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月底,林虞抱著一堆文件去找葉淮之簽字時,正巧趕上宋時來找葉淮之匯報工作。
只是這次宋時站在辦公室門口看到林虞也在,有些遲疑。
“那我先回避一下,一會兒再來找您拿文件。”林虞對正在瀏覽文件的葉淮之說。
葉淮之則頭也沒抬地說,“不用回避。”然后,他又對宋時說:“這里沒外人。”
宋時恭而有禮地走進來,說:“我們之前申請的‘開陽950’專利已經通過,
證據已提交送審,不日將會開庭。”
一葉“開陽950”被誣陷抄襲的那段時間,公司其實已經在專利審查階段。
當時外界對“開陽950”的風評十分不好,這也直接影響了專利的審核,后來補交了不少材料上去才令審核勉強進行下去。
如今專利已經申請下來了,達迅抄襲已是鐵板釘釘,就算葉淮之之前在水庫交出了那些佐證達迅抄襲的其他證據,也并不妨礙官司的勝算。
宋時說完,依舊站在原地,似乎還有話要說,又明顯有顧忌。
葉淮之勻速地閱覽著文件,隨著他翻閱文件的紙張聲落下,他輕輕地“嗯”了一聲,問宋時:“還有何事?”
宋時幾乎是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說:“葉總,這邊聯系上了m國一位著名腦神經專家,對方同意,二月初可以去帝都給向小姐診治。”
他說完,余光不自在的掃了一眼林虞,見林虞面色平靜,宋時微不可察地松一口氣。
自從知道林虞和葉淮之的關系以后,宋時做事更加小心謹慎,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憑實力給自己的職業生涯添堵。
“嗯,你去辦就行。”
宋時離開后,葉淮之把鋼筆蓋上,朝林虞招招手。
林虞走過去和葉淮之對視。
“聽見向秋的事,心里會不會不舒服?”
林虞搖了搖頭,凝視著葉淮之問:“你擔心我不舒服,還把我留下來?”
葉淮之說:“因為我不想對你有所隱瞞。”
林虞吁了一口氣,也沒隱瞞,“會在意,但不會不舒服。”她一雙杏眸炯炯,“你對我毫不隱瞞的態度,不正是足以說明你心里沒鬼嗎?”
聽罷,葉淮之眉語目笑朝她招招手,“再過來一些。”
林虞哪會看不出他的企圖,搖了搖頭,“葉總,現在是工作時間,您快把文件簽好給我吧。”
“林秘書真是盡職盡責——”葉淮之把簽好字的文件遞給了她,眼神少見的含著三分哀怨。
林虞瞪了他一眼,趕緊退出了總裁辦。
飯點,林虞收到了條短信,開車出去了一趟。
跟著導航繞了幾圈,她的車停在了一處破舊的民宅。
民宅雖然外觀破舊,里面卻別有洞天。
她進了一間不大的房,房間里面的裝修正如民宅的外觀一般也頗具年代感。
老舊的辦公桌上一系列老式監聽設備一應俱全,當然,如今這個年代,這種民國時期的老式設備顯然成了擺件,林虞猜測真正在使用的應該是男人面前,那時不時發出聲響的電子設備。
一個中年男人頭上蓋著本書,蜷縮著身體躺在矮小的沙發上,林虞乍一進房間,房門上的鈴鐺就響了起來。
男人取下書露出一雙渾濁的眼,睇了一眼林虞。
少了書本的遮擋,林虞也看清了男人的臉。
男人約莫四十多歲,臉上胡茬拉碴,頭發凌亂如鳥窩,褲腿卷了一邊兒上去,露出精瘦的小腿肚,整個人給人的第一印象是不修邊幅。
“你就是那個委托人?”男人聲音慵慵懶懶的,似乎還帶著一股被美夢吵醒的慍怒。
“你是信鴿?”
男人渾濁的眼在略微清醒后透露出一抹睿智,對于林虞的詢問,他不置可否。
“我來拿資料。”林虞見信鴿默認,道明了來意。
信鴿把書隨手往桌上一扔,也不管準頭,丟到哪兒是哪兒。
隨后,他懶洋洋地支起身,又軟了骨頭似的半倚在小沙發上穩住身軀,接著朝門口的鞋柜處努嘴,“東西在那邊,付完報酬就滾吧。”
這信鴿的服務態度當真是惡劣不已,奈何有能力的人脾性古怪點林虞也能接受。
她從鞋柜上拿起文件,當即拆下檔案袋迅速瀏覽了一遍,確認無誤后才從包里取出一個信封,同樣放在鞋柜上,睨一眼信鴿,“報酬放在這里了。”
說完,也不等信鴿回話,林虞就離開了民宅。
信鴿雙手抱著后腦勺,懶散的靠著沙發,看著林虞離開的背影嘟囔一句,“小姑娘就是太心浮氣躁了啊。”
說罷,他看也沒看鞋柜上那厚厚的信封,倒頭歪進沙發準備繼續睡個回籠覺。
上車前,林虞回頭又看眼這處破舊的民宅。
這里位置不算偏僻,周圍都是同樣破舊的矮房,這地方是著名的“釘子戶”街,很多房地產開發商都在這條街碰過壁,就算費勁關系拿下了地,也拆不了房。
大隱隱于市——
誰能想到上世紀令人聞風喪膽的諜報組織——“信鴿”,延續了幾代人還存活至今呢?
