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修仙從己未津門開始 > 第一百五十章 去預備役吧
  日頭偏西,大王莊近在眼前。

  勞心勞力的關熙怡松了口氣,總算是到了地方。

  這一路上,那倒霉驢子先是肚子餓了,足足吃了小半個鐘頭的雜草。等其吃飽喝足,也不知鬧得哪門子脾氣,死活就是不走。

  關熙怡氣急了,抽打一番。好家伙,那驢子受了驚嚇,拉著車便開始狂奔。若非符蕓昭出手止住驢子,只怕鬧不好就要翻車。

  后來還是符蕓昭有辦法,小白蛇從褡褳里躥出來,盤踞在驢背上,那驢子頓時老實了下來。一路晃晃蕩蕩,中午不到十二點出得城,刻下都快三點了。

  而從津門到大王莊,不過五、六里的路程而已,便是步行,只怕眾人也早就到了。

  關熙怡惱火地嘟囔道:“蠢驢子!回頭一定宰了你做火燒!”

  不用問路,倪秋鳳此前來過大王莊,指點一番,驢車便停在了一處小院門前。

  倪秋鳳先行下車去叫門,沒一會兒便有孩童從屋里出來。那孩童不過三、四歲,生得虎頭虎腦,瞅著倪秋鳳眨眨眼,奶聲奶氣問道:“你找誰啊?”

  倪秋鳳柔聲道:“小虎,你奶奶可在家里?”

  小虎點點頭,便嚷嚷道:“奶奶,有個好看的姨姨找你!”

  那老太還沒出來,一個二十多歲的漢子便出來了,瞧見倪秋鳳便笑著露出一口大白眼:“喲,秋鳳姑娘,你又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門簾一挑,那老太從屋里出來,白了自己兒子一眼,抬眼便瞧見倪秋鳳帶著個不認識的姑娘家站在門口。

  “秋鳳丫頭,你這是……”

  便在此時,符蕓昭湊過來叫道:“老太太,我來看你了。”

  那老太瞧見符蕓昭,頓時樂不可支道:“你這丫頭,答應的好好的,這再過仨月都要過年了,今日才想著來看我。跟你在一起的費先生呢?”

  符蕓昭癟癟嘴:“老太太,景庭哥哥受傷了。”

  “受傷?”那老太大吃一驚:“費先生修為深厚,誰能傷的到他?”

  “一言難盡,總之景庭哥哥被日本人給算計了。如今日本人逼著津門衙門到處找景庭哥哥,老太太,我們是來你這兒躲災來了。”

  那老太當即道:“什么災不災的,有了難處想著老太太,說明你這丫頭沒把老太太當外人。費先生人呢?趕緊送進來,我讓我兒子收拾房間。”

  那老太的院落不大,房子卻不小。正房三間、廂房六間,此前她與兒子一家住在正房里,廂房都做了雜物間,收拾出來多住幾個人不成問題。

  那老太的兒子被幾個漂亮女子晃花了眼,站在那里瞧瞧這個、瞅瞅那個,也不說話,就站在那兒傻樂。

  那老太看得老氣,一巴掌抽過去:“看什么看?趕緊去收拾廂房!”

  那老太的兒子應了,憨笑著摸了摸后腦勺,隨即開始去騰廂房。

  這回沒用小白蛇出力,恢復過來的符蕓昭便將費景庭扛進了屋里。待安置下來,那老太瞧著不省人事的費景庭,困惑地問道:“這……這……怎么會如此啊?”

  刻下的費景庭比此前可要好多了。只是身上皮膚還有些焦黑,頭發眉毛是徹底沒了,臉色一半白嫩、一半如常,好似陰陽臉。閉著眼睛,胸口起伏也比此前有力許多。

  符蕓昭簡略了說了下大概,頓時引得老太太氣憤不已。

  “遭瘟的日本子,不干人事!庚子年八國聯軍占了津門,就屬這些日本子最兇。”

  數落兩嘴,那老太倒是沒放狠話。她修的是薩滿,本身修為有限。連費景庭這樣的修道高人都遭了毒手,她過去只會白白送死。

  老太太低頭觀察了一番,說道:“我看費先生呼吸有力,想來不用多久就能醒過來。丫頭……們,你們不用太過擔心。”

  那老太瞅著大大小小幾個女人,心里暗自腹誹,這費先生什么都好,就是太過沾花惹草。瞅瞅這屋里,除了那小女孩,只怕另外三個女子都跟費先生不清不楚的。

  符蕓昭又將其余幾人引薦,寒暄過后,符蕓昭便湊過去抱住老太太的胳膊,甜膩地說道:“老太太,我們走的匆忙,連晌午飯都沒吃呢。”

  “還沒吃飯?”老太太說道:“等著,我叫我兒媳給你們露一手。”

  那老太出去張羅吃食,關熙怡關切地看了下費景庭,隨即問道:“你們說……要不要給老太太留一些銀錢?我看她們家日子也就尋常。”

  這些人情世故符蕓昭不懂,倪秋鳳便說道:“我看還是留一些吧……別直接給老太太,你得空直接塞給老太太的兒媳。她那兒子看著就是個憨貨,只怕不是個過日子的人。”

  “嗯。”

  ………………………………

  啪!

