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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7章 結局,不死不休

    鳳無憂也覺得,還是這樣的拓跋烈正常一點。

    表白什么的,放在拓跋烈身上,太肉麻了。

    “鳳無憂,本汗看上你了,你就乖乖和本汗回去做大妃吧。”

    拓跋烈再次上前一步,離鳳無憂只有極近的距離,一伸手就能抓到她。

    狼一般的眼睛盯在鳳無憂身上。

    “本汗知道你不愿意,但沒關系,一日不愿意就一年,一年不愿意就十年,一輩子不愿意,反正都一輩子了,愿意不愿意也就那樣了。”

    拓跋烈說著,自己也對自己這番道理很是滿意,他伸手一抓……

    “走吧!”

    大手握住鳳無憂的手臂,將她用力拉向自己。

    鳳無憂剛剛生產過了,哪里是拓跋烈的對手?

    她就算還是完好,在武力最巔峰的時候,正面相抗,也未必打得過拓跋烈。

    身子如柳絮一般,輕飄飄地撞入拓跋烈懷中,卻忽然……

    “你……”

    拓跋烈眼睛一瞬間張大,死死盯著鳳無憂。

    “鳳無憂,你對本汗,就這么恨之入骨?”

    他說著話,卻有一絲血跡,由他的嘴角流了下來。

    術侖一直在拓跋烈身邊不遠,見狀不由大驚。

    “大汗!”他驚叫。

    拓跋烈和鳳無憂站的極近,又擋在鳳無憂的身前,具體發生了什么事情,術侖看不到。

    可,他們不是好好的在說著話嗎?甚至大汗都要帶鳳無憂走了,為何會突然流血?

    “滾遠點!”拓跋烈厲吼。

    術侖嚇了一跳,只差兩三步就要到拓跋烈身邊,卻硬生生地停下了步子。

    可是這個距離,也已經足以讓他看清楚發生了什么事情。

    鳳無憂的手舉在拓跋烈胸前的位置,而她的手中,還握著一把銀光閃閃的匕首。

    此時,這匕首已經有一半沒入了拓跋烈的胸腔,上面尚無血跡。

    這是因為,匕首本身堵住了傷口,所以血跡還無法流下來。

    可……但凡這匕首動一動……

    術侖一瞬間血液都沖向了頭頂,怒叫道:“鳳女皇,你這是在干什么!”

    大汗對鳳無憂有多好,鳳無憂不知道嗎?

    這草原上的例,大汗為鳳無憂破了多少?

    甚至,連神選大妃這樣的位置,都專為鳳無憂留著。

    大汗他只是,不會說明自己的心意而已,可是這么久的時間,他幾時真的傷害過鳳無憂?

    這些事情,鳳無憂難道就一點也看不出來嗎?

    甚至到了這個時候,大汗還下令不準殺此地的任何一個人,分明就是顧著鳳無憂。

    而鳳無憂做了什么?

    她竟然用刀刺大汗!

    術侖緊緊盯著匕首的位置。

    那個位置,偏上,靠左,分明就是心臟的位置。

    是了,鳳無憂是大夫,又怎么會弄錯。

    她當然知道,在哪里最容易殺人!

    她對大汗,真的半分留手也沒有。

    因著術侖的喊聲,其他人也都把目光投了過來。

    阿木古郎指揮著人手困住聶錚,角度恰在能看到鳳無憂和拓跋烈之間的位置,一瞬之間,他的神情也變了。

    “鳳無憂,不準傷害大汗!”他怒喝一聲,又大聲吼道:“把那兩個女人抓起來!”

    一瞬間,人手紛紛往千心千月圍過去。

    千心手中抱著孩子,千月一直保護著她不被周圍的混戰所傷,此時突然圍過來這么多人,根本不是她能應對的。

    就算聶錚拼命掙脫糾纏趕來也是一樣。

    很快,他們就被團團圍住,聶錚和千月只能擋在千心身前,將她和懷里的孩子護在身后。

    所有這些事情,只不過發生在極快的時間里。

    拓跋烈對他們做了什么,外面的情況又變成什么樣,似乎根本絲毫不在意,只是盯著鳳無憂。

    鳳無憂的身體很虛弱,手卻很穩,一直握著那柄匕首,沒有分毫晃動。

    “怎么不動手殺了我?”拓跋烈問道,像是習慣性地揚起唇角,露出白生生的牙齒。

    “我殺不了你,最多同歸于盡。”鳳無憂說道。

    拓跋烈就是這樣可怕的人,哪怕現在她的刀插在他的胸膛,離他的心臟不過只有毫厘距離,她也沒有在這樣的距離下全身而退的把握。

    只要拓跋烈想,一定能在自己死之前,先殺了她。

    “你倒有自知之明。”拓跋烈舔了舔嘴唇,不僅沒怒,反而欣賞地看著鳳無憂。

    他從一開始看上的,不就是鳳無憂的這份強悍么?

