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修仙從己未津門開始 > 第三百六十六章 泰戈爾要來了
  關東大地震剛過沒多久,十月間便爆出了賄選事件。

  直系軍頭曹督軍在六月間把黎元洪給趕跑了,一直憋著要當大總統。可他一個軍頭,自知自己選不上。那怎么辦?簡單,賄選啊!

  這貨先是在預選的時候拉攏議員,給出了五千大洋一張票的高價,而為了收買議長,更是直接砸出去四十萬大洋。事后有人盤算過,曹錕為了當大總統,前后一共砸進去一千三百五十萬大洋。

  嘖嘖,一千三百五十萬啊,這錢要是砸在軍隊身上,早特么一路平推到粵東,哪兒還有民黨什么事兒?

  曹錕自認為做的隱秘,可不過幾日賄選事件便鬧得沸沸揚揚。報紙上更是調侃議員是豬仔議員,曹錕這個大總統是豬仔總統。

  這事兒引得狠人馮玉祥極其不滿,后續影響深遠。

  費景庭對軍閥從沒什么指望,權當是在看樂子。他渾不在意,有人卻嚇得半死。

  楊景林連忙找上門來問法子……曹錕要是當了大總統,他楊景林豈不是沒了活路?

  這兩年楊景林跟曹睿鬧得愈發不可開交,楊景林視津門為自己的基本盤,巧了,曹睿也看中了。都知道津門是膏腴之地,誰都不想輕易放棄。

  二者圍繞著津門周邊的權利斗得不可開交,連帶街面上的混混都得站隊,經常性爆發大規模街頭毆斗,背后的主因就是楊景林與曹睿之間的斗爭。

  楊景林惴惴不安,費景庭琢磨著這貨對自己還算有用,起碼這么些年下來,自己在津門就沒遇到過什么麻煩事。于是干脆指點,讓其暫且退讓,說曹錕得位不正,風光不過一年就會敗落。

  楊景林不敢不信,想著還要忍耐一年,便唉聲嘆氣的去了。

  要說這曹錕也是個官迷,身為直系軍閥頭子,手底下軍隊弄得四分五裂,不想著抓緊收權,偏偏砸重金買了個大總統……真是讓人無語。

  因著晉升人仙之境,費景庭對靈機的需求比之過往更多了幾分。從前只是靠著煉化自身精氣以補真氣不足,現在可不成了。十月間他去了一趟九山頂,啟動陣法,趺坐洞穴深處,頓時周遭靈機有如鯨吞一般被其吸納。

  只到體內真氣充盈,這才放緩下來。

  家里兩個小的,還有個懷著孕的倪秋鳳,費景庭沒法兒鉆進山溝里一門心思的修行。而且修仙修仙,仙字一般是人,過世的恩師王靜玄早就說過,根本就沒有太上忘情的說法,那是儒家編造的。

  自那日破境之后,費景庭也隱隱有所察覺。遠遁深山亦或者俗世繁華,皆為修行。修道之路,后天轉先天,是為修身;先天轉人仙,接下來的路途便以修煉神魂為主。

  修煉神魂,既要以真氣淬養,又要壯大神識。是以費景庭一改往日避世的態度,逐漸跟從前的關系聯絡起來。俗世浮塵也是一種修行。

  這修行好似佛門感悟紅塵,不同的是,佛門要看破紅塵,道門倒是沒這個說法。

  于是乎費景庭先去陳攖寧的住所,陳攖寧熱情接待,宴飲一番,談起黃邃之頓時不勝唏噓。

  黃邃之的轉生寄魂幾乎可以肯定是失敗了,陳攖寧從黃明睿那里打聽了轉生所在,專門去看了幾回。

  比之費景庭,陳攖寧會的術法不多,很大一部分還是費景庭傳授的。于是陳攖寧干脆化作游方道士,大模大樣的進到那戶人家里,給人家算命破八字。

  其間接觸過那孩童幾回,倒是聰穎了不少,可全然不記得此前的記憶,這還算什么轉生寄魂?

  聽陳攖寧說,黃明睿極為關注此事,暗地里也不是查探了多少回。近來黃明睿大受打擊,也不留在津門勾搭寡婦了,徑直回了津門鄉下的家中,從此閉門不出,終日飲酒作樂。

  陳攖寧曾經去看望過一回,本已經消瘦下來的黃明睿近來又發了福,似乎也不再去修那陰陽雙修之術。

  黃明睿意志消沉,其妻妾倒是大喜過望。黃家原本是津門八大家,這些年破敗了,可家中產業無算,只要別像黃明睿那么敗家,吃吃喝喝又能花費幾個錢?

