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京驀然睜大了眼睛,眼眶越來越紅,而后淚珠滾滾落下。

  一旁的曲太醫愣了愣,拿了止血的藥丸,塞進了他的嘴里。

  薛玉京身體軟軟的跪倒在了地上。

  藥丸發揮了作用,嘴里不再生疼,可那疼痛卻加倍彌漫了整個胸腔。

  “王……王妃……”

  慕云瀾嘆了口氣。

  “季亡的情況都已經調查清楚,王爺一絲不落的稟告給了皇上,沒有任何隱瞞、偏私。”

  薛玉京胸口不斷起伏,眼神中是壓抑不住的悲痛。

  “他……他不是……”

  “我知道他不是壞人,他是當初李大人的嫡次子,李逸淮。”

  薛玉京驀然抬頭,眼中的光芒漸漸的熄滅。

  寒王和王妃將這個消息都查到了,看來是真的調查清楚了。

  那他們是真的被逼無奈,才選擇了此等下策。

  現在,薛家的案子平反,江南那些蛀蟲也受到了懲罰。

  李公子卻把自己搭進去了……

  薛玉京十分傷心,一旁的曲太醫瞧見他這副模樣,于心不忍,走過去想要將人扶起來。

  薛玉京拒絕了他的好意,深深吸了幾口氣,穩住了情緒,抬頭看向慕云瀾,對著她恭敬的叩首行禮。

  “多謝王爺、王妃為了薛家和李家的案子,辛苦奔波。”

  “你不必如此,我和王爺最終沒能保住季亡。”

  “王爺和王妃已經竭盡所能,薛某心中感激。

  這個結果其實也在公子的意料之中,或者說,本就是他故意為之。

  是草民不忍心看公子落到這個下場,所以才自作主張,請求王妃網開一面。”

  看到他并沒有心生怨懟,慕云瀾對薛玉京多了幾分肯定。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王妃,草民能夠留在寒王府,聽候王妃的差遣嗎?

  王妃救了草民的性命,還調查清楚了三年前的冤案,幫薛家平反。

  草民滿心感激,唯有肝腦涂地,以報答王爺和王妃的恩情。”

  慕云瀾眼底閃過一抹笑意,隨即搖了搖頭。

  “這恐怕不行。”

  薛玉京急壞了。

  薛家只剩下了他一個人,天下之大,卻無他容身之所,如果不能留在寒王府,那他還能去哪里?

  “王妃,求……”

  慕云瀾清越的嗓音,打斷了薛玉京的懇求。

  “你得去江南!”

  薛玉京驀然抬頭。

  “江……江南?”

  “沒錯,江南的鹽政始終是個大問題,你前去江南,幫我和王爺盯著鹽稅。

  我相信你,相信薛家人,同樣也相信李公子的眼光。

  你絕對不會和別人同流合污!”

  薛玉京眼神中閃過激動之色。

  “多謝王妃信任,薛某必定不會讓王爺和王妃失望。”

  他的全家都是毀在了鹽稅貪腐之上。

  他怎么可能再去同流合污?

  “你是薛家僅剩的一絲血脈,皇上給了薛家皇商的名頭,你將會成為江南鹽商的領頭人。

  除此之外,我還會把新的制鹽方法交給你。

  由你將其推廣,加大食鹽的產量,竭力地壓低鹽價,讓老百姓人人都能吃得起、用得起。”

  薛玉京雙目微紅,再次落下淚來。

  “王妃,您……”

  “怎么,沒有信心做到?”

  “不,不是,只是這么重要的事情,我擔心一個人會做不好。”

  “說的也是,江南新的鹽運史已經定了,是刑部尚書的嫡子。

  此人和刑部尚書一樣為人剛正、大公無私,絕對能夠很好的把控鹽引、減少貪腐。

  除此之外,我還要給你派遣個助手,他對江南鹽業很有了解。

  你們兩個聯手,應該沒有什么太大的問題了。”

  “多謝王妃考慮周全,不知道這個人是……”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是。”

  薛玉京沒有過多追問。

  “王妃,季公子被處斬之后,我能不能……能不能給他收個尸,好好的辦一場喪事?”

  “這個問題,你自己決定的。”

  死的是季亡,李逸淮還活著呢。

  直接辦喪事,也不知道晦不晦氣。

  “多謝王妃。”

  三日后,季亡被處刑斬首。

  薛玉京去收尸,抱著“季亡”的腦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慕云瀾樂的看熱鬧,派了四名王府護衛前去幫忙。

  他再護衛的幫助下,將“季亡”的腦袋和尸體拖了回去,裝進了提前打造好的棺材里,一直運送到了城外的小堯山腳下。

  到了山腳下,薛玉京打開棺材,看著“季亡”的腦袋跑到了肚子上,哭得更加凄慘了。

  “公子,你這腦袋,我給你縫一縫吧?總得落個全尸。”

  突然,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

  “我覺得應該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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