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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8章 逼迫,你行不行

    拓跋烈快氣死了,沒見過鳳無憂這樣的,專挑著他的痛點說。

    在他的地盤,卻被人處處占了先機,追著打,這事說出去,不丟人嗎?

    鳳無憂沒說話,只是看著拓跋烈。

    拓跋烈哼哼:“你看什么?”

    鳳無憂嘆了一口氣:“你就沒發現不對勁嗎?”

    “什么不對勁?”

    “他們好像每一次都知道我們要往哪里走。”

    “這不奇怪。”拓跋烈找到了可以反駁鳳無憂的點:“圖魯朵對草原很熟悉,對草原勢力分布也很熟悉,猜到我要去哪里,也是正常的。”

    他們并不是精準地知道拓跋烈要往哪里走,而是采用了人海戰術,在每一個拓跋烈可能去尋找的部族路途上都設了卡。

    不論拓跋烈去哪里,只要到了特定范圍,就一定會遇到圖魯朵事先安排的堵截部隊。

    “他們每次都能找到我們,可是每一次,都沒有趕盡殺絕。”

    鳳無憂終于說出了她最為疑惑的地方。

    “那是本大汗指揮有方,才能躲得開!”拓跋烈立刻吹噓自己反駁。

    不過,鳳無憂卻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拓跋烈尷尬了片刻,神情終于也慢慢沉淀下來。

    “別賣關子了,鳳無憂,你到底發現了什么?”

    事關生死,拓跋烈知道鳳無憂不是開玩笑的,也放下了自己的面子。

    鳳無憂微微吸了一口氣:“你有沒有覺得,他們在有目的的把我們逼往某個方向?”

    拓跋烈一怔。

    好像,真的是這樣。

    不論他們在哪里被堵截,最終總會有一條生路。

    而這條生路,似乎都是同一個方向。

    “來人!”拓跋烈大吼了一聲:“拿地圖來!”

    “別叫了,早就準備好了。”

    鳳無憂白他一眼,從身后拿出一張地圖,鋪在火堆旁邊的臨時搭的小案子上。

    拓跋烈一眼找到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然后飛快地順著一個方向延伸。

    這個方向,正是蠻人和圖魯朵一直給他們留出生路的方向。

    他的手指一路下滑,到了某個位置,忽然停住。

    “這里……”

    他抬頭,盯向蕭驚瀾。

    蕭驚瀾眼角連續抽動了幾下。

    經歷太多,他早練就一副波瀾不驚的本事,此時,卻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表現的那么明顯。

    “真的是這里?”拓跋烈問道。

    蕭驚瀾表情慢慢平復,他抬眼看了一眼拓跋烈。

    “蠻族的總指揮是誰?”

    他們雖然在逃,但蕭驚瀾不信,拓跋烈真的對草原上的信息一點也不知道。

    只不過,之前,沒有想那么多。

    “一個叫萬思明的。”拓跋烈看著蕭驚瀾:“你聽說過沒有?”

    蕭驚瀾微微皺了下眉頭。

    他和蠻人只打過仗,但并沒有通報過姓名。

    甚至,他是在那些事情發生之后,不斷深究調查的時候,才知道那些人是蠻人的。

    這個人的名字,他不熟。

    整個天嵐大陸上,也沒有多少人了解蠻人的名字。

    拓跋烈想了一下,忽然又叫道:“他只有半邊臉。”

    蕭驚瀾倏地抬起目光。

    拓跋烈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比劃:“探子說,他一半臉被火燒過,只有一半是完整的。”

    蕭驚瀾目光一瞬間變得遙遠,眼前似乎浮起了一些畫面。

    血、火。

    蠻人的大將借著兵器之利,狠狠一刀斫斷父王的兵器,直劈下去。

    他看到這一幕,失了神,被人打下馬。

    驚馬狠狠踩在他的腿上,撕心裂肺的疼。

    他以為自己要死了,大哥卻趕到,親手扶著他上了馬,讓人保護好他。

    他被人護著突圍,轉頭看過去的時候,卻正好看到大哥被數柄長兵,齊齊捅穿。

    他瘋了一樣殺回去,又遇到那個殺了父王的蠻人。

    那個人還要來殺他,卻被他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硬生生地反殺了。

    那個蠻人的身后,一直跟著一個人,見到那個蠻人死了,就沖上來跟他拼命。

    但他那個時候已經殺瘋了,根本沒有意識,幾乎只憑著本能在揮動兵器。

    他似乎砍了那個沖上來護主的蠻人一刀,應該是劃過他的臉,他記不太清了。

    那個蠻人從馬上摔了下去,正摔在地下一根著火的木棒上。

    他還記得那時的慘叫,因為太凄厲了,所以即使已經殺瘋了,他還是抽空回頭,施舍了一眼。

    后來的事情,他記不太清了。

    但那個護主的蠻人,要是沒記錯的話,壓在著火的棒子上的,應該正好是半邊臉。

    “驚瀾……”

    鳳無憂關切的聲音,打斷了蕭驚瀾的思緒。

    “我沒事。”蕭驚瀾低聲道,笑了一下。

    “我知道。”鳳無憂握住他的手,并沒說讓他不必笑。

    若他不愿讓她擔心,那么她就不擔心。

    “現在不是七年前。”鳳無憂把手指伸進蕭驚瀾的手指間,十指緊扣:“你也不是當年的你。”

    當年的你,被算計,被背叛,孤軍死斗。

    可是現在,至少,有她陪在身邊。

    蕭驚瀾十指一緊,把鳳無憂的手牢牢包住。

    “你們夠了!”拓跋烈受不了地大喊。

    這兩人,有完沒完?

