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我擦……
在這里我感覺像是天天吃燒烤。
別說,還挺香。
敖帥被燙焦的味道跟剛才一路人被燙焦的味道還不一樣。
他的味道里,嗯……帶著一種鮮香味。
我的目光開始落在敖帥的身上,他是龍啊,所以,剛才的味道,是龍肉的味道!
“洛靈——洛靈————”敖帥終于看到了我,朝我咬牙切齒地嘶吼。
那些鎖鏈在他身上的烙痕,很快就消失無蹤。
就像之前地獄里受刑的無數的人一樣。
舌頭割斷了,會再長出,繼續慢慢割。
人皮剝了,會慢慢復原,再剝一次。
油里炸了,撈起來,等你恢復,再炸。
地獄里的人,無限受刑,無限痛苦。
“媽——殺了洛靈——殺了她——”敖帥又朝敖珍嘶吼。
敖珍的神情再次空洞,她轉身向我一禮:“請賜龍筋抽打我兒。”
敖珍要敖帥的龍筋!
龍筋為龍鞭,抽起來確實酸爽。
貞酌瞥眸看我,對我搖搖頭。
拿去龍筋,就能復活敖帥!
但我還是選擇相信直覺,相信敖珍。
我取出了已經被做成我的發圈的龍筋,扔出。
龍筋在空中慢慢拉長,化作了一條磷光閃閃的龍鞭。
敖帥看到自己的龍筋時,眼睛里迸射出激動的光芒。
但是,他此刻卻什么都沒說。
宛如感知到了這是他母親復活他的計劃,他不能破壞。
他激動地看自己的龍筋落入敖珍的手中。
敖珍雙手輕顫地將那根龍筋接入手中,神情依然空洞,但淚水卻滑落她的面頰,宛若是枯死的靈魂將最后的感覺化作淚水,從眼中排出。
她握緊了龍鞭,轉身,一步,一步走向血爪手指盡頭的敖帥。
龍鞭落地,拖拽在她單薄的衣裙之后。
然后,敖珍靜靜站在敖帥的面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媽……快啊……”敖帥欣喜地輕聲催促敖珍。
敖珍慢慢攥緊了手中的龍鞭,倏然,她甩起了龍鞭,敖帥驚然閃避。
“啪!”
狠狠的鞭聲,卻在敖珍的身上響起。
我和貞酌都吃驚地站起。
敖珍,居然是,抽自己!
敖帥也怔住了。
“兒之過……母之過……”
敖珍面無表情地喃喃自語。
她甩起手,又抽在了自己的身上。
“啪!”
“兒之錯……母之錯……”
“啪!”
“兒之罪……母之罪……”
“啪!”
敖帥徹底呆滯地站在敖珍面前,看著自己的母親被抽得鮮血淋漓。
我和貞酌也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敖珍已經皮開肉綻,血染衣裙。
“兒之惡……”
“媽——我錯了還不行嗎——你別打了——”
“母之惡——”
“啪!”
“撲通!”敖帥跪在了敖珍的面前,“兒錯了……是兒錯了……不是母親的錯……”
“兒之孽……”
“媽——”敖帥掙扎地撲向敖珍,想阻止她繼續抽打自己。
然后,鎖鏈卻將他死死拽回,一條條滾燙的鎖鏈再次燙焦了他對身體,空氣里彌漫起,我從來沒有吃過,但聞起來格外鮮香的,龍肉的烤肉味!
“我敖珍……是一個罪人……養而不教……是罪……”
“啪!”
“不——媽——求你了,別再打自己了……打我……求你了……打我……”
敖珍依然無神地看著前方:“是我沒教好你……是我的錯……”
“洛靈——求你——你打我吧,別讓我媽打自己了——”
看到現在哭喊的敖帥,這貨總算有點良心。
敖珍已經再次揚起了手:“是我……縱容了你的惡……”
“洛靈——求你了——”敖帥朝我嘶吼。
敖珍揮落龍鞭。
我上前一把拽住了龍鞭:“那敖帥的父親呢?”
敖珍和敖帥,都怔住了神情。
敖帥哭泣地看向我,敖珍呆滯地轉身看向我。
我放落龍鞭,疼惜地看著面前已經面目全非的敖珍:“雖然,我也不完全贊同養不教,父之過,因為教養是父母兩個的事,不該將錯歸罪到任何一個人的身上,既然今天,你在這里受刑,那么敖帥的父親,是不是也該下來受刑?”
敖珍的眼神開始空洞。
我伸手,輕輕抱住她的身體,她傷痕累累的身體因為我的輕觸而痛到發抖。
“我知道,妖族沒有一夫一妻制,敖帥的父親一定還有很多妻妾和子嗣,所以,你將你所有的愛傾注在了敖帥的身上,男人,寵不得……”
“我已經……知道了……”敖珍哭泣起來,“我……愛錯了……愛錯了……”
敖珍在我的肩膀開始放聲大哭。
“媽——媽——”敖帥也哭喊起來。
敖珍的身體開始緊繃,忽然用力推開我甩鞭抽向了敖帥:“孽子!我犧牲了一切為救你!但你在我重傷時是如何對我的!啊——”
“啪啪啪!!!”敖珍又將龍鞭狠狠抽在了敖帥的身上。
敖帥此刻卻一動不動,任由敖珍抽打。
敖珍停下了手,揚起臉:“我的愛……在你身上……我的恨……也在你身上……我的痛,還是在你身上……我太痛苦了……我不想再被痛苦糾纏和折磨了……我生了你……”
敖珍的眼神再次空洞,俯臉看向敖帥。
我登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滿是鮮血的雙手捧住敖帥的臉,臉上開始有了慈母的微笑:“就讓我……帶走你……”
敖帥似是看懂了什么,也揚起了安心的微笑,宛若孩子回到了母親溫暖的微笑。
忽的,龍筋開始纏繞兩人。
“哎……”貞酌開始搖頭嘆氣。
下一刻,敖珍就抱著敖帥,從鬼爪的指尖跳落!
臥槽!
我在旁邊圍觀了你們從自虐到他虐,最后還要自殺?
那怎行?!
敖珍是我申請弄下來的,不能死在我的手上!
我正要去救,沒想到貞酌已經十分淡定地勾勾手指。
立時,鎖鏈從鬼爪指尖躥出,直入下面火海!
眨眼間,兩人已被鎖鏈捆住,又給送了上來。
我眨眨眼,看他那張淡漠臉,看來這事兒在這兒沒少發生。
果然活得久,有些東西能看出重復性來。
命運總是在以奇奇怪怪,大家肉眼不見的方式,悄悄重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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