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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5章?離開,大汗最信任的人

    千月手上端著東西,低了低頭,就越過他們進帳篷去了。

    聶錚有事稟報,落后了一步,也跟了進去。

    燕霖一臉便秘的神色留在外面。

    “燕統領,你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么?”

    有人經過,關心地問了一句。

    “心不舒服。”燕霖說道。

    “這可是大問題!”來人大驚,連忙道:“要不要和娘娘說一聲,讓娘娘幫你看看。”

    鳳無憂對外傷最為拿手,可她也一直在學別的東西,現在其他科目,也很少有難得住她的。

    再說她又平易近人,有她在的地方,隊里是根本不需要再額外帶大夫的。

    “用不著。”燕霖擺了擺手,往外走:“見了娘娘,只會讓我傷更重的。”

    他不就是單身么?招誰惹誰了?

    從皇上娘娘那邊吃狗糧也就算了,現在連聶錚都能鄙視他。

    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鳳無憂著千月送進來的甜湯,聶錚則在一邊把他要匯報的事情說了。

    “讓我們今日就動身前往祭天的地點?”鳳無憂疑惑看向聶錚。

    這就是拓跋烈派人送來的消息。

    聶錚道:“是術侖過來傳話的,據他說祭天地點略微有些遠,要走大半日,祭天是很神圣的事情,自然需要修整一日,第二日再精神飽滿禱告天神。”

    鳳無憂沉默著沒說話。

    這事總覺得有哪里怪怪的,但卻又說不出具體的東西。

    這個理由,其實也完全說得過去。

    “和術侖說我們知道了,什么時候出發?”

    “再有一個時辰。”聶錚說道。

    再過一個時辰就是正午,這個時候出發,晚上到。

    第二日布置一下大典,第三日早上開始祭天。

    這差不多就是整個的流程。

    祭天的典禮上,拓跋烈就會把鳳無憂神選大妃的事情解決掉。

    蕭驚瀾根本沒問拓跋烈要怎么解決,這也是他們這個級別的人物做事的一種特點。

    大的方面談妥了,對方會怎么做就不再追究。

    都是為王的人,總不可能這么一點小事都做不好。

    若是真的沒有做好,那兩邊也自然都有翻臉的資本。

    只有一個時辰,出發的還挺急的,那就沒有多少時間了。

    不過好在鳳無憂他們本來就沒有什么東西,所以只是召集一下人馬,然后就等著大隊出發。

    一個時辰后,整個王城的人都聚集在北面。

    祭天的地點就在王庭北邊,自然是從這邊出發。

    鳳無憂一眼望過去,就知這祭天并不是拓跋烈隨口說出來哄他們,而是真的很重要,因為,北涼百官上下,幾乎全員到齊。

    若不是非常重大的典儀,不可能有這么多人。

    “鳳女皇!”

    一道聲音欣喜地響起,鳳無憂一轉頭,就看到阿木爾快步地往她跑來。

    見到阿木爾,鳳無憂露出一絲微笑。

    這個女孩子難得心思澄澈,倒是挺討鳳無憂喜歡的。

    鳳無憂自己是兵,接觸的也通常是強硬的人物,這反而讓她喜歡柔軟一些的女孩子。

    就像很多一身肌肉的壯漢喜歡小貓咪一樣,這里面有種很微妙的平衡。

    想來,當初蕭驚瀾若不是處處尊重她,顧著她的想法,而是一副霸道總裁款,鳳無憂估計早就把他給甩到一邊去了。

    一物自有一物降。

    “這次的祭天你也去參加?”待阿木爾跑近,鳳無憂笑著問道。

    “嗯,長夏祭天很重要,要感謝天神給了我們豐美的水草,讓我可以熬過嚴寒的冬季,只要足夠身份,我們北涼人是肯定都要去參加長夏祭天的。”

    難怪這么多人,難怪文武百官幾乎全都到齊了。

    鳳無憂笑了一下,說道:“那你正好和我做伴。”

    “這恐怕不行。”阿木爾吐了一下舌頭:“祭天的時候不是按官職,而是按部落的,我得和哥哥呆在一起。”

    說著話,阿木爾往不遠處一指,一個挺拔的身影正站在不遠處,和身邊的人說著什么,想來是在維持秩序。

    正是阿木古郎。

    “我就是來和鳳女皇打個招呼。”阿木爾說了一句,猶豫了片刻,又再次說道:“鳳女皇和燕皇很般配,你別聽那些老古板們說的。”

