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看不慣這種事情,想站出來替元四小姐,打抱不平而已。
可別污蔑他。
三王爺卻是在一旁哈哈大笑起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了吧,今日元四小姐不也在詩社嗎?一會兒她再作詩一首,你們瞧瞧自然就知道了!”
三王爺向來不怕事大,反而饒有趣味的對眾人開口。
他估摸著元徹是不會說謊的,可這事始終讓眾人想不通,不如正好讓她親自下場作詩一首。
正好今日也讓他瞧瞧,淮安侯家的小姐誰文采更出眾一些。
三王爺張口,眾人自然要賣他面子。
況且大家也正有此意。
元錦瀟點頭,嘴角揚起一抹清淺的微笑,扭頭對元錦欣說道,“既然是王爺要求,錦欣,還不快上來作詩一首!”
不就是想炫耀嗎?今天就讓她炫耀個夠。
元錦欣站起來對眾人福身行禮,面上含羞帶怯,滿臉江南女兒家柔美風情,“是,姐姐!”
她今日穿著一身雪青色繡薔薇百合裙,腰身掐的極細,盈盈一握,整個人似雨打嬌花一般。
為此還已經好幾日沒有吃晚飯了。
不少男子眼前一亮,原來淮安侯家還有這么出色的女兒,以前怎么沒有看到過呢。
不得不說,淮安侯的女兒是真繼承了他的外貌,一個賽一個動人。
元錦欣步伐輕緩的走到桌子旁,頭上的蝴蝶步搖微微晃動,映襯出她巴掌大的白嫩小臉。
元錦蓮對惺惺作態的元錦欣不屑一顧,直接將頭扭開。
她目光落在呆愣的元錦意身上,連忙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趕緊做準備。
可別輸給了元錦欣這個小賤人。
她寧可看著元錦意出風頭,都不想讓元錦欣贏半分。
元錦欣素手執筆,刻意將自己受傷的位置露出來,元錦瀟見狀眸光一閃,移步擋在她面前一些。
元錦欣輕抿粉唇,不慌不忙的書寫下自己準備好的詩句。
她書寫時,不少公子也悄悄走到她旁邊,伸頭探腦的望著宣紙上的字跡。
“頭一句好像還不錯啊!”
“嘖,但是比詠菊差了些感覺,辭藻倒還行!”
“不過這手書法卻也出眾!”
“比不上詠菊,感覺‘江郎才盡’呢!”
“你十歲能做出這樣的詩嗎?就知道多嘴,要不你去寫!”謝六公子實在聽不下去,不滿的替元錦欣辯駁了一句。
元錦瀟聽著眾人的嘀咕就知道元錦欣寫的不是那首給她看的詩。
這些人眼睛尖著呢,是貨真價實的才子,一首詩的好壞還是能評點的。
不過她也看出來了,元錦欣的這首詩十分一般,反應平平。
直到元錦欣將最后一個字默出來后,才緩緩放下筆,“王爺,諸位公子,獻丑了!”
只是周圍遲遲沒有人上前去品鑒。
圍觀的眾人難免有些失望,他們原以為元錦欣有多厲害的。
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三王爺笑著走過來,有些不解,怎么都是這個反應啊?
難道寫的不好嗎?
剩下的人也趕緊站過來跟三王爺一起品鑒起來,“紫艷半開籬笆靜....xxxx...風吹寒英落梁安。”
好像還可以,但遠遠沒有之前那首詠菊來的驚艷獨特。
三王爺也不禁擰眉搖頭,平淡的夸贊了一句,“元四小姐這首詩倒也不錯的!”
元錦欣蹙眉,怎么跟她預想的不一樣呢。
難道不是應該大力夸贊她嗎?
這種反應,反倒讓她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看著對她揚起譏笑的元錦瀟,她連忙將頭埋進胸口,紅著臉對三王爺抱歉道,“錦欣自知學識尚淺,當不得夸獎,讓王爺失望了!”