    若是鳳無憂不曾反抗他,不曾戲弄他,他早不記得這個女人是誰了。

  &n nbsp;  可偏偏,鳳無憂見他一次,就騙他一次。

    騙著騙著,他就有些忘不了這個女人了。

    他抬起手,碰了碰還露在他身體外的那一小截刀刃,邪邪一笑:“鳳無憂,你說,我們就這樣做對同命鴛鴦,是不是也挺好的?等蕭驚瀾回來看到我們死在一起,你猜,他會是什么表情?”

    鳳無憂輕輕皺眉,卻還是鎮定,淡聲說道:“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哦?”拓跋烈邪氣的挑眉。

    他身材高大,骨肉結實,是極有壓迫力的那種人,斜斜挑眉這種通常風流子弟做的動作,在他做來,卻別有一番滋味,令他五官都多出幾分生動。

    若是有不知世事的少女在此,不知有多少人會被這樣一張生動俊俏的臉所迷去。

    “你舍不得死。”鳳無憂說道。

    拓跋烈神色一動,整張臉都沉下來。

    “鳳無憂,你看不起本大王?”

    他在鳳無憂眼中,就是這么一個貪生怕死的人么?

    鳳無憂搖搖頭:“不知死者不知生,你是死過的人,不會為了這么無聊的事情輕易去死,你還有更重要的事,更長遠的人生,所以,你不會死在這里,更不會為我死在這里。”

    “鳳無憂,本汗連神選大妃都愿意給你。”拓跋烈皺眉。

    鳳無憂,這是在懷疑他的誠意。

    她認為,蕭驚瀾會為她死,而他不會?

    鳳無憂淡聲道:“那又如何?我方才不是已經說過了,你給不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不要。”

    拓跋烈眉心狠狠一皺,他突然很不想讓鳳無憂再說下去,因為,有些話,他早就已經聽過了。

    但他現在的狀況顯然并不能阻止鳳無憂,所以他還是聽到了鳳無憂接下來的話:“拓跋烈,我不要你。”

    “鳳無憂!”他惱怒低吼,這個女人,他是不是對她太寬容了些?

    “無論你再問多少遍,我的答案都只有這一個。今日,你要么現在離開回北涼,要么,就只有帶著我的尸身回去。拓跋烈,為了一個注定不肯要你的人去死,你真的愿意么?我這樣的女人,手夠黑,心也夠狠。我能照著你的心臟插下這柄刀,就能上天入地,生生世世,都不要你。”

    鳳無憂內心平靜如水,她知道,對拓跋烈這樣的人,任何模棱兩可的說辭,都只會令他覺得還有可乘之機。

    所以,就索性說明白。

    她是不可能跟著他去北涼的,無關名聲,無關身份,只是因為她不想。

    她也要借著今日這個機會,徹底的了結這件事情。

    她在賭,賭拓跋烈認為,她不值得。

    拓跋烈死死盯著鳳無憂。

    他這一生遭遇過太多拒絕,那些拒絕,大多伴隨著羞辱

    因為那個時候,沒有人把他當人看。

    可他沒遇到過鳳無憂這樣的拒絕。

    即使拒絕,也拒絕的堂皇正大,竟令他生不出一絲不快。

    忽地,拓跋烈低聲笑了。

    “鳳無憂,若是安陵城外,你沒有跑掉,會如何?”

    他忽然懷念起初見鳳無憂時候的樣子,明明發現他殺人喂馬的事情,卻還鎮靜地伏在草叢里,一聲不吭。

    哪怕被發現了,也還能立刻想出應對的法子。

    鳳無憂平靜地說道:“或者我被你弄死,或者你被我弄死。”

    那時的拓跋烈若是抓到她,定然不會像現在這樣客氣。

    打罵,羞辱,強迫,都是有可能發生的事情。

    而她鳳無憂,又豈是愿意受這種氣的人。

    所以,若是那時她被抓住,和拓跋烈之間,一定是不死不休。

    “這么說來,無論過去還是現在,我們之間都不可能再有別的結局?”拓跋烈這次是真的皺起了眉,極度不滿。

    鳳無憂沒說話,只是微微點頭。

    她與拓跋烈,像是兩柄同樣出鞘的刀子,但凡相遇,必有一傷。

    而蕭驚瀾……

    無論他到底是不是刀,在鳳無憂遇見他的時候,他把自己磨練成了溫柔的刀鞘。

    若非如此,他們又怎能一路相處下去?

    “好,我明白了。”拓跋烈點點頭,也不必鳳無憂動手,自己挪動身體,一點一點向后退。

    鳳無憂的手穩如磐石,絲毫不動。

    噗的一聲,刀尖從身體中徹底拔出。

    “大汗……”術侖連忙上前,連忙就要查看拓跋烈的傷口。

    “看什么看?還不夠丟人嗎?”拓跋烈一腳把他踹開,只撕扯布條隨意在身上裹了一下,喝道:“走!”

    走?走去哪兒?

    術侖和阿木古郎都有些迷惑。

    大汗是來帶走鳳無憂的,可現在呢?不帶了么?

    正要說些什么,忽然之間,頭頂傳來響亮的鷹啼。

    術侖抬頭看了幾眼,吃驚道:“不好了,有人正在快速靠近,軍馬不少,一定是蕭驚瀾趕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