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張少朗已經非常不開心了。
吳啟看似在夸獎,實際在威脅!
但張少朗還是忍住了,因為他還不清楚張遼到底要干什么!
于是,他擺出一副疑惑的神情道:“難道我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
吳啟道:“剛不說了嘛,莊戰兄弟只剩下半條命了,人若只有半條命,離死就不遠了!你今天若不出去見見他,恐怕這輩子就沒機會了!公子如此重情義之人,能過得去心里的坎?”
意思就是,你不去,就殺!
張少朗突然笑了,開懷大笑,似乎從未聽過如此好笑的笑話,幾個眨眼功夫,眼淚都笑出來了。
吳啟卻感嘆道:“公子竟能笑得如此開心,看來莊戰兄弟在公子心中的分量,并沒有那么重!”
張少朗滿滿地收起笑容,拭去眼角的淚珠:“我只是沒想到,百戶大人竟是跑過來跟我講笑話的。”
吳啟定眼看著張少朗:“原來公子一直都不相信我!”
張少朗冷笑道:“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莊他會死!”
“看來公子對他的病情還不太了解!”
“我不需要了解他的病,我只要知道他的勢力足夠大就行,大到六扇門,也不能怎樣!”
“原來六扇門在公子心中,只是個欺軟怕硬的主!只是不知公子可認得此物!”
說著吳啟從腰間取下個錦囊,打開,一個油脂包掉了出來。
油脂包著的,通常都是吃的。所以,張少朗還有些好奇!
此刻,張少朗完全以耍猴的心態面對張遼,無論張遼拿出什么,他覺得自己都不會吃驚。
油紙打開了,他隨意掃了一眼,竟然是一根斷了的小拇指,指上還有個碧綠色的戒指。
血跡是鮮紅的,看起來還很新鮮。
張少朗的背蹭的一下直了些,目光再次變得銳利。
這時,吳啟臉上竟掛起了笑容:“公子既然是莊戰兄弟的好朋友,應該認得這根手指吧!”
他自然認得,是戰雙的小拇指!
指頭可以是別人的,但那枚戒指一定是他的。
這會,張少朗想笑也笑不出來,他得重新審視張遼。
一個百戶竟然敢硬剛戰穹?他到底哪來的底氣?
“確實是他的!看來他病得真的很重,連手指都掉了!”
“公子有所不知,這根手指,是他自己砍掉的。”
“哦?這就有意思了!”
“他現在身體上的問題不大,主要是心理上的。時常抽風,這不,為了要見你,直接把自己小拇指切下來讓我帶來,就怕你不相信,你說他得多想你啊!”
說完,張少朗再次陷入沉思!張遼的表現已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一會后,張少朗問道:“他真的會死?”
“他死對公子而言,難道不是好事嗎?”
“百戶大人可真會說笑!”
這時,吳啟徹底嚴肅起來,正聲道:“公子連問題的核心都搞不清楚嗎?就目前的情況,死他不可怕,就怕他沒管住嘴,亂說一通,若一不小心將公子逛豐滿樓的事情抖了出來,豈不損了顏面?”
張少朗不假思索道:“你都說他容易抽風,說的話有誰會信?”
“抽風的人說話確實讓人難以相信。可如果他家里人替他說呢?比如他的父親!”
“那也算不得什么!”
戰穹雖然有二十萬兵馬在此,但眼高于頂的他,還真沒有將其放在眼里。
啰嗦了半天,吳啟對張少朗已有一定了解,眼高于頂,但很謹慎,很小心,思維縝密!
話都說到這份上,不能再浪費時間,得開門見山。
只聽吳啟道:“手握二十萬大軍的戰穹在你眼里都只算個屁?張公子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張少朗臉色微變,他沒想到張遼會選這時候攤牌,于是道:“我可沒說戰將軍,是你說的。”
這一句,足見他有多謹慎!
“說了這么多,咱們對彼此應該都有一定了解,臺詞難想,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如何?”
“你說,我在聽!”
這時,吳啟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端詳著:“廖莊被我一巴掌呼死了,濺了我一手腦漿,雖然洗了很多遍,但我似乎還能聞到那股惡心的味道。”
張少朗內心波瀾翻涌,但依舊保持平靜:“這么說,你一開始都是騙我的?”
吳啟道:“其他的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廖莊就是死在我手上,但你得謝謝他,他并沒有供出你!”
“那你怎么躥到我這來了?”
吳啟朝桌上的指頭努了努嘴,道:“你難道不了解他?他能有廖莊那般堅韌?”
張少朗深吸了一口氣,臉色微變,道:“你繼續!”
“外界傳言我跟霍云為了掌舵之位鬧僵了,所以他死了,對于我而言是天大的好事,很多人都猜測是我下的手!”
“難道不是?”
吳啟冷笑道:“你們不知道,他一直都是我兄弟!而我,同樣也是他的兄弟。這些年,他得罪了很多人,觸犯了很多人的利益,被埋伏,殺了,正常,我能理解!霍家就霍云職位最高,功力最強,殺了他,霍家在藍城已無依仗,所以我實在理解不了,為何要滅他滿門?人之所以為人,起碼得有底線吧!”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
這個回答,在吳啟的預料之中,于是繼續道:“你說得不錯,六扇門向來欺軟怕硬,但我張某人,容易上頭!戰雙,八司命,鐘發,一個都跑不掉!”
這句話之前,戰雙依舊認為張遼可能在詐自己,現在他才明白,張遼知道的遠超他的想象。
但滅門案過去才幾個時辰,張遼居然信心滿滿地找來了,六扇門總指揮來了也不見得有著效率啊!
張少朗沉著臉看著吳啟:“你真的敢與萬毒門、陰陽門、將軍府為敵?”
“張大公子,我只是小小六扇門的百戶而已,哪敢與這些人勢力為敵!但我常年走在抓捕的一線,多多少少學到一些東西!我一直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完美的犯罪!但我不介意在他們身上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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