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錦意趕緊給老夫人撫摸胸口順氣。
老夫人反手握住她的小爪子,眼神急切的說起來。
“不行,錦意,萬一你有個什么好歹怎么辦?要不你先走吧。”
祭祖?她寧可讓祖宗怪罪她,也不想讓錦意出事。
她們家的麒麟兒,決不能被老宅這群人迫害。
“祖母安心。”元錦意搖搖頭,對老夫人乖順一笑,眼底滿是幽光,“就算一計不成他們還有第二計,咱們必然不能退縮,一定要讓她們自食惡果。”
而且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老宅的監視下,突然離開是不可能的了。
與其這樣,不如迎難而上,她會讓老宅知道什么叫因果報應的。
老夫人多少有些焦心,眉頭皺緊,嘆息一聲,“哎!”
老宅這群人太過分了吧。
“錦意,祖母相信你,那你可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啊。”
拍拍元錦意的手,老夫人渾身有些發軟,但還是答應下來。
“祖母,錦意知道的。您可千萬不能露餡哦,再堅持幾日。”元錦意堅定的笑笑,起身把老夫人的茶水給她端過來。
“好好,祖母會的。”老夫人心里淤堵,接過茶水狠狠喝了一大杯。
等老夫人平復情緒后,元錦意才讓外面的婢女進來。
老夫人想著二十年前在老宅發生的事情,忽然覺得他們敢這樣做也很正常。
不過她不會原諒他們的所作所為,要不是因為同一個祖宗,她絕不會同意回來祭祖。
交代完老夫人,元錦意就回去睡大覺了。
晚間她是一個人在院子里吃的晚飯,估計是大老夫人在元錦意這里吃了癟,特意吩咐過廚房,晚飯看上去清湯寡水,沒有半點食欲。
元錦意笑了,大老夫人的心眼可真夠狹隘的。
不過她有的是辦法,直接沒吃,甚至沒有倒給元寶,轉頭讓侍衛去外面酒樓給她買晚膳去了。
吃過晚飯,元錦意躺在院子里乘涼,椿陽坐在她身邊給她剝瓜子,元寶啃著懷里的大胯骨頭,一人一仆一狗悠閑萬分。
“風鈴!”元錦意忽然想到什么,緩緩睜開眼睛,在袖子里摸索了幾下。
“小姐?”風鈴靠著柱子在想事情,聽到元錦意的話,趕緊應答。
“晚上悄悄把這東西放在大老夫人、大老爺、元錦秋、元柏凱身上。”元錦意壞笑兩下,把符紙交給風鈴。
老宅都這么惡毒了,她先收取一點利息不為過吧。
風鈴點頭,眼睛亮了起來。
看來又有人要倒霉了。
次日一早,元錦意在老宅外面的一家茶樓接見了康城的幾位主要官員。
她之前沒有急著接見的原因是因為還沒有派人去打聽他們執政的情況,昨日孫武才把情況打探清楚了交給她。
但她沒想到,情況最嚴重的居然是元家老宅和縣令。
欺男霸女,搶占田產,虛假經營,私下培養打手,幾乎成了康城的地頭蛇。
“下官見過主事大人!”康城的幾位官員恭敬的對元錦意行禮,即使她的年齡小他們兩輪都不敢托大。
“免了,幾位大人請坐吧。”元錦意站起來,客氣的開口,揮手示意他們落座。
幾位官員都是四五十歲的年紀,外表看著和善寬厚,在面對元錦意時,卻格外小心翼翼。
因為他們很早之前就得知元錦意隨身帶著陛下金印,有替天巡狩之權。
“今日請幾位大人來,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感謝你們對我元家的照拂。”元錦意說起違心的話,面上不露聲色的笑著。
“應該的,應該的。大人不必客氣。”縣令雙手放在膝蓋上,看似老實的笑笑,姿態放得極低。
元錦意給他們倒了茶,淺淺的小抿一口后,眉眼清冽的說道,“我瞧著康城百姓們安居樂業,風氣淳樸,回梁安城后一定會和父親提起幾位大人的功勞。”
幾位官員眼前一亮,有種餡餅砸在頭上的感覺,趕忙站起來對元錦意道謝,“多謝大人,多謝大人!”
