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面獠牙的妖怪擺陣歸入流沙河內的洞府之中。
他驚魂稍定,喘息結束,卻忽然間聽到了水中不同尋常之聲響。
他起身探看,原來是那岸上豬妖潛入水中,用那釘耙推開水之聲響。
那怪于這水中,靈性頗通。
他舉杖高呼道,“你這和尚哪里跑!在這水中天上地下沒人能救你!仔細看打!”
豬八戒駕住釘耙說道,“我不是甚么妖魔鬼怪?敢在此間攔路?”
這水怪聽八戒如此說,氣從心頭起,他說道,“你不認識我,我還不認識你哩!我不是甚么妖魔鬼怪,我有名有姓!不是甚么無名無姓之輩!”
八戒手持釘耙問道,“你端是甚么姓名?如實說來!我方可饒你性命!”
那水怪說道,“我自一小時候,便有那迥異于常人的精氣神。”
“少年時候,便在這人間萬里游蕩。”
“我也曾在這四面八方有著莫大的威名。”
“天下豪杰誰不高看我一眼?”
“無論是這萬國還是九州,無論是蕪湖還是四海。”
“我有幸遇到那得道真人,得道引領進入大道。”
“做滿三千功德事,一招飛升至天庭。”
“玉皇欽扣封卷簾,南天門里我為尊。”
“我在那凌霄寶殿上懸掛虎頭令牌,手中執著降妖杖。”
“只因王母蟠桃會,失手打碎玉玻璃。”
“玉皇盛怒生嗔言,欲將我身斬立決。”
“赤腳天仙祈求情,遭貶流沙東岸上。”
“砍柴的樵夫見了我便是沒了命,打魚的漁翁碰了我也無全尸。”
“只是我這饑腸常轆轆,唯有吃人解心慌。”
“你等今日犯上門,我之肚皮今有望。”
……
八戒不待他說完,便罵道,“你這個潑物,竟沒有一點臉色!還若吃了老豬和我那師父師兄。”
八戒手持釘耙劈頭蓋臉打去。
他也與那悟空與他初見之時一般,沒有自報家門。
這天蓬元帥和那卷簾大將,大戰百余回合,足有數個時辰不分勝負。
也不知八戒是在哪受了甚么氣,他竟然都撒在了這水怪身上。
那邊岸上的悟空守著李福,嘴上雖與李福有一言沒一語的聊著什么。
他臉上卻是望眼欲穿,眼巴巴可憐兮兮的看著師弟與那怪爭執。
可他確實不擅水戰,不好動手。
八戒那邊氣也撒了,終是想起了正事。
他虛晃一耙,假裝不敵,轉身往岸上逃去。
那水怪也是打了個上頭。
他劈頭蓋臉的追了上來,不知覺就上了岸。
這是,悟空于李福說道,“師父,我去去就來!”
剎那之間,悟空沖了過去,劈頭蓋臉一棒又是打了過去。
只是那水怪滑地宛如泥鰍。
他見勢不妙,鉆回河內。
八戒氣急敗壞,他吼道,“你這弼馬溫,怎得這般猴急!你再緩一緩,等我哄他到了高出,不就十拿九穩可以捉拿住了。你怎就在這河邊就襲擊于他?”
“三番兩次遭遇伏擊,你可讓他再如何上當,可以出來了?”
悟空煩躁道,“莫叫,莫叫。”
他說道,“是我錯了又何如?”
“今日既若這怪再不出頭,那我等便回去尋找師父,與他說個清楚,先食頓齋飯,再從長計議。”
八戒與悟空同行回到岸上的高山上。
李福與悟空閑聊的時候,手上也并未閑著。
他帶了一些畫紙,又令悟空隨便砍了根樹,做了個畫架畫板。
一張厚紙鋪在上面,炭筆描描畫畫,如今數個時辰過去,這流沙河全景也是栩栩如生。
他見兩個徒弟回來了,他說道,“徒弟們辛苦了。”
八戒說道,“且不說甚么辛不辛苦,只是這降服了妖精,送得師父你過河,才是萬全之策。”
李福問道,“可捉到了那妖怪?”
八戒“哼”了一下說道,“那妖水中的手段,與老豬相差仿佛,是個對手。”
“老豬我原本與這弼……師兄商議,我這邊詐敗,逃入岸上,師兄再降服。”
“怎料到那怪滑不留手,一見師兄舉個棍子便逃跑了。”
李福說道,“原來是這樣,那是有些麻煩。”
悟空這邊說道,“師父放心,莫要焦急。如今天色已晚,師父你這畫也畫的甚是漂亮。待老孫去化些齋飯過來。我等吃了睡下,明天再看。”
八戒那邊斗了數個時辰,肚子“咕嚕咕嚕”響。
他說道,“說得是,該吃些東西了,去吧去吧。”
悟空駕起云朵,四處游曳,找了戶人家,用那紫金缽盂化了一碗齋飯來。
李福見悟空來得快去也快,他剛想問,“為何不問這附近化緣人家可否有著過河的對策?”
他自己便啞然失笑。
悟空問道,“師父,你笑甚么?”
李福望著紫金缽盂里的飯食說道,“我適才想問悟空,這化齋的人家可否知道渡河之法。”
“我卻看到這碗里的芡實,哪是這附近人家能化緣到的呢。”
悟空說道,“是呢,是呢。這人家離這里遠得很呢,足有六七千里之遙。”
“怎會知道甚么過河的辦法。”
八戒那邊還生著悶氣,他“呼嚕呼嚕”吃完了齋飯,在那邊說道,“哥哥你又扯謊了。這六七千里的路,怎會如此之快便會回來。”
“俺老豬也會騰云駕霧,這么短的時間,我可走不了那一萬兩千里。”
行者說道,“呆子!你那騰云駕霧是甚么方法,老孫的騰云駕霧又是甚么方法。”
“我會那筋斗云,一縱便有那十萬八千里,如此六七千里的路途,不過是點個卯的功夫便到了。”
“老孫想要回來也簡單的很,只要把這腰身直上一直,便會回來了。”
“如此來回,不過須臾之間,有何難?”
八戒說道,“哥哥,你既若有如此大能,為何不背馱師父,也縱身躍上一躍?”
“何必與那水怪苦苦鏖戰?”
行者見八戒說得輕巧,他說道,“你不會也會駕云,慢是慢了點,也能背師父過去。”
八戒哭喪個臉,“師父肉骨凡胎,看似百多斤,背著不難。可在那駕云的時候,卻重若泰山。我老豬本事小,能耐弱,怎比得了哥哥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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