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揚鋒漢起 > 第九十八章人間恨事
  陰敦回到家中,入堂拜見父親。

  得知兒子通兩經,《詩經》還取中上策,陰友齊再按捺不住心頭喜悅,開懷大笑。

  陰敦有些驚詫地看向父親,在他的印象中父親總是溫和地笑著,喜怒不形于色,自己通兩經是喜事,父親也不見得會高興得失態。

  等陰敦坐好,陰友齊慢慢止住笑聲,捋著胡須道:“近來家中喜事連連,為父有些失態了。”

  也難怪陰友齊開心,押注代國勝,贏得近九百兩黃金;東宮同僚紛紛向自己恭賀,說明天子命人從東宮取其女畫像御覽。

  陰友齊心中狂跳,珍兒入東宮雖然不難,但太子側妃的位置僅有兩個,士家之間爭奪得厲害,陰友齊細想過后覺得幾乎無望。

  得知天子取珍兒的畫像御覽,陰友齊取了五十金,找到宮中常侍魏青探聽消息。

  從魏青嘴中得到天子看過陰慧珍的畫像后贊“誠為良配”的話,陰友齊歡喜得心中雀躍,他知道珍兒成為太子側妃之事成了。

  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看來因自己那封奏書入了天子之眼,八年謀劃終落實處,陰友齊欣喜之余,有種落淚的感覺。

  魏青袖著五十金,看著滿面喜色的陰友齊,笑道:“還要恭喜陰兄,天子讓會稽王考課之時將陰兄定在上上,陰兄騰達之日將至,屆時可別忘了小弟。”

  算來是四喜臨門,饒是陰友齊養氣功夫深厚也不禁喜形于色。命人擺酒,父子兩人開懷暢飲。

  “楊安玄通經如何?”陰友齊問道。

  “安玄通《論語》和《尚書》,皆取在上策,若是不車博士阻攔,兩經皆要取在策首。”陰敦感慨地道:“安玄之才,世所少見,車博士當場收他為徒。”

  陰友齊停杯不飲,自家的改變說起來從楊佺期就任新野太守開始,父親來信說今年族中收益較往年增了三成,這還沒有算上糖霜。

  糖霜已成貢品,每年進奉宮中五石,每石五萬錢,這是虧本的買賣。

  但多余的糖霜一旦推向市面,陰友齊可以想像會引發的轟動,一兩糖一兩金的價格在他看來還是定得有些低了。

  此次京中賭燕代賭贏,據稱賭資超過億萬,天下富足之家多得是,只恐到時糖霜供應不上。

  得了贏來的八百多兩金,陰友齊準備大干一場,在南市買下幾間鋪面,賣碧春茶、糖霜、云節紙。

  這三樣東西皆因楊安玄得來,想這此子身上的種種奇異,陰友齊叮囑道:“敦兒要與安玄多多往來,結成兄弟最好。”

  心中嘆息,自家只有陰慧珍這樣一個女兒,要不然能招楊安玄為婿多好。

  陰敦笑道:“孩兒與安玄幾乎形影不離,是知己好友。明日孩兒準備設宴為安玄和國子學中幾位好友餞行,安玄準備動身前往堂邑過年。”

  陰友齊點點頭,道:“你到賬上支十兩金,用度上寬裕些。”

  …………

  秦淮河上畫舫如織,笙歌陣陣。

  臨近過年,畫舫都掛出紅燈籠,講究點的系上紅綢,將整條秦淮河裝點得喜氣洋洋。

  陶平、甘越、劉衷等人這幾日都要陸續返家過年,陰敦索性一并叫上。

  幾人漫步在秦淮河邊的長街,長袖飄擺,步履生風,年少公子,風流倜儻,關鍵是看衣著華麗,肯定是腰間多金,惹得沿街妓樓紅袖相招,畫舫搖近嬌語相詢。

  甘越笑道:“安玄在秦淮河可是聲名遠播,報出他的名姓恐怕能抵真金使用。”

  陰敦微笑,想起怡秋樓的月華連送數封信,言詞哀切地訴說思念,邀自己前去玩耍。

  但經苗蘭一事,陰敦已然看清月華,便是再去也不過是逢場作戲了,而且安玄不喜月華,自己豈能因月華之事疏遠了安玄。

  劉衷想起杏娘來,不知她得了楊安玄相助之后境況如何,開口道:“還到杏娘船上聽《相思》如何?”

