等著她說入陵呢。

    按理說鳳無憂一個外人,主持南越王葬禮的事情怎么也輪不到她,但有賀蘭玖的圣旨賀持,南越百官就是再不愿意,也只能同意。

    尤其賀蘭齊和賀蘭榮,他們現在還抱著能合法繼承皇位的打算,自然更不會挑戰圣旨的權威。

    “入陵。”見狀,鳳無憂輕喊了一聲。

    南越王的陵是從上任就開始修的,一直修到賀蘭玖把他軟禁起來為止,早就建好了一個無比奢華的大墓。

    鳳無憂喊了入陵,儀式就再次進 就再次進行下去,有人專門扶棺,把南越王的棺材送入陵中,安置好之后再出來,放下斷龍石。

    從此之后,這陵就不再開了。

    先死的那些妃子,還能與南越王同一個慕穴,而還活著的人,比如瑾妃,就要在旁邊單獨開陵。

    但反正,瑾妃也不會愿意和南越王在一個陵里頭,估計單獨開陵,還更合她的意思。

    前面忙碌起來,鳳無憂和蕭驚瀾就又開始了細聲說話。

    “來得及嗎?”蕭驚瀾問道:“那孩子能趕在此時出生?”

    “來不及。”鳳無憂早就想過這問題,輕輕搖頭:“去年六月份的事情,才七個月。”

    說到此處,她自己心頭卻是一動。

    去年六月,她正和蕭驚瀾在南越大婚,她的孩子應該也是那個時候懷上的。

    若是還在,也該是這么大。

    但……

    鳳無憂一直覺得她和那個孩子之間緣薄的很,她平日里也不怎么想他。

    可是這樣冷不丁地跳出來一下,其實才最刺人。

    但她很快壓住了,說道:“至少還有兩到三個月。”

    可誰料,蕭驚瀾卻說了一句鳳無憂很熟悉的話:“七活八不活。”

    這是在說懷孕的時候,七個月早產的胎兒容易存活,而八個月早產的胎兒,卻反而不容易活下來。

    這種說法不是沒有依據的。

    胎兒到七個月的時候,各項身體功能,尤其是呼吸功能都已經發育完全,這種時候早產下來,已經具備了存活的條件,這種時候,如果母體出了問題無法再供給胎兒的生長,那么是傾向于提早娩出。

    可是八個月的胎兒分娩,出現最多的情況,卻是胎兒本身出了問題,這就導致胎兒落地之后成活率不高。

    古代民間不知道這是什么原理,只是根據自己的經驗,總結出了七活八不活的說法。

    “不行。”鳳無憂堅定搖頭:“我的確能用剖腹取子的方法現在就把胎兒取出來,可這不論對孩子還是映蝶都太殘忍了,我不會這么做。我會盡力拖延時間,能拖多久是多久!”

    “若那孩子是個女孩呢?”蕭驚瀾又道。

    如果是女孩子,南越百官一樣不會認的。

    “我難道不是女皇嗎?”聽到這句話,鳳無憂卻反而一笑:“連上官幽蘭都能弄個女皇當當,阿玖的女兒,又為什么當不了女皇?”

    聞言,蕭驚瀾倒是一怔。

    隨即,就淡淡笑了。

    他倒真是把這事給忘了。

    芳洲女主,例來就是天嵐大陸上的一個另類,除去芳洲,還從來沒有女子為皇的先例。

    而且鳳無憂在他眼中獨一無二,無論鳳無憂是什么身份,做出多驚世駭俗的事情,在他看來都是理所應當,卻從沒覺得別的女子也一樣能這么做。

    說到底,鳳無憂只是鳳無憂,普天之下,也只有這么一個鳳無憂而已。

    可如今鳳無憂這么一說,他卻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可以。

    他不是一個把男女性別看得很重的人。

    就如蕭家軍中,就曾經有過女將軍。

    可惜的是,那女將軍當年暗戀的是他爹先秦王,先秦王娶妻之后,她心情郁郁,每戰爭先,以至于竟然不幸身死。

    先秦王每每說起此事就十分后悔。

    他只是想著讓那女將在戰斗中抒發一些心情,所以并未十分阻止,只是命人去嚴加保護,可誰能料得到兵矢無常,竟遭遇一場惡戰,不止那位女將,所有前鋒軍千余人馬,竟都喪在那一戰中。

    不過這都是些往事,所以他也只是一略而過,并沒有和鳳無憂提及。

    “你會幫我吧。”鳳無憂看向蕭驚瀾。

    “你說呢?”蕭驚瀾道。

    他們是夫妻,他不幫著鳳無憂,又還能幫著誰?

    鳳無憂立時展顏,輕聲道:“相公真好。”

    “鳳無憂!”剛剛說完,冷不丁一聲厲喝。

    一抬頭,發現是大司徒瞪著他們。

    “鳳無憂,先皇喪儀,你竟當眾發笑,你可還有一絲尊敬先皇之意!”

    老頭氣得胡子都亂顫。

    一場葬禮,鳳無憂和蕭驚瀾兩個人一直在咬耳朵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還笑開了。

    是可忍,還有什么不能忍!

    身為南越百官之首,他必須要站出來了。

    “誰說本宮笑了?”?鳳無憂早已肅了面容,一本正經。

    大司徒更氣,怒道:“本官親眼所見,護國公主還要抵賴嗎?”

    “大司徒慎言。”鳳無憂淡聲道:“喪儀之上,眾皆默哀,大司徒不目送皇上棺槨入陵,卻來盯著本宮,這是何意?莫非,本宮比先皇還重要?”

    “這……”大司徒臉面瞬間漲紅,停了停才怒喝道:“現在是在說你,休要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