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還未落下，程熠已經步伐匆匆的往外走去，他邊走邊說，“先打120...”
“已經打了，還沒來。”
方姐剛回答完，耳旁已經沒了聲音。
這邊，程熠掛完電話，立馬又撥了個號碼出去。
他還穿著室內的鞋子，外面天氣寒冷，但是此時的他卻冒起了汗。
盡管他看起來很是冷靜，但仔細一瞧，還是能發現他那拿著手機的手是顫抖的。
短短的幾聲鈴聲，于這一刻的他而言，卻顯得格外漫長。
好在電話很快便被接起。
那頭人的人還未說話，他便搶在前面，“青山哥，你現在在半山那邊沒有？”
“剛回來。”
“麻煩立馬跑一趟我那里，孕婦現在大出血...”
“好...”對方是醫生，一句話便心領神會。
打完這個電話，程熠才上了車，又撥了個電話給別墅那邊，吩咐了幾句話后這才驅動車子。
他開到半路的時候，方姐便給她帶來消息，說他們已經在去醫院的路上。
程熠這才趕往醫院。
他到的時候，唐奚的人已經被送進手術室。
手術室門口站著老鄭，方姐，還有衣服上手上沾滿血的顧青山。
程熠走過去，兩人對視了一眼，他說，“謝謝，你先去清洗一下。”
顧青山沖他點了點頭。
他一走，方姐便上前了，她臉色蒼白，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唐小姐很堅強，她一路上都沒有哭，但是剛剛見到醫生的時候，卻一直哭著求她救孩子...”
程熠抿著唇，深潭似的眸子讓人無法看清他的情緒。
聽到方姐的話后，他也只是嗯的應了聲。
方姐低頭，看到他腳上所穿的鞋子，她在想，這位少爺著急到連鞋子都來不及換，而且他似乎沒有發現。
可見他對這件事是上心的，但不知道他最上心的是孩子，還是孩子的母親。
不多時，顧青山回來了。
他換上了一身干凈的衣服，手上的血跡也沒了，走到程熠身邊的時候，他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以示安慰。
程熠問他，“保住的幾率多大？”
開口的時候，他的聲音是沙啞的，好像憋了很久一樣。
顧青山，“目前我也無法給你一個明確的答復，醫生會盡最大的努力救治。”
聽著這如同官方一樣的言語，程熠有些煩躁，他又問，“大人呢？有沒有危險？”
顧青山聽到這話，腦袋里浮現了一張驚恐又蒼白的小臉，他依舊沒有給出肯定的答復，“再等等。”
程熠這下沉默了起來。
他站了一會兒，又問他，“哪里可以吸煙？”
這樣急促，又略顯無措的他，顧青山是沒見過的。
跟他不熟的人，基本看不出來，此時的他是真的慌了。
“走吧，我帶你去。”
顧青山說完，他又不動，“算了，在這里等...”
他怕她出來的時候，他不在這里。
顧青山頓了頓，道，“你不該這樣對她。”
這句話，是他忍著情緒說出來的。
把人養在那地方，孩子都快出生了，還沒人知道。
他當然看得出來，程熠是不會娶唐奚。
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生氣。
程熠聞言，抿唇不言。
許多年前，顧唐兩家還是世交，他第一次見唐奚的時候，便是在顧家。
那時，他們都還很小。
每年寒假，虞素英都會帶著他們兄弟兩人到顧家玩十幾天。
顧青山的母親虞雪英是他的大姨。
十三歲那年開始，他便沒再見過唐奚。
后來才從顧青山口中得知，唐家破產，唐父去世，唐奚被她姑姑接走了。
再后來，隨著長大，他哥哥的入伍，他也沒再去穗城了。
反倒是顧青山到滬市來讀書，就業。
直到手術室的門開了，程熠都沒回答那句話。
醫生走出來，他率先迎上去詢問情況。
當聽到保住的時候，他長長吁了一口氣。
唐奚是被護士推出來的。
她在輸血，人也是清醒的，只是整張臉看起來似乎比原先小了一圈，臉色唇色皆是一片慘白。
兩人只是對視一眼，什么話都沒說。
不過程熠走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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