又有誰會猜到這個組織會在這么破舊不起眼的小地方呢?
哦,對了,信鴿還有兩個怪癖。
替人辦事只憑緣分,且只收現金。
除此之外,同一個人一年只能投遞一次委托,無論信鴿接或者不接委托,都不例外。
當事人只需把要查的信息、定金和聯系方式放在某指定地點,若收了定金則表明信鴿接受了委托;若沒收定金,則意味著拒接。
事情辦完后,信鴿會指定一處臨時地點,一手交尾款一手交資料。
別看信鴿在如今這個時代已經名不見經傳,上百年的傳承下來,它依舊手握不少情報網。
林虞把車開回公司車庫后,沒急著下車,而是細細研究起那疊的資料。
在沈卓廷留下聯絡方式的當晚,她找信鴿查了沈氏秘辛。
看起來這種事情找信鴿實屬大材小用,但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得到真實可信的資料,只有信鴿能辦到。
再者,信鴿能查到的信息,比起旁人只多不少。
資料內容顯示沈卓廷乃沈總原配所生,沈婉言是沈總續弦所生。
現如今在海城上層圈風光體面的沈母,嫁進沈家的歷史并不如外界傳聞般的體面。
沈母早在大學時期,就和已有家室的沈總保持了長期不正當關系。
原配是某高門大戶的獨女,和沈總本是門當戶對。
兩人聯姻以后,原配娘家的產業被沈總逐步蠶食。
原配重病不愈的同一年,沈母懷上了沈婉言。
等原配去世以后,沈母攜肚上位。
且沈母入沈家以后,暗地里常常虐待年幼的沈卓廷。
資料還顯示,沈婉言自身能力不大,卻因背靠顧氏的原因,在沈氏的地位扶搖直上,其地位緊逼繼承人沈卓廷。
母女二人對沈氏虎視眈眈。
沈卓廷雖然表面看似吊兒郎當,不著調,實則能力不顯,經他之手的項目規模雖然不大,但從來只賺不虧。
其他還有一些就是沈氏一些復雜的人際關系網,和沈家人各自的人脈渠道以及黑料,其中最大的料來自沈婉言。
扣上文件,林虞把文件袋放進副駕駛前面的儲物箱里,通過這些資料,她大致理清了沈婉言傲慢的資本,以及沈家兄妹的面和心不和。
近段時間以來,兩人因沈氏繼承權的位置多番交手,即使沈婉言身后有顧氏這座靠山,但仍然在沈卓廷面前沒討到半分好,現在的兩人依舊是勢均力敵地膠著狀態。
由此看來,沈婉言是有些小聰明在的,但不足為懼。
相反,沈卓廷才是真正潛藏在暗處的狼。
林虞有些猶豫了,她若和沈卓廷合作的話,想必以沈卓廷這樣的城府,日后定會從她這里取得更高的回報。
可她身上又有什么籌碼值得沈卓廷費心的呢?
沈婉言雖然只會使用陰損招式,但背靠沈氏和顧氏,要想對付她林虞簡直是小菜一碟……
若沈婉言無所依傍的話……
想到這里,林虞握緊了拳,在心里盤算起來。
周五下班后,林虞沒去顏悅的工作室。
忙活一陣后,顏悅那邊的工作也總算緩過來了一些,林虞也就偷懶和葉淮之約個會。
由于明天還要陪葉淮之去m&m公司舉辦的宴會,兩人今晚計劃去葉淮之家里過夜,明天一起出發。
一下班,兩人就去了葉淮之家附近的超市,采購晚餐所需食材。
逛了一圈以后,林虞看著手推車里的食材有些汗顏。
想著是第一次一起做飯,林虞看見超市里面新鮮的蔬菜肉類,幾乎每樣都拿了一點放進推車里,現在回過頭一看,手推車里堆起了滿滿一座食材山。
林虞手足無措,指了指小山高的食材,“呃……那個……好像有點多……”
她撓了撓頭,準備取出一些菜放回原位。
左、右手拿著食材各自篩選,卻無從下手,她苦著臉又犯入了選擇困難癥中……
這是她喜歡的菜,那是葉淮之喜歡的菜,而那個又有營養可以攝取維生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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