她怎么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要知道,姨娘可是花了大價錢買的這首詩。
那她回去...姨娘肯定會罵死她的。
元錦欣險些都要哭了,要不是礙于這么多人面前,她不想出這個丑,鐵定就已經哭出來了。
怎么會這樣呢。
元錦瀟淡漠的看了元錦欣一眼,正準備讓她下去。
這時,元徹帶著小廝從外面走進來。
眾人連忙轉身對元徹行禮,“見過侯爺!”
元徹揮揮手,平易近人的對大家點點頭。
又給三王爺行禮后,笑著詢問起來,“三王爺,如何?”
想來這會兒錦意她們應該將詩做好了吧。
“尚可!”三王爺背對著元錦欣,直接給了元徹一個不愉的眼神。
不知道是元四小姐就是這一點水平還是說在藏拙,這首詩他還真看不上。
估計也就放在詩社給眾人比較比較,參加詩會是不可能的了。
元徹揚眉走上前來,怎么就只是尚可了?
他對錦意的詩句還是很有信心的。
“父親!”元錦瀟朝元徹走來,對他微微福身,指著桌上的宣紙,“四妹妹的詩剛做好,父親不妨看看!”
雖然做的不好,但沒有丟淮安侯府的臉也就算了。
元徹上前端看起來。
他逐字看完,感覺也就那樣。
悲春傷秋,倒是有些像郁郁不得志的青年人寫出來的一樣。
“錦意的呢?”元徹本就沒有指望元錦欣的詩有多好,只是想讓人得知她的水平而已。
元錦瀟搖頭,還沒有寫呢。
她趕緊對元錦意招手,溫柔無比的開口,“三妹妹,快些來寫你的詩!”
三妹妹倒是穩得住啊。
元錦意被叫到,連忙起身走過去。
元徹這才知道她還沒有寫呢。
這小丫頭又在躲懶了。
元錦意被元徹看的渾身發毛,嘻嘻一笑,她這不是正準備動筆嗎。
她趕緊拿起筆墨,隨便蘸了點墨水,十分隨意的揮灑起來。
眾人見她這般隨意,也沒對她抱多大的希望了。
三王爺倒是特別期待的守在旁邊,讓眾人有些不解。
隨著元錦意的筆尖落下,三王爺跟著將詩句念了出來。
“寒菊
花開不并百花從,
獨立疏籬趣味窮。
寧可枝頭抱香死,
何曾吹落北風中。”
元錦意剛寫完,一堆腦袋紛紛驚奇的湊過來,直接將她給擠了出去。
眾人睜大了眼睛,話都說不出來了。
一個字形容,絕!
這首寒菊簡直絕了。
電光火石之間,兩只手同時抓住紙張一角。
一抹火光碰撞開來。
“王爺,還請放手!”元徹和三王爺大眼瞪小眼,小心翼翼卻又死死抓住宣紙一角。
這原稿他要定了。
三王爺心中的震驚簡直可以用炸裂來形容,也打定主意要搶這張原稿。
這首詩肯定能保證他的詩社在詩會中博得頭名。
他到時候還要將其裱起來掛在詩社中間,所以,他絕對不會放手的。
“元徹,本王可是王爺,你趕緊給我放開!”
三王爺按住紙張,語氣張揚的說道。
元徹搖頭,對這首詩的喜愛程度不比三王爺少半分。
“這詩乃我女兒所寫,自然該歸我!”
原稿的價值誰都知道,他肯定得將這首詩給帶回去放自己書房中觀摩。
雖然字是差了一點,但是詩句絕佳啊。
三王爺紅著老臉,咬牙切齒的對元徹叫囂道。
“可這是本王的詩社,這里的詩都歸本王!”
想從他手里帶走這首詩,門都沒有。
元錦意一臉迷茫的愣在旁邊。
...不用這樣爭奪吧。
她也不敢說話,悄悄的溜了。
元錦瀟也頓覺驚奇,她仔細讀完一遍,又再讀一遍。
她好喜歡這首詩,其中的氣節,就像是在描述她的內心想法一般。
怎么辦?她也好想要這張原稿?
豈止是她,眾人都是一臉蠢蠢欲動,只可惜礙于元徹和三王爺的身份,他們不敢明搶。
元徹根本就不聽他的話,依舊死死的按住紙張。
既然硬的不行,他就來軟的。
他笑瞇瞇的對三王爺商量起來。
“三王爺,您放手先,本侯的女兒會的詩多了,大不了以后重新給你寫一首!”