  陶平調笑道:“劉兄是對杏娘相思入骨嗎?哈哈哈哈。”

  找人傳話,一柱香不到,杏娘的畫舫便匆匆搖至。

  杏娘穿件淡綠色花襖,下穿黃色裥裙,裙長曳地,畫著雙眉入鬢,眉心用黃粉畫出新月型,是京中流行的“額黃妝”,比起上次相見衣著華麗了許多。

  將楊安玄等人迎進艙中,杏娘飄飄拜倒,嬌聲道:“杏娘見過各位公子。”

  目光盈盈如水,落在楊安玄身上,滿是感激之情。

  劉衷打量了一下艙中陳設,案幾重新更換過,墻上飾畫是新作,原來的帷帳也換成了青色的絲蘿,笑道:“看來杏娘子近來過得不錯。”

  杏娘感激地道:“賴楊公子所傳新曲,杏娘近來確實不錯。幾位公子光臨,今日便由杏娘相請。”

  陰敦笑道:“這倒不必,今日陰某為諸位兄弟餞行,你吩咐廚娘多用點心就行。”

  酒席很快擺上,幾人說說笑笑,聽著杏娘彈曲。杏娘新雇了兩名舞娘,伴著曲子翩翩起舞,多了些景致。

  陶平舉杯對楊安玄道:“安玄,愚所欠錢年前怕是難以還清,還望賢弟寬限幾日,等愚歸家過年籌錢盡快還上。”

  楊安玄笑道:“陶兄不必記掛在心,慢慢還上便是。來,飲勝。”

  陶平眼中閃過感激之色,五十兩金的賭債,還了七兩多,楊安玄從不催促,也沒有計算他的利息,與刁云一月數催簡直是天壤之別。

  將杯中酒飲盡。陶平心想,楊安玄通二經被車博士收為弟子,即使朝中王家有意打壓,恐怕亦難阻其上升之勢,這樣的人能在未發跡之前交好,是自己的機緣。

  各有心思,卻是一場暢飲,盡歡而散。

  …………

  二十二日,黃道吉日,宜拜師。

  楊安玄提了束脩正式登門拜師,車胤對這次收弟子頗為重視,約了不少好友、名士前來觀禮,好生勉勵告誡了楊安玄一番。

  待楊安玄恭恭敬敬地叩拜,車胤賜予準備好的筆墨,禮成。楊安玄算是正式成為車胤的弟子。

  二十四日,楊安玄帶著張鋒渡江來到堂邑。

  堂邑本在徐州臨淮郡,成康四年(338年)江淮亂,百姓南渡,朝庭于是在建康北僑置堂邑郡,隸屬揚州。

  堂邑與京城隔江相望,是南北往來的交通要道,北地胡商多經堂邑過江前往京城。

  堂邑城高池深,地處要害,規模和繁華不是棘陽所能比。臨近過年,大街兩側的商鋪將貨物鋪到了行道之上,賣力地吆喝著,招攬著過往行人。

  街道上車輛行人太多,六輛馬車并行的街道仍顯擁堵,楊安玄怕驚馬傷人,牽著馬在人流中朝太守府走去。

  前面擠了群人,喝罵、哭泣、哀告聲傳來。楊安玄眉頭一皺,估計是什么欺男霸女事。

  這樣的事便在天子腳下,建康城中亦時常看到,楊安玄暗自嘆息,自家力薄,管得了幾件不平事,唯有手握天下權,才能掃蕩不平事。

  “……借了二千錢,寫明十二月二十日之前不能償還便以女兒抵債。黃黑子,白紙黑字,愚沒有冤枉你吧。”

  “刁爺,您高抬貴手,多寬限幾日,仆在年后一定還清。”

  “嘿嘿,黃黑子,三天前你說借錢還債,愚準了,現在又換到年后,照你這樣個個賴賬,刁家就要改開善堂了。”

  楊安玄走近,他的個頭較高,能直接看到人群中情形。

  一個黑衫管事模樣的人,手中揮舞著字條,張牙舞蹈地對著一名褐衣漢子指手劃腿,那褐衣漢佝僂腰,低聲求懇著。

  墻角縮坐著一名婦人,衣衫襤褸,手中摟著兩個娃兒,那兩個娃兒把頭埋在婦人懷中,大聲地嚎哭。

  觸景生情,張鋒想起幾年前的自家的情形,擠進人群嚷道:“二千錢,仆替他還了。”

