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很快就成了火人。
滾落到了那堆柴火堆上。
毛三的慘叫聲凄厲可怖。
程榮卻始終一聲不吭。
他緊緊纏抱著毛三，無論對方用怎么樣的力度去才掙，去咬，去撞，他都沒有松手。
程杏聽著毛三的慘叫，感受著身體一側溫暖明亮的火光。
她口不能言，身不能動，連扭頭看一眼都做不到，只能就那么平躺著，聽著。
不知不覺中，淚如雨下。
程榮看了程杏一眼，又轉目，癡癡望向遠處的陸昭寧。
當世界陷入亙古的黑暗前，他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
阿杏，對不起。
“怎，怎么回事？”
陸昭寧目瞪口呆地望著遠處沖天的火光。
懼怕叫她不敢往前去看，畢竟毛三的叫聲太嚇人了。
可好奇又扯著她上前。
陸昭寧的雙腳，沒有被綁死。
她等了又等，大約半個小時后，等那邊的火勢變小，趨近于無。
才慢騰騰地朝前挪。
終于，陸昭寧看清了那燒成一團扭曲的兩人。
至死，程榮都沒有松開毛三。
程杏身上的麻藥已經消退了一點。
起碼，她已經能扭頭了，正怔怔望著血肉模糊的兩人發呆。
陸昭寧看著那一團辨不清面目的東西，再看看地上衣衫不整的程杏，心底忽然一動。
她抬頭，引頸眺望，夜太黑，什么都看不見。
凝神細聽，可除了柴火被燒的聲音，風聲呼嘯，什么也聽不見。
此刻，這里只有她和程杏兩人。
程榮和丁三已經死透，還是被燒死的。
柴火堆被燒光，可附近還有不少雜草，樹木。
只要她在撿些樹枝，再把程杏推進火堆里，她就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她燒死。
這處唯一的見證人只有她自己。
誰也不會知道這里發生過什么。
陸昭寧越想越心動，心底的惡，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
她試探著叫了一聲，“姐姐？”
程杏一聲不吭，一動不動，連眼睛都沒眨動一下。
陸昭寧還不是特別放心。
她快步小步走過去，蹲下身推了推程杏，“姐姐，你冷不冷，快起來把衣裳穿上吧。”
程杏的衣裳，還是被毛三剪開攤開的狀態。
凍了那么久，皮膚都已經發青發紫起來。
陸昭寧推了兩下，見程杏仍舊不開口，不動彈。
唯有一雙睫毛，好一會兒才眨動一下，心里也有了底。
她翻看著地上的箱子，里面的器物，雖然陸昭寧不怎么認識，可她早就從李茂說的腎，買家里猜出程榮在賣腎。
而程榮的腎不行了，對方要取的，就是程榮女兒的腎。
所以她才搶先說自己是陸家千金。
“姐姐，這回還真是多謝你了。”
陸昭寧放下戒備，圓溜溜的大眼睛里，是毫不遮掩的厭惡和痛恨。
“要不是你，現在躺在這的，就是我了。”
陸昭寧拍了拍程杏的臉，又是得意，又是興奮，“看在你快要死了的份上，我就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我確實給程榮下了毒。”
她像是藏了秘密在心里許久，而今終于找到宣泄口般，炫耀的全說了出來，“程榮他知道是我給他下的毒，可他不怪我啊！他甚至比我自己都怕這個秘密會被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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