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有人喃喃念著剛才柳藝歌唱的詞,目露恍惚之意。
一曲哀愁,結尾卻是來了這么一句,頓時令整個詞曲的風格都發生了變化,一掃之前的陰郁氐惆,轉而如春風滌塵,撥云見日。
“書雪不才,此曲便權當為諸位略盡雅興。”
柳藝起身,朝著眾人微微行禮。
眾人這才從失神當中反應過來,看著看臺上溫婉文雅的青衣女子,個個目光閃閃。
“書雪姑娘言重了,此曲令我等如聞仙樂,在下二十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聽聞如此妙音!”
“是啊,沒想到書雪姑娘不光曲作非凡,連這首詞也是意境綿綿,當真是叫我等羞愧難當!”
眾人紛紛開口,語氣驚詫艷羨。
而聽聞此言,柳藝卻是微微一笑,紅唇輕啟道:“這曲子名為水調歌頭,雖然是書雪譜曲,但詞作卻是由桃安先生所作,書雪可不敢將其據為己有。”
話音落下,滿座皆驚,所有人萬分驚詫地將目光放到了一旁正在淡然吃著東西的付仁身上。
“此詞竟然也是桃安兄所作?”
“先一首滿江紅已令我等汗顏,如今又一曲水調歌頭,桃安兄當真是稀世奇才啊!”
面對著所有人那敬佩崇拜的目光,付仁只是笑著點頭,目光微閃地看向高臺上那青衣女子。
尤其是多看了一眼其身旁那個扎著丸子頭,古靈精怪的丫鬟含巧。
沒記錯的話,自己當初在正堂作詞的時候,含巧恰巧看見了。
大概就是那個時候,柳藝知道了水調歌頭,還將其改編成了曲子。
“書雪姐姐這一首水調歌頭的確動人,是本公主輸了!”
那邊,武洛云倒很是大方地開口承認了自己不如柳藝,不過那雙靈動的眸子卻是時不時就往書院末席看去,異彩連連。
柳藝溫婉開口:“洛云公主言重了,書雪此曲也不過是沾了桃安先生的光,若無詞作,恐怕曲子是要遜色公主一籌。”
雖然她是這么謙遜說著,但在場眾人都清楚,就算拋開詞作不談,那曲子也更叫人回味無窮。
無論是從詞作還是曲子上來說,這第二個環節,都是書院贏了。
“書雪姐姐就不要謙虛啦,我武洛云又不是輸不起的人,今年輸了,明年再贏回來就好了!”
武洛云卻是豪爽開口,同時看向了付仁,目光閃閃道,“只是桃安先生都贈詞給書雪姐姐了,不知道本公主什么時候能有此榮幸得桃安先生贈詞一首?”
對上少女那雙靈動乖俏的眸子,付仁當即拱手笑道:“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嘻嘻,那雅集結束后,本公主去你府邸找你的時候,你可別當做不記得哦!”
武洛云嬌俏一笑開口說道。
付仁當即感到腦殼疼,沒想到自己只是客套一下,對方還當了真。
但此刻已經是騎虎難下,只能以后躲著對方一點了。
“咔嚓!”
相較于在場眾人的和睦,以及書院的名望大漲,國子監那邊卻是陰郁異常。
侍女看著第三次捏碎杯子的謝修,眉頭微皺,附身替其收拾。
眾人的目光也是隨之看了過去,那些恭維柳藝和付仁,大贊書院的聲音漸漸減小。
他們一時都忘了,在這個時候恭維書院,可就是在不給國子監臉面!
謝修冰冷的眸子掃過那些剛才大肆夸贊書院才人輩出的文人,隨后緩緩起身,冷冷地看向了書院那邊。
連續兩場的失利,讓他感到有些顏面無存。
在到來之前,國子監的所有人可都是信心滿滿,準備在這場雅集上徹底擊垮書院的。
只要書院名望徹底跌入谷底,那柳寧堂和宋安民在朝廷上的威望也就急轉而下,無法再去阻撓國子監提議與梁國徹底開戰的提案。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那個付桃安一來,原本毫無懸念的局面,竟然頻頻反轉!
連續兩個環節的失敗,不光能讓書院枯木逢生,對于國子監來說也是一定的打擊。
“進入第三個環節吧。”
謝修站起身來,冷冷開口,他已經不想再看到杜詢等人春風得意的樣子了。
話音落下,在場眾人都是神色微變,面面相覷了起來。
平常這第三個環節,可都是在晚膳之后進行的。
如今才剛剛過了晝食不到一個時辰而已,就要開始最終的比武了?
杜詢等人眉頭微皺,看向了一旁身軀壯碩的楊萬里。
后者微微頷首,向前走了一步。
而還不待他開口,那個謝修卻是將手指向了前方的付仁,目光冰冷。
“我要跟你打。”
五個字落下,所有人眉頭目光閃爍了起來,也包括付仁。
柳藝柳眉微蹙,自高堂走下,輕聲開口道:“桃安先生不善武藝,這第三個環節,還是讓萬里代替書院吧。”
“哼,不善武藝?”
謝修冷哼一聲,看著那邊皺眉的付仁開口道,“不善武藝又怎么寫得出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這等豪邁之詞?”
“莫非桃安兄是個空口白話,只會紙上談兵之徒?”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國子監的眾人紛紛像是抓到把柄了一樣,嘲諷開口。
“就是,還說我們為賦新詞強說愁,自己不也是那樣,空有一桿筆而已。”
“若真到了武梁兵戎相見之時,你就靠著當眾吟詩作對來征戰沙場?”
話音落下,國子監那邊的人以及恭維謝修的人紛紛哈哈大笑了起來,滿是嘲諷。
聽聞此言,在場其他人也是紛紛眉頭皺了起來。
如今武國新令下,舉國尚武。
若是滿江紅一詞調動了天下人建功立業,奔赴沙場的心,而作者卻躲在后面的話,無疑令人貽笑大方,也會寒了那些被滿江紅激勵的天下人的心。
“剛才桃安先生不是還有膽子動手打人嗎?”
謝修雙目微瞇,又嗤笑開口,“難道這會兒卻打算當個欺軟怕硬的縮頭烏龜?”
此話落下,在場眾人都是面色微妙的變化了起來,紛紛目光閃爍,看向了最開始被付仁扇了一巴掌的瘦弱書生。
雖然是后者先挑事在先,被打也無可厚非,但如今付仁若是只敢打他卻不敢與謝修一戰,那豈不是成了他自己口中的那欺軟怕硬之徒?
讓世人知道那滿腔壯志的滿江紅的作者竟然是個不善武藝還欺軟怕硬的家伙,恐怕天下人剛剛熱起來的心就又要被澆上一盆冷水了。
付仁的眉頭緩緩皺了起來,看著那邊的國子監眾人,眸光漸冷。
本來以為他們身為文人,自當風骨不俗。
沒成想竟然這么不要臉,一副輸不起的樣子。
要不是這一個月他來跟著曲老好好練了砍柴刀法,今天可還真就進退兩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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