元大老爺還說昭嘉縣主是塊難啃的骨頭,他們看未必吧。
這不是很好說話嗎?肯定是他們有哪里做的不好的地方得罪了昭嘉縣主吧。
搞得他們今日還提心吊膽的。
元錦意將他們的表情盡收眼底,微微頷首,轉而輕笑。
“幾位大人先喝口茶。”
“我還有件事兒想請幾位大人幫忙呢。”
縣令身姿一頓,眼底閃過一抹警醒,但還是點頭答應下來,“大人您盡管吩咐。”
元錦意瞧見他的神色。
本來是想著他們去找老宅的把柄會更容易,現在看來還是先不急著打草驚蛇吧。
她隨口說了一件別的事情,幾位官員當即保證沒有問題。
出了茶樓,元錦意準備去街上轉轉。
風鈴微微回頭看了一眼,靠近元錦意輕聲說道,“小姐,后面尾巴要處理了嗎?”
“不用,應該是老宅的人。”元錦意面不改色的往前走著。
要跟是吧?那她就再添一把火。
她明日要去魏家拜訪,今日順便出門買點見面禮給她外祖一家。
魏家人口不多,她便按照每個人的身份都備了禮物。
大房院子里猛地爆發出一聲尖叫。
“什么?你說那個小孽障今日花了多少銀子?”大老夫人臉色鐵青的一拍桌子,捂著自己半腫的臉頰,沖跪在面前的下人驚問道。
跪在地上的下人被噴了滿臉唾沫,卻不敢擦,只是夸張的用手比劃著自己今日所見的情景。
“五千兩都不止呢!老夫人,小的親自問過掌柜,絕不會錯的。”
下人心中也是無比震驚,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大手大腳的人,逛街不到半個時辰就花了五千兩。
大老爺嫌棄的看了一眼大老夫人,站起來在屋子里來回踱步,面色焦灼又憤恨,“五千兩?看來二房真是發達了。”
一個小丫頭居然都能拿出這么多銀子,老宅雖說也不缺錢,但還沒有豪橫到這個地步。
這些年靠著元徹侯爺身份為擋箭牌,他們家族勢力逐漸起來了不少,可礙于廬山書院的存在,他們也不敢大肆斂財。
大老夫人捂著自己今早被蜜蜂蟄腫的半邊臉,心口仿佛壓了一塊大石一般,暴躁的對下人大叫,“那可是五千兩啊,她都買什么了?”
小賤人,五千兩啊,都夠大房兩三年的嚼用了,她怎么敢的啊。
下人嚇得一哆嗦,連忙掰著手指頭回憶起來,細數元錦意買過的東西。
“點心茶具,衣裳首飾、文房四寶,哦,還有一支百年的老參和一面全身鏡。”
他每說一樣,大老爺的臉色就陰沉一分。
嘭!
大老爺直接把桌上的果盤砸到地上,臉色可怕的嚇人。
屋子里的婢女連忙跪下來,面色慘白,大老夫人呲牙,眼珠子一轉,到嘴的話語打了個圈,驚喜的說道。
“老爺,萬一她是買來孝敬咱們的呢?昨日她得罪了秋兒,會不會是二弟妹讓她買東西來賠罪的?”
她這么一想,心里忽然就平衡了。
瞧她昨日囂張的樣子,真是沒教養,不愧是妾室出身的孩子。
就算她一會兒來賠罪,她都要讓錦秋好好說說她才是。
大老爺皺眉,摸著自己的胡須,思索起來。
難道是這樣?那他尚且能原諒她大手大腳。
跪在地上的下人訥訥的抬頭看了一眼自己暗自得意的兩個主子,將自己打聽到的消息脫口道來。
“不,不是,小的聽說,縣主明日要去拜訪魏家。”
所以,這些應該都是送給魏家那邊的東西。
下人說完察覺空氣都冷了幾分,趕忙閉上嘴,不再多言。
大老夫人的眼睛瞪成銅鈴,面色在一瞬間變得陰沉冷厲,“魏家?那個破落戶有什么資格享受這些好東西?
我看她是腦子不清楚吧,靠山是誰都忘了。”
給魏家?打她進老宅,就沒有給她孝敬過半個銅板,現在居然還要給魏家送禮去?
憑什么?魏家怎么配的。
大老爺面帶不虞,一甩袖子坐下來,重重的哼了一聲,“果然是妾室生出來的女兒,尊卑不分。”
他手握成拳,想著心里的計劃,咬牙開口,“罷了,且等她再高興兩日。”
再過幾日,她就是想笑都笑不出來了。
大老夫人卻是不怎么樂意,喉嚨里憋著一口氣怎么也咽不下去,“去,叫人將那些東西都給我搬到大房這邊來。”
她就是喂豬喂狗,也不會讓她拿去送給魏家。
下人們面面相覷,害怕的跪在地上。
他們哪敢去啊,人家一個親封的縣主,隨身帶著那么多侍衛,這不是找死嗎?