而且他只要原稿,到時候讓錦意重新書寫一遍不就行了。
“不行,本王就看上了這一首。”誰稀罕別的,他要的就是這一首。
三王爺拼命搖頭,試圖將紙張往自己這邊拽過來。
元錦瀟頭一次這么無奈,她輕輕扶額,再這樣爭下去也不會有什么樣的結果。
她指著紙上并不存在的裂痕,看似驚慌的開口。
“王爺,父親,你們快些松手,這紙就要扯壞了!”
到時候兩人都沒得玩。
啊!
兩人同時松手,將腦袋湊過去,緊張極了,“哪里壞了?哪里壞了?”
砰!結果兩人腦袋撞到一塊,頓時暈頭轉向,眼冒金星。
元錦瀟掩嘴,滿是抱歉的看著兩位長輩。
最后,還是三王爺以元錦瀟故意欺騙他為由,強行將這原稿給收走了。
元徹站在元錦瀟身邊,失落的睨了自家女兒一眼。
他的原稿啊。
元錦瀟哭笑不得,這跟她有什么關系啊。
父親好生無賴。
元徹看著三王爺嘚瑟將詩句收起來的樣子,簡直欠打。
哼,就當讓給他了,大不了回去后,他讓錦意重新給他寫過。
下次有詩句他絕對獨享。
三王爺興沖沖的把詩句收進自己胸口,寶貝似的放著。
但是其他學子不干了。
這么好的詩句,剛才只是匆匆一觀,還沒有看盡興呢。
“三王爺,您倒是拿出來讓我們繼續欣賞欣賞啊!”
“是啊。是啊,王爺,我們還沒有看清楚呢!”
“王爺,好詩就得拿出來品鑒啊!”
“王爺,王爺....”
三王爺被眾人團團圍住,元徹嘚瑟一笑,直接帶著幾個女兒離開了。
上了馬車,元錦欣垂頭喪氣的坐在角落中。
元錦蓮雖然高興她沒有贏,可元錦意的出色也讓她不爽起來。
至少元錦欣還上臺了,她今日純粹就是一個背景板。
元錦意感受到元錦蓮的臭臉,默默的和她拉開距離。
整輛馬車上,也就只有元錦瀟面色稍微好一些。
元錦蓮一回到自己院子,就直接將桌上左右的茶盞盡數摔碎,“啊!”
憑什么,憑什么,她比元錦意差在哪里。
明明她才是嫡女。
“小姐,您千萬小心您的手啊!”婢女瑪瑙連忙抓起元錦蓮的小手查看起來。
元錦蓮甩開她的手,氣憤的大叫起來,聲音比破銅鑼還不如。
“滾開啊!”
真是要氣死她了。
另一個新來的婢女翡翠端著茶杯走進來,輕輕將茶水放在她面前后,瞧著一地的碎片,有些心疼。
“小姐,您消消氣吧,這可是大小姐送給您的茶盞啊!”
那都是頂好的白玉茶盞,官窯一年才出幾套,價值不菲。
大小姐都沒舍得用就送給了二小姐,如今卻....
她這話一出,元錦蓮憤恨的眼神立馬就射向她。
她抓起婢女剛端上來的茶盞朝著她的腦袋用力摔去,嘶吼一聲。
“你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到底我是你主子還是大姐姐是你主子。”
“啊!”翡翠趕忙躲閃開,杯子徑直砸在柱子上,嘭的一聲炸裂,碎片四濺。
瑪瑙嚇得不輕,瑟縮了一下脖子。
翡翠不急不忙的跪下來,咬著牙齒柔聲開口認錯,“小姐,您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失言,還請您責罰!”
