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修仙從己未津門開始 > 第二百一十七章 來過
  費景庭連日奔行,即便是修道者也頗為疲憊。這一覺睡得直到天色大亮才轉醒。

  他起身略略感知,隔壁的張樂瑤似乎也沒起身。他便叫了伙計,打了熱水洗漱。腹中饑餓,又招呼伙計問有什么吃食。

  這客棧地處縣城之外,縣城本就偏遠,客棧更為偏遠,可想而知是沒什么好吃食了。

  果然,伙計便說了,店里的早飯只提供家常便飯,費景庭剛要起身去往前廳用餐,便瞧見呼啦啦一群人從后院闖了進來。

  當先的是個戴著狗皮帽子的粗壯漢子,身后跟著幾人腰間別著盒子炮,無一不是精悍之輩。其后又進來幾人,其中四人分外顯眼。

  一個穿著灰色袍子,臉色青白,周身陰煞之氣環繞,僅僅是路過,費景庭便能感受到一股陰冷的氣息;后面三個家伙面色略顯白凈,其中一個家伙還戴著圓片近視眼鏡,腳下的翻毛靴子一看就是軍品。

  而其前后的另外兩人,身形挺得筆直,走路帶風,很有些軍旅色彩。

  看了看面相,費景庭便皺起了眉頭,日本人?這小鬼子沒事兒鉆進大山里來做什么?

  隱隱有所感,費景庭轉頭,便瞧見方才那老者定住身形,轉頭看向自己。費景庭平靜與其對視,老者咧嘴笑了笑,朝著費景庭拱拱手,挑開簾子便去了前方。

  一行二十幾號人魚貫而過,費景庭便問伙計:“這些人什么來路?”

  伙計昨晚被折騰得不輕,當即沒好氣道:“說是滿鐵過來探路修鐵路線的,中間那個戴眼鏡的是滿鐵的什么什么師。”

  滿鐵的人?

  這就難怪了。日俄協商之后,中東鐵路一分為二,日本人專門組建了南滿鐵路,簡稱滿鐵。這滿鐵可不是單純的鐵路公司,而是開礦、修路、間諜、軍事護衛后期還參與開拓殖民,總之什么都能干。

  日本人早就將關外視為其勢力范圍,這些年沒少修鐵路。修好了的有吉長鐵路,正在修的有四洮鐵路,未來還會修天圖、吉敦等鐵路。

  不過這地方就一塊小平原,周遭都是荒無人煙的山林,有必要跑這兒來修鐵路嗎?

  心中疑惑,卻無暇他顧,費景庭便吩咐伙計將吃食送進屋來。沒一會兒,張樂瑤也醒了,二人便在屋里用了早飯。

  剛剛吃過,便聽前面傳出一聲日語,跟著一眾人等咒罵起來。

  “嘖,哪兒踏馬來的黃皮子?”

  “哎哎哎,別動,這可是仙家,咱們惹不起。”

  “村上先生,沒事兒吧?”

  客房里的費景庭與張樂瑤對視了一眼,默契的放下碗筷,出了客房便往后院尋去。

  不用想了,一準是黃皮子摸了過來。

  黃皮子一家論本事或許趕不上胡、常兩家,可架不住能生啊。一窩四個到八個,總有聰明的能學會修行,如此即便無法化形,也可做一些探查、監視,通風、報信的差事。

  事實也跟費景庭猜想的差不多,昨夜老黃皮子帶著人手追出去五十里,又折返回來,四下尋不到,便招呼子孫后輩,撒開大網朝著四面八方尋了過去。

  濛縣自然是重點中的重點,這一日濛縣百姓打開家門便瞧見十幾頭黃皮子在街上亂竄。

  有說大雪封山,黃仙找不到吃食所以下山進城的;也有說某戶人家得罪了黃皮子,這黃皮子是報復來了。

  說辭眾多,不一而足。

  費景庭與張樂瑤卻是不理會,二人縱躍間出了濛縣,沿途還順手宰了兩條黃皮子。

  卻說客棧之內,村上聽著那領頭的粗狂漢子說了黃仙的神異,當即也不以為意,轉頭便用日語對身邊的同伴說道:“支那人的奇怪信仰。”

  “村上桑,應該是通古斯人的信仰。”同伴糾正道。

  村上也不在意,隨口說道:“不用理會……”換成漢語,繼續問那漢子:“薛桑,那東西……”他四下看了看,壓低聲音道:“你確定沒看錯?”

  漢子拍著胸脯道:“村上先生,這有啥能看錯的?我當時就在老虎背,眼睜睜看著那光霞沖天而起啊,一準是寶貝。”

  “這樣……那此地距離老虎背還有多遠?”

  “這個……不遠了,不過山路不好走,怎么也得再走兩天吧?”姓薛的漢子也有些不太確定。

  村上點點頭,看向那陰郁老者:“衛先生,到時候就要拜托您了。”

  那衛先生冷哼一聲也不答話。

  一旁的日本人很是惱火:“這個家伙,簡直太傲慢了!”

  村上安撫道:“松本,請控制一下自己的脾氣。衛先生可是我們好不容易請到的高人。”

  “哼!”松本嘟囔道:“到時候如果找不到,一定要給這個家伙好看!”

