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忽然出現的老者,正是景國國師,鄭少離!
看他的神色似乎不對勁,那副將不由得面色一驚,又轉頭向著城外看去。
那馬上的少女,難不成真的是若秋公主不成?
小草看著城墻上老眼濕潤的老者,同樣眸光顫抖,泛紅了起來。
“國師……”
少女清脆微顫的聲音響起,鄭少離渾身一震,隨后忙開口:“是若秋公主,快,打開城門!”
“是!”
副將高聲回應。
國師身為六境修行者,既然他都發話了,那下方少女的身份自然不用多疑,也不可能會是妖邪假冒。
隨著厚重沉悶的聲音響起,黑鐵城門緩緩朝內打開。
“駕!”
付仁縱馬而入。
看著兩側圍著的一眾兵卒,他翻身下馬,將小草扶了下來。
而鄭少離和那名副將匆忙自城門上小跑下來,來到兩人面前。
前者看著少女柔弱的模樣,老淚縱橫,顫抖著就作揖跪下。
“老臣,參見公主殿下!”
“末將參見公主殿下!”一旁的副將也緊跟著行禮。
隨后,兩側黑壓壓一片兵卒撲通跪下,動作整齊劃一,語氣激動。
“參見公主殿下!”
聲音渾厚,震撼人心。
看著這黑壓壓的一片,付仁回頭,微微側身讓出了路。
小草忙上前攙扶起老者:“國師不必多禮。”
“大家都起來吧!”
“謝公主殿下!”
隨著她的話語落下,那一眾人才恭敬回應,站起身來。
鄭少離看著眼前人,老眼顫抖。
依稀記得當初的她還是一個十歲孩童,如今兩年多時間過去,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長大成了少女。
也不知道在離開景國后,有過什么遭遇。
“公主殿下,這兩年來老臣不止一次派人暗中前往武國找您,可結果卻是一無所獲,本以為殿下已經遭逢意外,未曾想今日……”
鄭少離說話之時,眼含淚光,面露自責。
小草柔聲開口:“若沒有先生的話,也許我早就化作枯骨一堆了。”
“先生?”
聽到這話,鄭少離一愣,才想起旁邊站著的白衣青年。
“見過老先生,在下付仁。”
付仁謙遜有禮,拱手開口。
“付仁……”
鄭少離皺眉,隨后目露訝異之色,“你就是書院的桃安先生!?”
他驚奇地打量著付仁,隨后又看了看其身旁的少女。
“若沒有先生相救,我當初早就死在了馬匪寨子里,也不會有機會來找國師和王叔。”
小草桃花眼明亮,看著自家先生。
看到她眼中的尊敬之意,鄭少離緩緩點頭。
想來,公主這些年在付桃安的照顧下過的遠比自己想象當中的要好。
“老朽,代先皇叩謝先生!”
鄭少離當即就要跪下行叩拜大禮,付仁急忙伸手去扶。
“老先生莫要折煞晚輩。”
前者被扶住,依舊是滿目激動和后怕:“若非先生相救,唯恐這景國血脈就要斷絕。”
小草聽到這話,秀眉微蹙道:“怎么會,不是還有王叔嗎?”
鄭少離嘆了口氣,神色有些低沉。
“王爺自景國大亂以來,便日夜操勞,卻無力挽救,最終憂心成疾,一病不起,怕是已無多少時日好活了。”
“本以為王爺若出了什么意外,這十萬鎮妖軍怕將軍心渙散,就此潰敗,可公主殿下您卻在此時出現,看來當真是天意安排!”
他的神色又變得激動了幾分,熱切地看著小草。
“王叔重病了?”
小草神色一怔,面色擔憂了起來。
在她記憶當中,雖然很少見到自己的王叔,但后者每次回宮都會給她帶些好吃的好玩的,一直都很好。
鄭少離點頭,隨后帶著兩人朝著城內走去。
三人來到了一座戒備森嚴的府邸之外,當看到了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中年時,小草眸光顫抖。
那中年面容蒼白憔悴,兩眼深陷,連呼吸都若有似無。
正是景國鎮妖王,景定山!
要是不仔細觀察的話,根本看不見胸膛起伏,只會以為床上躺著一個死人。
“王叔……”
小草聲音微顫,走上前去蹲下身子,輕輕握住了中年瘦骨嶙峋的手掌。
付仁看著鎮妖王這般模樣,不由心中嘆氣。
誰又能想到,那位號令十萬精兵,鎮守妖關幾十載的威風王爺如今竟是如此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
鄭少離也是目露不忍之色。
景定山似是察覺到了有人到來,原本微弱的呼吸忽然急促了幾分,緊緊握住了小草的手。
他費力的睜開眼皮,渾濁的眸子微側。
當看見床榻旁邊的少女時,兩行熱淚緩緩而落。
“若秋……若秋……”
“王叔,是我。”小草伸手輕輕為其擦拭著眼角熱淚,聲音顫抖地回應著。
景定山聽到耳邊一如記憶里
那般柔弱的聲音,兩眼顫抖熱淚在此時根本就止不住。
“好……回來了就好啊!”
“是王叔來晚了,都怪王叔沒能早些回宮里,讓小若秋你受苦了。”
他聲音略帶沙啞,悔恨自責,又帶著些許慶幸。
鎮妖王景定山,乃是六境武夫,其常年在外殺妖,實力不弱于唐青風之流。
若他當初能帶著幾十萬精兵回景國都城,也許真的能改變一些什么。
但,世事從來沒有也許。
發生了的事情就是發生了,再后悔也無濟于事。
“天不亡我景國,天不亡我景國!”
景定山忽然激動了幾分,聲音高昂,熱淚盈眶。
“咳咳咳……”
激動過后,便是劇烈的咳嗽。
小草連忙伸手為他順氣,面露擔憂。
鄭少離也上前一幕,眉頭緊鎖。
“國師,王叔,當年宮內,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
“這……”
鄭少離面露猶豫之色,不知道該不該說。
“國師,若秋已經長大了,她有權利知道這些。”
景定山兩眼昏黃,虛弱地開口。
“也罷。”
前者嘆氣點頭,目光看向了一旁的付仁。
付仁拱手,打算先行退開。
“先生不是外人,國師但說無妨。”
小草溫柔卻又堅定的聲音響起。
鄭少離有些驚訝,看了一眼付仁后緩緩點頭,深吸一口氣,整理思緒,開始將當初發生的事情徐徐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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