    他現在后悔了。

    就算是逃亡,也不該和這兩人一路。

    簡直就是自己找虐。

    還不如他自己跑著玩。

    鳳無憂白他一眼:“你這是羨慕嫉妒恨?打擾人談戀愛,一輩子找不到對象。”

    啥叫談戀愛?啥叫對象?

    愛情和象有什么關系?

    鳳無憂話里一連串聽不懂的詞,但全都連在一起,拓跋烈卻是把整句的意思毫無阻礙地理解了。

    “鳳無憂你要不要這么狠?”

    這女人也太小人了!拓跋烈咬著牙,磨地咯吱作響瞪著她。

    鳳無憂根本不理他。

    拓跋烈吸了口氣,自己復一下心緒。

    只要有鳳無憂在,沒一次不坑他的。

    從令牌坑到天神寶藏,后來又坑到芳洲和南越。

    要真是和鳳無憂較真,他得先把自己氣死。

    直接,把矛頭轉向蕭驚瀾。

    “你認識那個領頭的?”

    “應該認識。”蕭驚瀾淡淡回應。

    他高度懷疑,但并不能肯定。

    “那他的目的真是那個地方?”

    蕭驚瀾微頓,抬起眸子:“九成九。”

    拓跋烈咧了咧嘴,挑釁地嘚瑟:“蕭驚瀾,你行不行?”

    那個地方,對蕭驚瀾來說,絕對不亞于地獄。

    蕭驚瀾面色毫無波瀾,與他的名字截然相反。

    他只是淡淡地向棚子外叫了一聲:“燕霖,送客。”

    拓跋烈再次站在雨中的時候,氣得址想罵娘。

    有蕭驚瀾這么無恥的嗎?說不過他,居然就趕他走。

    不要臉!沒胸襟!

    雨絲飄下來,把拓跋烈才烘干不久的衣服又給打濕了。

    身上粘膩膩的,又潮又冷。

    拓跋烈縮了一下脖子,懷念地看了一眼那個小棚子。

    這兩人真的太不地道了,自己享受那么好的地方,卻讓他出來挨凍淋雨。

    不過,抱怨歸抱怨,拓跋烈很快正了面色。

    鳳無憂那個女人,真的有過人之處。

    這些天他們天天被人追著在草原上玩命的跑,她卻還能看出這么關鍵的東西。

    若不是她看出這一點,只怕幾日之后,他們就要倒霉了。

    但既然,被他們看出來了,那么倒霉的,就不知是誰了。

    拓跋烈一走,蕭驚瀾就抱著鳳無憂,一語不發。

    鳳無憂也不知道說什么,只好讓他抱著。

    這種樣子,倒像是當初林飛軒死了之后,他一個人在小較場里那次。

    那時,他也是一言不發,而且誰都不許去打擾他。

    后來,鳳無憂去了,他展現出一種前所未有的脆弱,變得很依賴她。

    此時,就像又是那個時候的翻版。

    “驚瀾……”鳳無憂輕輕地叫,像是聲音大了都會驚到他。

    蕭驚瀾的動作僵了一下,忽然用力,把鳳無憂的身子扳過來面對她,上下打量。

    “你看什么?”鳳無憂摸著自己的臉:“我臉上有東西?”

    “不是,看看是不是你。”蕭驚瀾仍在打量:“怎么突然這么溫柔?”

    以至于,他都不敢認了。

    鳳無憂氣急,伸腳踢了他一下:“我平時不溫柔嗎?不溫柔嗎?”

    “哎喲……”蕭驚瀾假做痛苦哀叫一聲,把鳳無憂又抱緊一點讓她踢不到:“你自己看看,溫柔嗎?”

    鳳無憂氣結。

    蕭驚瀾低低笑開:“我沒事……真沒事。”

    鳳無憂悶悶的,埋在他懷里:“那你又不說話。”

    “在想事情。”

    “想什么?”

    “那個萬思明,我可能真的認識。”蕭驚瀾想了想補充了一句:“可能還有仇。”

    “哦。”鳳無憂一點也不意外,他和蠻人沒仇才奇怪。

    “他準備了這么一份大禮,我若不是還一份,豈不是說不過去?”

    “所以你是在想怎么還禮?”鳳無憂抬頭看他。

    “嗯。真聰明。”蕭驚瀾掐了鳳無憂嫩嫩的小臉一把。

    鳳無憂立時皺眉:“你想事就想事,干嗎還一語不發地抱著我?”

    她還以為他是又難過了。

    蕭驚瀾無辜地看著鳳無憂。

    “說話!”鳳無憂伸手戳他的胸膛。

    蕭驚瀾低低笑起來:“當然是因為……抱著你舒服。”

    居然,是這種理由?

    鳳無憂看著蕭驚瀾,無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