  村上又問衛先生:“剛才衛先生跟那個陌生男人打了招呼,是認識嗎?”

  “不認識。”衛先生說道:“不過說不定還會再見面。”

  “哦?”村上待要再問,那衛先生卻起身自行回了房。谷

  ……………………………………

  費景庭與張樂瑤一路出了濛縣,這濛縣往東只有一條路,此路通往撫松,先行向東,再折向東南,此后再折向東。

  濛縣所在沖擊平原并不大,出城二十里便是茫茫群山。費景庭與張樂瑤商議一番,覺著此前翻山越嶺看似是在走直線,可到底比不上平地,走了不少冤枉路。于是便商議著徑直走大路。

  剛出城沒多遠,便在狂野里看見黃皮子亂竄。

  “是黃皮子,他們發現我們了。”張樂瑤說道。

  費景庭觀望了一眼,遠處幾只黃皮子只是遙遙觀望,距離起碼三里開外,追將過去只怕會一哄而散。費景庭便說道:“不用理會,發現了又如何?能追上才算本事。”

  一夜恢復,費景庭真氣重新充盈起來,伸出手拉住張樂瑤的手,在其不解的目光中,左手法訣變化,使出了徐行止追之術。

  這簡略版的縮地成寸使將出來,一步跨出便是十幾丈,饒是黃皮子狂奔了一陣,也漸漸被甩得沒了蹤影。

  幾頭黃皮子聚在一起商議一番,其中一只便朝著北面的群山奔去。

  費景庭不顧真氣消耗,一路疾行,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走出去五十里。兩人略略停頓,張樂瑤起六爻測算方位,結果依舊是東方沒變。

  二人便繼續沿著大路疾行。這回沒用徐行止追,轉而用了張樂瑤的神行符,未到中午,便到了撫松近前。

  這撫松縣設縣不過十二年,此前名叫雙甸子,又名甸子街,直到十年前才改名撫松。

  這地方可謂是邊陲之地,設縣又晚,連個城墻都沒有,就一條長街有些商鋪。二人干脆找了家飯館草草吃了一口,張樂瑤又起六爻,這回方向則變成了東北。

  費景庭拿著高清地圖盤算了一番,再往東就是長白山山脈,天池在東南三十公里,所以肯定不是天池,那就不知符蕓昭此時陷在長白山哪座山頭里了。

  費景庭便跟張樂瑤商議:“這樣,我們繼續往東,什么時候方向變了,咱們再往北走。”

  “正是如此,我也是這么想的。”

  會過賬,二人沿河道而行,一路朝東行不過二十里,又一頭扎進了林海雪原當中。

  此地地處邊陲,設立縣城又晚,往東根本就沒有官道,只有一些被積雪掩埋的羊腸小道,說不得是那些采參人踩出來的小道。

  關外冬日里本就白晝短、夜晚長,進了林海雪原,不過一個鐘頭天色便徹底暗了下來。

  便在此時,費景庭胸口涌動一番,蔫耷耷的小白蛇拱出腦袋,四下看了看,隨即嘶鳴起來。

  “嗯?”

  費景庭停下來低頭看了眼小白蛇,小白蛇躥下去,落地化作符蕓昭的模樣,臉色有些迷惑,比比劃劃,口中嘶嘶作響。

  “哦,你是說,這片林子你來過?”

  小白蛇猛點頭。

  費景庭長出了口氣,小白蛇既然來過,想來便能循著原路找到符蕓昭失陷的地點。

  “那符蕓昭距離這里遠嗎?”

  小白蛇繼續點頭,又開始比劃,奈何這回費景庭瞧不明白了。

  嘆息一聲,費景庭道:“算了,你還是回來吧,抽空看看四周,待看到熟悉的地方再告訴我一聲。”

  小白蛇肩膀耷拉下來,跳將起來,半空化作原型從領口鉆進費景庭懷里。

  費景庭看了看四周,說道:“夜間行路多有不便,不如找個被風的地方休息一晚,明日再趕路。”

  張樂瑤自無不可。

  二人便尋了個被風的土坡,在其后搭了帳篷。費景庭懶得開火,便從空間里取出兩份自發熱米飯。

  二人草草對付一口,剛要休息,費景庭便轉頭看向西面,說道:“這黃皮子來得好快。”

  “嗯?”

  張樂瑤修為不夠,也沒修習過天目術,自然視力不如費景庭。此時在陰陽眼下,費景庭清楚的瞧見一里開外的雪地里,趴伏著一頭黃皮子。

  既然又有黃皮子出沒,只怕那老黃皮子不遠了。

  費景庭當即取出玉牌恢復真氣。他不打算躲了。

  這里是林海雪原,說白了就是這些仙家的地盤,他就算逃得再快又能逃到哪里去?但凡甩不掉,那黃皮子遲早會追上來。

  張樂瑤傷勢尚未痊愈,且還有個不知什么時候咒術就會發作的隱疾在,若是真趕上咒術發作,那可就真是要了命了。

  與其如此,莫不如痛下殺手,即便干不掉那老黃皮子,也得將那些幫手不敢再追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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