就在大老夫人氣急敗壞,拿起杯子要砸向跪著的下人時,一個嬤嬤急匆匆的跑進來。
“老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落水了。”
“什么?”大老夫人一驚,連忙站起來。
大老爺也是一愣,怎么會突然落水呢?
兩人著急忙慌的往外走,準備去看看元錦秋。
到底是嫡親的孫女,他們也是如珠如寶般捧在手心養大的,感情深厚。
聽到她落水,也不禁著急起來。
兩人剛出了院子,一道穿金戴銀的身影猛地跑過來,用手帕捂著臉驚呼著,眼淚直冒。
“啊,母親,母親,誠兒被狗咬了,母親。”
“救命啊,母親。”
婦人身形寬厚,橫沖直撞,加上眼淚翻涌淹沒了自己的小眼睛,導致她根本沒看清面前的路,也沒看清面前的人,徑直就撞了上來。
大老爺被酒色掏空多年的身子怎么經得起婦人這蠻橫一撞。
嘭!
只聽見沉悶的一聲巨響,大老爺被撞翻在地,腦袋重重的磕在石板上,鮮血嘩啦直流,大老夫人也沒好到哪里去,她站在大老爺身側,被要摔倒的婦人胡亂中抓著袖子,用力一拉,身子撲倒,膝蓋猛地跪了下去,咔嚓一聲,好像有什么東西裂開了。
“啊!快來人啊,老爺流血了!老夫人?老夫人?”
大房頓時亂做一團。
而在外瀟灑的元柏凱得知家里出事后,騎馬趕回來時,又被馬甩翻在地,當場暈厥過去,褲襠還被馬狠狠踩了一腳。
大房這邊天崩地裂,哀嚎連連,五個人出事,請了一堆的大夫,藥味兒都快把整座老宅都給籠罩了。
夜半時分,大老爺才幽幽醒來,他由小廝扶著坐在床上,背后靠著好些靠枕才勉強支撐住身軀。
“父親!您現在如何?”大老爺虎背熊腰的二兒子站在床邊,擔憂的看了他一眼。
扶著被白布裹了一層又一層的腦袋,大老爺面色泛白,嘴唇毫無血色,看起來虛弱無比。
“不太好。”
有種快要入土的感覺,渾身哪哪都不舒服。
“那孩兒再請大夫過來給您看看?”
元惑驚慌,說著就要讓下人去請大夫。
父親可不能出事啊,家里的一切都得靠他撐著呢。
大老爺緩緩搖頭,聲音沙啞的說道。
“不用,去把黃大仙給我請過來。”這事兒已經不是大夫能有用的了。
得請有用的人出馬。
元惑看看烏漆嘛黑的窗外。
“現在?已經三更過后了,父親。
黃大仙脾氣不小,萬一惹怒了他怎么辦?”提到黃大仙,元惑的眼底閃過一抹驚恐之色,哪怕他身為武將,都不愿意接觸這個所謂的黃大仙。
實在是太詭異了。
大老爺看了自己這個慫貨兒子一眼,眼中滿是失望,“算了,明日我親自去吧。”
元惑被看的渾身不自在,無奈低下頭。
他確實是害怕這個黃大仙啊,而且現在深更半夜的,他可不想撞上他養的那些臟東西。
屋子里燭火縹緲,大老爺這才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情,又對元惑詢問起來。
“你侄子侄女現在如何?”
元惑眼光閃爍了兩下,小聲對他道。
“錦秋沒事,只是著了涼。誠兒腿上被咬下來了一口肉,大夫說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
但是柏凱.....”
他不敢直說侄子的情況,生怕父親承受不住。
柏凱可是他們大房的希望,也是父親最為器重的長孫,現如今.....連他都不愿相信,大嫂都哭暈好幾回,就差沒去撞墻了。
母親只是得知柏凱受傷,還不知道具體情況呢,就暈了過去,他現在可萬萬不敢亂說。
“柏凱又怎么了?”大老爺皺眉,又牽動自己腦袋,連忙捂著頭,眼神疑惑焦灼的看向自己兒子。
“你快說啊!”
柏凱今日不是外出訪友了嗎?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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