  刁管事上下打量著張鋒,見張鋒穿著青布衣衫,像個長隨的裝束,冷笑道:“哪個沒穿褲子把你露出來了,管你何事,快給刁爺滾,免得討打。”

  張鋒跟在楊安玄身邊,眼界開闊了不少,來到建康后跟著楊懷習武,楊安玄更讓他到墪中識字,半年時間識得數百字,提筆能寫,早不是鄉間討飯的少年郎。

  “欠債還錢,仆替他還錢有何不可。”張鋒毫不示弱地揚著臉道。

  跟在楊安玄身邊,因盛花居斗曲得了五兩金的賞賜,平日里楊安玄左三百、右二百的給他零用,張鋒積攢下來,已經有六萬多錢了。

  楊安玄沒有開口,而是聽著周圍人群的議論,片刻便了解了事情的經過。

  黃黑子向刁家借了二千錢押注燕國勝,講好到十二月二十日連本帶利還二千一百錢,若是還不起則以兩個女兒抵債。

  看著黃黑子哭喪著臉,楊安玄心中閃過可恨之人自有可憐之處,衣食尚不飽卻想著借債賭博,這樣的人值得同情嗎?

  刁管事,姓刁,想到刁云數次使壞,楊安玄冷笑一聲,陰魂不散的刁家。

  刁家向來不顧名聲,為斂財不擇手段,這放高利債攬財的手段自然不會錯過。堂邑離京口不遠,估摸這家伙是刁家的人。看著抱著一團瑟瑟發抖的母女三人,楊安玄捫心自問,黃黑子不可原諒,放高利債的刁家更加可惡,那暗中推動這些自己又是什么?

  黃黑子聽張鋒說愿意替他還債,期期哎哎地上前道:“這位小公子,你的話可真,仆謝過公子的大恩大德。”

  說著趴到地上嗑頭,轉頭喚身后的妻女,“你們還不快謝謝公子爺,給公子磕頭”。

  婦人帶著一雙女兒給張鋒跪倒磕頭,楊安玄見這兩個孩子大的約摸十來歲,小的只有七八歲,眼露惶恐,渾身發抖。

  那兩個孩子年紀尚小,看眉眼卻長得秀麗,難怪這位刁管事要黃黑子用女兒抵債。

  “喲,這兩個小娘子倒是水靈,二千錢算是賺到了。”

  “這小子年紀輕輕就懂得憐香惜玉,有前途,哈哈哈哈。”

  污言穢語不堪入耳,楊安玄皺起眉頭。

  刁管事目露兇光,欺張鋒年少,伸手朝他推來,口中罵罵咧咧地道:“小兔崽子,要你多事,快給爺滾開。”

  張鋒得楊懷悉心傳授,那楊懷是楊家族人,族中有人專門授技,又在軍中多年,一身功夫在沙場廝殺中去蕪存菁,所以張鋒哪把這毫無章法的巴掌放在心上。

  伸手叼住刁管事的手腕,翻腕一擰,刁管事頓時慘叫呼疼,張鋒往后一推,松開手。

  刁管事踉蹌后退,兩名仆從忙扶住他。

  揉著手腕,刁管事眼露懼色,眼前這小子年紀雖小身手不凡,背后的主家應該不凡,一時拿不定主意是否讓兩名仆從上前拿人。

  有名仆眾喝道:“仆等是渤海饒安刁家的人,小子你別給自家惹事。”

  張鋒有些膽怯,回望了楊安玄一眼。

  果然是渤海刁家,楊安玄哂然一笑,對張鋒道:“張鋒,啰嗦什么,給錢還債就是。”

  刁平看到負手而立的楊安玄,身著錦袍氣宇軒昂,知道這位自己惹不起。

  只是黃黑子的兩個女兒是自家主人刁鋒看中的,若是拿了錢回去如何交差。

  左思右想無計,刁平咬咬牙,澀聲道:“這位爺,勞您報個名姓,仆好回去向主人交待。”

  “弘農楊安玄。”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可問題是,這不是他!下載星星閱讀app,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無廣告免費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實習寵獸飼養員。網站即將關閉,下載星星閱讀app為您提供大神宇十六的揚鋒漢起

  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