  “八嘎!”

  “哈衣!”

  啪啪!

  “八嘎!”

  “抱歉!”

  香椎浩平的眼鏡已經飛了,每挨一個巴掌,便躬身道歉一番。

  他臉頰紅腫,始終保持著躬身狀態,抬眼瞧了下暴跳如雷的南次郎,說道:“閣下,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必定……”

  “從六月到現在,我給了你多少次機會?”南次郎厲聲道:“你說費景庭離開了津門,好,那就等著他回來。如今他回來了,你跟我保證,說必定神不知鬼不覺將其消滅……消滅了嗎?”

  “抱歉……我錯誤的估計了費景庭的實力,也高估了土御門家的陰陽師。”

  “土御門家,還有安倍家,這些陰陽師家族早就沒落了。你錯就錯在不該將希望寄托在這些腐朽的陰陽師家族上。”

  “哈衣!”

  南次郎焦躁地走動幾下,脫下白手套丟在桌上,說道:“如今打草驚蛇,費景庭已經躲了起來。支那官僚很狡猾,明面上什么都會答應,可實際上他們什么都做不到。現在天都快黑了,你還指望支那人會將費景庭送過來?”

  “我已經發動了……”

  正在此時,敲門聲響起,一名參謀推門而入說道:“司令官閣下,總領事吉田茂造訪。”

  南次郎皺眉:“這種時候……海軍派的家伙湊過來做什么?來看我們陸軍的熱鬧嗎?”

  頓了頓,南次郎擺擺手:“請他進來。”

  伸手指了指鞠躬認錯的香椎浩平,半晌沒說出話來,放下手,南次郎嘆了口氣說道:“香椎君,你還是考慮一下去預備役的事吧。總要向軍部給個交代。”

  香椎浩平一陣失魂落魄。去預備役,那跟被逼著退伍有什么區別?日本的預備役,就是用來安置那些犯了錯、或者尸位素餐的軍官。待遇低下,幾乎不會升職。

  “哈衣,我明白了……請準許我回去寫辭呈。”

  南次郎擺擺手,沒再說什么。香椎浩平鞠躬敬禮,落拓地離開了辦公室。

  沒一會兒,參謀引著吉田茂走了進來。

  南次郎起身迎接,做足了表面功夫:“吉田總領事,今日怎么來駐屯軍了?”

  “司令官閣下,出兵逼迫津門衙門,這種事你怎么會同意?”

  南次郎不緊不慢地說道:“那個叫費景庭的家伙潛入軍營,給駐屯軍造成了巨大損失。三名客人被殺,還有七名皇軍士兵遭了毒手。吉田君,換做你是我,你該怎么處置?”

  吉田茂說道:“這種事要講憑據,可是據我所知,駐屯軍無憑無據,似乎是強行認定潛入者就是費景庭。”

  “這種事需要憑據嗎?”南次郎輕蔑地說道。

  “司令官,請記住你的身份,你是駐屯軍司令官,不是派遣軍司令官。帝國還沒有全面征服支那,這種時候鬧出這種事,只會讓帝國在國際社會上聲譽受損!”

  南次郎不以為然地冷哼一聲。

  吉田茂繼續說道:“駐屯軍的出動,已經驚動了各國領事。就在一小時前,英、法、美三國領事都問詢了此事,表示強烈關注。就連北洋的上層人物也打了電話過來問詢。”

  頓了頓,“司令官閣下,我理解您現在的心情,但也請為帝國大業考慮,不要再干出這種莽撞的事情來!”

  英日同盟,起初日本人天真的以為,抱著世界第一強國的大腿,從此日本就有了依靠。可漸漸就發現事情不對了。

  日俄戰爭過后,列強干涉還遼。此番巴黎和會總算將膠澳權益轉交給了日本,可北洋的顧維鈞卻拒絕簽字。而各國列強,尤其是英國人態度極其曖昧,既不敦促北洋履行和約,也不在國際社會上繼續為日本張目。

  日本的有識之士早就想明白了,所謂的英日同盟,只有在對付俄國人時才算同盟,其余的時候,英國佬要多算計就有多算計。

  但凡日本露出一星半點在支那勢力南擴的意圖,就會遭到英國毫不留情的打擊。

  而此時的本土狀況也不好。

  歐戰之后,列強迅速恢復民生工業,日本好不容易發展起來的工業遭到嚴重打擊。為了搶占華夏市場,日本扶植北洋當中的代理人,一面與民黨開戰,一面與北洋內部的反對派斗得不可開交。

  作為外交官,吉田茂很清楚的知道,此時的日本表現得過于囂張,只會引來國際社會對日本的打壓。

  而更讓吉田茂頭疼的是,據可靠消息,這場持續了幾個月的風潮,近來有愈演愈烈的趨勢。風波很可能會被北洋反對派利用,繼而將日本扶植起來的代理人趕下臺。

  吉田茂起身惱火道:“以后有這種事,請讓外交官來解決。軍人只需要聽從命令就好,不要胡亂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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