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端木曄以為她要摔倒的時候,祁玉卻迅速伸出右手抓住車帷,再迅速把左手撐在車壁上,一下就穩住了向后倒去的身體。
已經伸出雙手準備好接她的端木曄……就不能給個表現的機會?
祁玉穩住身形后,就順勢坐靠在車廂一側,拍著她受了驚嚇的小心臟,直在心中呼好險!
端木曄不動聲色的又坐回到位置上,“咳,你沒事吧?”
“沒事。”祁玉心有余悸的搖頭。
沒過多久,馬車又停了下來。
只聽陸濟在車外道:“少爺,前面的路太窄,馬車過不去。”
端木曄蹙眉。
祁玉拂了拂衣擺站起身,“無妨,前面就是陸家村,我自己走回去。”
而后又轉過頭來,對端木曄說道:“今日,多謝端木大哥。”
端木曄看著她叮囑,“路上小心。”
“嗯,我走了。”祁玉對他粲然一笑,然后轉身撩開車帷,出了車廂。
端木曄卻是被她那一笑給亂了心神,一直呆坐在車廂里,直到車外傳來阿丁的啊啊聲,他才回過神來,撩起車帷下了馬車。
西邊小院,一個十歲左右,一身灰藍長袍的男孩,雙手捧著個碗坐在堂屋門口,時不時的抬頭望向遠方。
蕓娘端著一缽蔬菜湯從廚房過來,“連炤,外面蚊子多,你還是進屋里等玉兒吧。”
連炤搖頭,“我身上有香囊,不怕蚊子。”
蕓娘見他執拗,便不在勸了,又返回廚房去端飯菜。
這時,一陣微風帶著傍晚的涼意,輕輕拂過連炤的臉頰。連炤鼻尖微動,隨后倐地站起,邁下檐坎,“姐姐回來了!”
蕓娘抱著蒸滿米飯的甑子,看向空無一人的柵欄門外,無奈對站在柵欄門口的連炤說道:
“門外無人,玉兒還未回來。”
“姐姐回來了。”連炤卻很肯定,“馬上就要到家了。”
蕓娘搖搖頭,把甑子抱進堂屋,又去廚房拿碗筷。
從轉角拐過來的祁玉,遠遠就看到連炤站在柵欄門口,她連忙快步走近。
“連炤,你怎么站在這里?”
連炤小臉上揚起微笑,“等姐姐呀~”
祁玉推開柵欄門進來,笑著揉了揉他的頭發,然后把目光落在他抱著的碗里,“鳥蛋煮好了?”
連炤點頭。
祁玉:“怎么不吃?不喜歡?”
這時,去廚房拿碗筷的蕓娘走出來,笑著對祁玉說道:“他說等你回來一起吃。”
祁玉心里很感動,連炤什么都想著她呢。
她一手拿過碗,一手牽起連炤的手,朝堂屋走去。
“走,咱們回屋剝鳥蛋。”
“嗯。”
祁玉一回來,連炤全身都透著輕快。
蕓娘看著,笑著搖了搖頭。
飯桌上,祁玉一邊給連炤剝鳥蛋,一邊跟蕓娘講著鋪面的事兒,連炤安靜的坐在一旁聽著。
蕓娘盛好一碗米飯,放在祁玉面前,問道:“你要把鋪面重新裝潢一番?”
“嗯。”祁玉把一顆去了蛋殼的鳥蛋放到連炤面前的碗里,“開雜貨鋪要用到許多的貨架跟貨柜,這事兒我想找陸川叔幫忙,娘,你要是見到川嬸就幫我問問,陸川叔最近忙不忙。”
陸川是陸家村唯一的木匠,平時農活不忙的時候,他都在城里接木工做,白天幾乎見不著他的人。
“好,我明兒就去北邊看看。”蕓娘又盛了一碗米飯放到連炤面前。
連炤謝過蕓娘,又扭頭對祁玉道:“姐姐,以后我調的香也可以放在雜貨鋪里售賣的吧?”
他也想為她的雜貨鋪出一點力。
祁玉微笑點頭,“當時可以,我開的是一個品種多樣,應有盡有的雜貨鋪。
不但可以售賣你調的香料,我還打算待明年,西邊地里的果樹長大結果子了,把果子也摘去雜貨鋪賣呢。”
蕓娘聽了眼睛一亮,“那我繡的繡品是不是也可以放在雜貨鋪里售賣?”
“可以。”祁玉頷首。
蕓娘很高興自己能為雜貨鋪盡點綿薄之力,“那我趁這段時間不忙,多趕一些繡品出來。”
連炤也道:“我也盡量多調些品種不同的香料出來。”
“好。”祁玉見兩人干勁十足的模樣,笑瞇著眼把一顆白嫩滑溜的鳥蛋放進嘴里,咀嚼咽下后,才問蕓娘,“娘,村里人知道我即將開雜貨鋪的事兒嗎?”
蕓娘搖頭,“這事兒我沒往外說。”
祁玉便道:“娘不用刻意瞞著,反正到后面他們也會知道。況且,我還想找村里的叔伯嬸子們進點貨呢。”
蕓娘被勾起了好奇心,“你找他們進什么貨啊?”
祁玉勾唇一笑,“大豆小麥油菜籽紅高粱,都可以。”
蕓娘點頭,“我明白了。”
隔日一早,祁玉騎著毛驢去了圓頂山,找端木曄商量開雜貨鋪的一些事宜。
蕓娘打掃好院子,喂完兔,跟待在屋里調香的連炤打了一聲招呼后,就揣著一個納到一半的鞋底出了門。
今兒陽光濃烈,家家戶戶的院壩里都曬上了小麥或陳糧。
蕓娘一路走一路跟各家院子里的村人打招呼,沒過一會兒就來到了北邊一家建有六間土房兩間茅草房的院門前。
她伸著脖子往籬笆院里瞅了一眼,沒瞅著人,便大聲問道:
“秦芳妹子在家嗎?”
院子一角,一個撅著屁股不知道在干嘛的五六歲孩童聞聲抬頭看了院門一眼,然后就轉回頭繼續搗鼓。
蕓娘這才注意到角落蹲著個男娃,就在她準備開口問男娃時,就見一個身穿寶藍色衣裳的黃臉婦人從堂屋出來,在看到院角的孩童后,挽起袖子就氣勢洶洶向他走去。
“好你個小兔崽子,又在拿米飯喂螞蟻,看老娘今天不揍你!”
孩童立馬彈跳而起,像顆子彈頭一樣的沖出院門,要不是蕓娘閃躲得快,差點就撞到她身上了。
“小兔崽子你給老娘站住!”
黃臉婦人氣呼呼的拿起掃帚就要追出去,卻在看到院門口的蕓娘后,停下了腳步。
“蕓嫂子?你怎么在這兒?”什么時候來的?
蕓娘……我剛才問秦芳在家嗎你沒聽見?
秦芳是陸川媳婦的閨名,但村里人都習慣了叫她陸川媳婦,川嫂,川嬸,極少有人叫她閨名。
所以就連她自己的兒子,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也因此,她剛才在屋里聽到秦芳這個名字時,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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