元錦蓮氣得胸脯上下起伏不定,眼尾上挑,蠻橫的瞪著翡翠。
她心情不好連摔茶盞泄憤都不行了是吧。
大姐姐送給她的東西,她想如何處置就如何處置。
包括她送的人也是。
元錦蓮看著翡翠沒有半點害怕的眼神,眼底劃過一抹不滿。
不愧是從大姐姐院子出來的婢女,氣節都跟別人不同。
既然如此,她就讓她領略一下自己的手段。
“懲罰是吧,去,在那碎片上給本小姐跪著,本小姐讓你什么時候起來,你才能起來!”元錦蓮伸手指著地上碎片最多的一塊兒地方,聲音陰冷的開口。
本就難聽的嗓子配上她尖銳的聲音,瑪瑙擔憂的看了翡翠一眼。
翡翠渾身一僵,余光看了那尖銳的碎片,“小姐,奴婢只是有口無心,還請小姐原諒奴婢這一次吧!”
這么鋒利的碎片跪上去,她的腿肯定會廢的。
“喲,還知道求饒是吧,可惜晚了,趕緊給我跪過去!”元錦蓮得意一笑,從鼻孔里哼出一道氣兒。
原來也是假清高,有本事別向她求饒,說不定她還能高看一眼。
“小姐,不行啊,您換個方式懲罰翡翠姐姐吧,她....”瑪瑙也看清了那處碎片,簡直太鋒利了吧。
這要是跪下去,膝蓋還能要嗎。
她的話還額米有說完就被元錦蓮給打斷,惡狠狠的盯著她。
“閉嘴,你也想去陪她一起跪是吧?”
瑪瑙頓時不敢再多說一句。
元錦蓮氣憤的一拍桌子,“趕緊滾過去給本小姐跪著!”
一個兩個,蠢笨愚鈍,還不如珍珠聽話貼心。
翡翠見狀不再求饒,咬著牙挪過去,在元錦蓮冰冷的眼神中,緩緩跪了下去。
嘶~
冷汗立馬就沿著她的額頭滲出來,翡翠咬著貝齒,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
這表情成功取悅了元錦蓮,她滿意的笑起來。
這還差不多。
瑪瑙背后一身冷汗,無助的對瑪瑙微微搖頭,讓她別跪那么重。
元錦蓮嬌哼一聲,邁著步伐往外走去。
瑪瑙跟上去,和元錦蓮一同前往大夫人的院子。
大夫人此時正面帶笑意坐在妝奩前,孫嬤嬤高興的給她上妝,嘴里輕聲念叨著,“夫人,您別說,這幾日您的皮膚越發透亮白嫩了,比那二八年華的姑娘都還要水靈,老奴都不用怎么敷粉了!”
大夫人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一抹笑意,伸手撫摸了一下確實變嬌嫩了的臉蛋。
她不惑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似高興又似迷茫,“好像是有些奇怪,本夫人眼角的細紋好像都少了呢!”
“不奇怪,不奇怪,是夫人您最近休養的好,面色都比以前紅潤了!”孫嬤嬤一邊上妝,一遍感嘆著,手上的動作輕柔了許多。
她家夫人永遠都是最美麗的。
大夫人掩嘴開懷一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還真有些不一樣,她心情愉悅了不少。
元錦蓮氣沖沖的走進大夫人屋子,一股甜膩的香味讓她有些不適。
母親不是生病了嗎?怎么全是一股子花香呢?
“母親!”元錦蓮隨意的行了個禮,來到大夫人身邊。
看到元錦蓮滿臉不悅,大夫人示意讓孫嬤嬤先別上妝。
她拉起元錦蓮的手,“瞧瞧,又怎么了這是?”
婢女趕緊給元錦蓮端來一張凳子。
元錦蓮一屁股坐下來,撇撇嘴,將今日詩社發生的事情全部告知給大夫人聽。
“母親,你說她憑什么這么厲害,每每出風頭都是她。
上次陛下的賞賜也是她一人獨占,再這樣下去,父親眼中就該沒有我這個女兒了!”
元錦蓮聲音沙啞得十分厲害,大夫人費了好大的勁兒才聽清楚她說的什么。
大夫人微微蹙眉,給了旁邊孫嬤嬤一個眼神。
“別傷心,那小賤人再厲害也只是庶女,跟你云泥之別。蓮兒,你可別往心里去,她這輩子都比不過你的!”
大夫人趕忙寬慰起元錦蓮來,不由得好笑。
她還以為是什么事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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