  聊過黃邃之與黃明睿,陳攖寧又說起曹錕……曹錕這貨賄選之前專門找了陳攖寧卜算。陳攖寧是有些道行,會的東西也雜,身上的真氣……算了,那根本就不叫真氣,頂多算是氣功。

  怎么說呢?陳攖寧的真氣可能就比孫祿堂老爺子稍微好那么一點,但動起手來,估計還打不過孫祿堂。大概就這么個水平。

  陳攖寧運使駁雜真氣替人疏通經脈多少算有些效果,至于別的,也就沒什么別的了。卜算之道,肯定比不過張樂瑤的六爻。

  陳攖寧言辭之中頗有些自得,費景庭老早就清楚彼此道不同,也就懶得去當杠精。

  仙路漫漫,當初一起的伙伴,又有幾人能陪著走到最后?

  卞文頡出嫁之后,看樣子過得還算幸福。費景庭沒再見過卞文頡,只是去到卞先生家中之時,卞夫人臉上的笑模樣就沒停過。

  兩口子就這么一個閨女,卞先生還是個氣管炎,眠花宿柳肯定有,但絕對不敢把姨太太娶回家。若是卞文頡過得不舒心,只怕卞夫人臉上就不會有笑模樣了。

  卞先生跟老美合資的成藥廠日進斗金,那小藥丸自不用提,刻下早已打開老美的市場,被老美譽為男士之寶。就連那白藥生意也是紅紅火火。

  這些年軍閥亂戰,每戰死的不多,傷者無算。直奉戰爭期間就有奉軍中的日本顧問評價,說直奉戰爭的烈度都趕不上倒幕戰爭。

  雙方士兵的素質都不咋地,奉軍尤其低劣,經常是叮叮咣咣一通亂放槍,然后排著密集隊形開始沖鋒,前頭死上十個、八個,嗷一嗓子掉頭就跑。

  就國內軍閥的組織度與訓練程度,說夸張點都趕不上后世的大學軍訓。

  軍閥亂戰,各類金瘡藥就成了必需品。白藥因著效果打出了口碑,引得四方采買,一時間奉為圣藥。

  略略坐了會兒,又與卞先生達成了一筆原粉交易,費景庭回返家中。略略盤算,熟人挨個走動一遍,感覺就像是吃了一碗白米飯一樣,雖然頂餓,但什么滋味都沒有。

  十二月間,外間波瀾不驚,張樂瑤卻突破了境界,五雷圓滿,徑直由后天轉先天。

  這可是大喜事!

  自去歲天山一行,得了薩祖道印里的存想圖,張樂瑤修行起來便一日千里。只可惜張樂瑤修的是雷法,講究存想,具體什么進度費景庭也不知道。

  不想,只過了一年多,張樂瑤便晉升先天之境。

  公共租界里洋樓里喜氣洋洋,內里卻只有關熙怡與胡七姑在忙活著,還有個倪秋鳳坐在一旁看著。至于旁人,早就隨著費景庭去了郊外。

  曠野灘涂之中,符蕓昭踩著土蚰蜒與御使雷法的張樂瑤斗做一團。

  一個才先天,一個已元嬰,若非符蕓昭留手,張樂瑤早就落敗了。

  晉升先天之后,張樂瑤不拘后天符咒,便是先天符法,乃至本命雷法也信手拈來。

  先是金火天丁、火鴉糾纏,跟著五雷交互,一道接一道的劈向符蕓昭。

  符蕓昭存心逗弄,便讓金蠶蠱與土蚰蜒去糾纏,自己干脆跳在一旁看熱鬧。眼見土蚰蜒崩散,符蕓昭揮手間收回金蠶,跳出圈外道:“不打了,你這根本就不是天師道的雷法。”

  張樂瑤抿嘴笑道:“先祖所傳雷法乃是草創,薩祖改進之后更便于修行。”

  張繼先的雷法,講究天、地、水、神、社;薩祖的雷法,則變成了金、木、水、火、土,五雷對應肺腑,修成之后自然晉升先天。

  張樂瑤以張繼先的雷法入門,一年前轉修薩祖雷法,略略轉換之后,不過一年多便五雷圓滿。

  幾個小的不知誰勝誰負,張懷英跑到張樂瑤身旁遞過去帕子:“師父,誰贏了?”