    說完,不等鳳無憂再說什么,就一溜煙地跑遠了。

    鳳無憂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阿木爾是什么意思。

    她是聽說了自己被北涼官員逼婚的事情,專門跑來安慰她的。

 &     “她眼光不錯。”蕭驚瀾難得開口夸了句人。

    鳳無憂看他一眼,忍不住發笑。

    這男人,真是的。

    不過因為阿木爾說了一句他們般配,居然就這么吝嗇夸獎了。

    這只是集合時候的一個小插曲,北涼眾人很快就集結完畢,開始準備往祭天地點進發。

    鳳無憂砸了天神玉牌,這事已經在北涼官員中間傳開。

    那些官員們沒有一個靠近他們的,都遠遠對著他們指指點點。

    不過這對鳳無憂來說正好,省得被人吵得煩心。

    正如聶錚所說,祭天的地點離王庭足有大半日的路程。

    他們出發的不算早,再加上,有這么多人,難免會拖慢行進速度。

    以至于,終于到了有著高大祭臺的祭天地點時,天色已經全黑了。

    好在,這個祭典很重要,本來就有人提前在這里支應,帳篷什么的都是齊備的。

    鳳無憂一行人到了之后,也懶得多說什么。

    略微洗漱了一下,安排好防務,就各自睡了。

    夜深人靜,整片營地靜謚一片,只能聽到夏蟲偶爾的鳴叫,還有夜貓子翅膀飛快劃過天空的聲音。

    在這片靜謚中,一隊人馬悄無聲息地在夜色中移動向營地門口。

    “曜大人。”營門口,為首的人被人叫住。

    拓跋曜勒住馬頭,看向叫住他的人。

    “阿木古郎?是大兄讓你來的?大兄有事要交代我嗎?”

    阿木古郎點點頭,走上前:“此次事關重大,有鳳無憂和蕭驚瀾在這里,大汗一時脫不得身,驗貨之事只好交給曜大人。大汗說,最遲明日三更,他一定會趕到約定地點,請曜大人安撫好那些人,同時,務必要保證東西是真的。至少……”

    阿木古郎湊近拓跋曜,低聲道:“不能比曜大人身上的東西差。”

    拓跋曜下意識往腰間摸了一把,他腰上挎著一把彎刀,是拓跋烈賜給他的。

    他沉穩地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你可以轉告大兄,我一定會辦好這件事情。”

    “那是自然。”阿木古郎笑了一下,說道:“曜大人可是大汗最信任的人,當然不會有負大汗所托。”

    聞言,拓跋曜心跳猛然加速,但面上卻什么也沒有表現出來。

    他也不再和阿木古郎說什么,只是一轉身,繼續前進。

    在他的身后,一隊北涼士兵緊隨其后,快速消失在草原的黑夜里。

    “將軍……”南定從后面走上前,看了一眼拓跋曜離開的方向,又看向阿木古郎:“將軍,你好像不是特別放心拓跋曜?”

    南定是跟著阿木古郎一起從部落里出來的,是歷過生死的兄弟,雖然阿木古郎現在身居高位,但他說話的時候,還是和往常一樣,并沒有太多顧忌。

    阿木古郎沉著面色,緩了一下才說道:“大汗給了他一次機會,但我總覺得,他放棄朵思蠻,放棄得太快了一點。”

    北涼上下幾乎沒有人不知道拓跋曜對朵思蠻的心思。

    那可是他喜歡了十幾年的女人,真的能說放下就放下?

    “一個女人……”南定道:“大汗從不把女人放在眼里,想來,他認為拓跋曜也是一樣的。”

    頓了頓,南定又說道:“拓跋曜也是個有野心的人,一個人只要有野心,自然就不會把女人放在眼中了。我倒是覺得,他這么做也不算什么。”

    “女人?”阿木古郎微微轉頭,道:“鳳無憂難道不是女人?”

    就算有野心如大汗,還不是對鳳無憂不一樣?

    野心,和他要不要放棄一個女人,根本沒有關系。

    而且,誰說女人就不會成為野心的來源?

    阿木古郎對拓跋曜的觀感一向不是很好,但他也不能說。

    說了,別人還以為他是要爭權。

    就像現在,他雖然有懷疑,卻沒有證據。

    而沒有證據的事情,就更不能拿出去瞎說。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阿木古郎一時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方法。

    但好在,這次的事情,他也會和拓跋烈一起前往。

    到時候,他多加個心眼,防著點拓跋曜就好。

    “走吧,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出發了。”阿木古郎轉身,走向營地的另一個方向。

    拓跋曜有任務,阿木古郎也有任務。

    拓跋曜會直接和那些人去打交道,而阿木古郎則會在不遠處的要地扼守,以防萬一發生什么危險,好及時救援,

    兩處地方的方向略有偏差,所以阿木古郎和拓跋曜走的不是同一條路。

    此時,傳完了拓跋烈讓他傳的話,又沒有證據證明拓跋曜有問題,阿木古郎干脆收起所有的疑問,先把他自己的事情做好。

    夜色深深,不久之后,又一隊人馬,從另一個方向離開營地,埋入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