  后面兩個小的爭執不休,殷金華道:“肯定是師娘贏了,師娘自己都沒下場。”

  高達卻道:“我看小師娘更厲害,又是金火天丁,又是火鴉,還有那雷法,幾道神雷過去,那土蚰蜒也遭受不住。”

  符蕓昭哼哼兩聲,當即目光不善地看向高達。

  高達縮了縮脖子,張樂瑤在一旁道:“是蕓昭勝了,我才進先天,蕓昭只怕就要先天圓滿了吧?”

  符蕓昭傲嬌道:“還差得遠呢,我看起碼還要再過上兩年。”

  費景庭心中喜悅,他前一陣靜極思動,四下走動,想要重拾過往,卻遍尋不到同路者。正所謂眾里尋他千百度,同路者卻一直在身旁。

  張樂瑤晉升先天,符蕓昭兩年后有望人仙,便是關熙怡的境界都穩中有升。

  眾人笑鬧一陣,回返家中歡鬧自是不提。

  有氣候學家提出民國期間處于小冰河末期,導致氣溫不太正常,尤其是北方地區,連年災害。

  這災害一半是天災,一半是人禍。滿清在的時候,為了維系統治,好歹還修一修水利工程。到了民國,大家伙都忙著四下割據,爭權奪利呢,哪特么有功夫管水利工程?

  于是乎這一年的年關,津門四下又聚集了數萬難民。楊景林好臉面與名聲,又挑頭出來募捐,費景庭剛從卞先生哪里得了不少美刀,直接捐了三十萬大洋。

  費景庭心知肚明這是治標不治本,沒有個強有力的政府,撒出去再多的大洋也無濟于事。可惜年頭不對,治本的剛剛冒頭,還很稚嫩,一月間還跑去參加了民黨的大會。

  這一年的上半年風平浪靜,內里暗流涌動。曹錕賄選的后遺癥爆發了,報紙上連編累牘的報道各地人士對曹錕的不滿。甭說各地了,就連直系內部都對其不滿,首當其中的就是狠人馮玉祥。

  四月間,費景庭還在每天幾百字的攢書,書名還沒定,費景庭打算寫華夏歷代王朝與氣候變遷的關系。需要查閱的資料太多,費景庭的文字功底連及格都算不上,于是便只能一點點的硬憋。

  然后梁啟超先生興沖沖的跑上了門。

  “景庭,泰戈爾上船了,過不了多久就會來華夏講學。”

  講學社的資金,費景庭捐了不少,梁先生等董事也捐了不少,這幾年沒少邀請知名學者。邀請者名單里甚至有愛因斯坦,可惜這位大神在日本講學之后,突然有事,于是原定來華夏的講學計劃取消。

  “哦,好事兒啊。”費景庭一個工科生,對泰戈爾無感。從前只知道一首飛鳥與魚,后來發現還特么根本就不是泰戈爾寫的。

  梁先生興奮道:“今年請了泰戈爾,明年爭取把甘地請過來。”

  費景庭報以微笑,純粹是不知該如何說了。

  圣雄啊,非暴力不合作……這位印度圣人純粹是被掌握話語權的西方媒體吹捧起來的。

  西方媒體為什么吹捧這貨?逆來順受的孝子賢孫不吹捧,難道去吹捧那些打跑殖民老爺的獨裁者?

  甘地雖然沒來華夏,可抗日時期,校長跑去跟甘地見了一面。結果這貨一直強調他那套腦殘理論,直接告訴校長,非暴力不合作,死上一半華夏人,日本人就怕了。

  那么不靠譜的校長直接就炸了,回頭就罵了句娘希匹!

  同樣是人口大國,印度還早建國幾年,華夏建國之后基礎設施還趕不上印度呢。結果過了七十年,印度還是那個印度,華夏卻再也不是那個華夏。

  究其緣由,印度本就是散裝的,甘地在印度建國之初就給印度埋下了大坑,然后三哥還屬于心里特沒數那種貨色。

  知道甘地沒來華夏講學,費景庭也就沒說什么。心道幸好這貨沒來,不然仗著名聲,也不知會毒害多少想不開的華夏青年。

  “景庭,泰戈爾到了華夏,咱們講學社得全程陪同,你年輕……”

  費景庭趕忙拒絕:“這個……實在不湊巧,內子近期臨盆,實在是沒空。”

  沒錯,倪秋鳳快生了。算算預產期過了一周,可肚子始終沒動靜。

  梁啟超很是失望:“那可真是不湊巧。那我回頭再研究研究。”

  費景庭將梁啟超送走,心中很是不屑。不過是個印度詩人,有什么好吹捧的?要真是把愛因斯坦大神請來,費景庭一準全程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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