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于春日熱吻 > 第 50 章 一更
  “回憶哄騙我但凡失去也是美,

  用你一分鐘都足夠我生醉夢死,

  如懷念也是有它限期明日我便記不起。

  從未來再見,

  遺憾舊時不太會戀愛,

  愿我永遠記不得我正身處現在

  ……”

  宴會廳的放碟機里悠悠揚揚傳來老粵語的歌聲,是陳奕迅的《月球上的人》。

  歌詞放在這多應景,可今天的主角畢竟不是他們,對這場婚禮來說,這歌顯得突兀、不合時宜。

  路鹿還是那個嬌縱大小姐,但好像她的叛逆也只到選擇這種纏綿苦情歌作為婚禮伴奏的事上了。

  丟掉了以前愛戴的圓框眼鏡和夸張可愛的首飾,即使在看見新婚丈夫前一分鐘還在和酒窖和女秘書親吻也無動于衷。

  “放什么歌都無所謂,反正大家都不會太滿意,是吧?”她臉上還是掛著笑,眼神望向臺下某一桌的位置。

  卓策不慌不忙整理領口被蹭到的口紅,語氣一如既往像哄那個比自己年紀小五六歲的妹妹。

  抬起手,冰涼的長指在她臉上輕輕撫過:“嗯,這是我們的婚禮,你想放什么就放什么。”

  洗手間外面,吹風機的輕慢氣流停止。

  陳溺把襪子穿好,一言不發率先走出來,后面跟著被踹了一腳膝蓋骨的江轍。

  她沒再躲開,坐在了項浩宇他們那桌。

  苦情歌的音樂終究被長輩們喊停,路鹿站在臺上聽兩家家長說著一系列從早背到晚的話,臉上表情如常。

  陳溺安靜地注視著路鹿,也時不時看看項浩宇的反應。

  當年生分得太快,她甚至不知道路鹿有沒有把少女心事全盤托出。

  但看如今兩人的反應,項浩宇好像一直不知道臺上這個穿著婚紗的妹妹心系過他這么久。

  \"臥槽。\"項浩宇正喝著酒,猝不及防被踢了一腳椅子,回頭,“江爺?干嘛啊。”

  江轍下頷抬了抬:“換個位置。”

  “我這位置有什么好的,還背對著婚禮臺。”項浩宇不情不愿起身跟他換了。

  江轍在那落座,目光瞥向左手邊的陳溺。

  她視線忽然又不停留在這了,再次投向了剛才他換過來的那個位置。

  到底在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散漫地抱著臂又喊了句:“浩子,我們換回來。”

  項浩宇撿起桌上的干槐花就往他身上丟,才不慣著他:“你當今天是你結婚呢?比新娘還事兒多!”

  陳溺聽到這,側首看過去:“新娘怎么事兒多了?”

  “……”

  本來這是一句很平常的調侃,但被她這么重復地問了一遍,好像項浩宇犯了什么十惡不赦的大罪一般。

  他們對陳溺的印象還是大學時候那樣,性子有點軟,不太愛引人注意。

  桌上賀以晝他們幾個驚訝地對著口型:誰惹她了?

  項浩宇也很迷惑,他記得自己也沒拿江轍和她的事開玩笑啊。

  不過陳溺冷聲冷氣的樣子還挺嚴肅,他也笑著解釋了一下:“害,路鹿這孩子嬌氣,昨晚跑我房間來哭了一宿,說舍不得家里人。”

  黎鳴接腔道:“正常啊,要嫁人了嘛。別說大家都這么大了,我昨晚還夢見我們幾個剛上大學那會兒。”

  話題一拋開,很快被延展出讀書時候各種囧事。

  “你們這些都不算什么?記不記得我們小江爺被家里的邁巴赫送來學校那天,咱們宿舍門口都被圍得水泄不通!”

  “是是是!女的慕名來看他那張臉我倒還能理解,可男的也一窩蜂涌過來……我掛在床頭的紅內褲還被人一起拍了發網上去了,我日啊!硬把我姥姥給我買的本命年內褲說是江轍的。”

  江轍:“……”

  “有這事,我記得!當時小江爺每回穿的潮牌都會被咱們系男生瘋狂模仿,然后上熱搜那段時間,整棟樓的晾衣桿上一大片紅色內褲。”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神經病啊!”

  一張桌子上幾個人都笑得捧腹開懷,就連陳溺也忍不住彎了彎唇。

  江轍見她笑了,干脆也跟著笑。端起眼前的紅酒抿了幾口,懶得讓他們閉上嘴。

  “還有那時候,我們江爺剛從男校上了大學,就跟放飛的野馬似的。我們學校論壇有個貼,專門用來猜他下一個交的女朋友是誰!”

  桌上有人想起這個八卦,說:“你們記不記得方晴好這個女孩的名字?”

  “記得啊!”賀以晝說,“她那時候可算是我見過追江爺得最猛的之一,不管風吹雨打,都在我們樓下守著人下來,搞得我們江爺那時候總住外面公寓。”

  “她還挺會制造輿論壓力,當時在論壇那個帖子里狂刷自己的名字哈哈哈哈!”

  酒宴串雜往事,吃吃喝喝很快褪去不少陌生氣氛。

  路鹿沒讓陳溺去做她的伴娘,那一群穿著低胸伴娘服的女孩似乎都是她們這類圈子里的塑料姐妹,還有幾個帶著單反攝像頭來拍照的網紅。

  陳溺突然想到十八、九歲,在某個暑期的山莊里。

  她和路鹿躺在一間床上開著天窗的房間,兩個人抬頭看著夜晚山林間的星空,說著只限閨蜜間的未來暢想。

  路鹿那時候還不敢說得太篤定,扭扭捏捏開口:“希望有一天結婚了,我哥會在我的婚禮上起到一個很重要的作用!”

  陳溺當時輕笑著逗她:“哦,你這個很重要的作用不會是指新郎吧?”

  “我可沒這么說啊。”說完又忍不住笑,她拿肉肉的嬰兒肥小臉去蹭陳溺柔軟的胸,“到時候,你也會是我最好的伴娘啦!不過,說不定那時候你都和江轍哥結婚了。說,剛才在他那待了這么久,都干什么啦?哎喲你脖子上這個印……”

  睽違多年,物是人非。

  她和江轍現在隔著不過一尺,卻已經近似陌生人。

  而這場婚禮上,項浩宇也確實如路鹿所想的那樣,起了不小的作用。

  聽說他一手包攬了酒莊的婚禮策劃。

  午后和煦陽光從鏤空玻璃窗落下,幾道光影掉在椅背和地面。

  江轍掀起眼皮,沉默地看著在自己面前喝酒的女孩。想讓她別喝太多,但又沒有立場和身份。

  他手臂從桌上垂下來,隨意落在身側,低眼看見陳溺被日光照耀的影子就在自己手下。

  婚禮臺上干冰沸騰,主持人正在念著賀詞。

  一對新人在數不盡的玫瑰爛漫中交換戒指,臺下高朋滿座,縱飲歡歌。

  而江轍盯著地上的陰影良久,伸出了白皙修長的食指,看上去好像是影子代替他碰了碰陳溺的側臉。

  再抬眼,陳溺正面無表情地回視他,顯然看見了他剛才的幼稚動作。

  他難得有些心虛感,錯開她視線。欲蓋彌彰地咳了兩聲,腕骨突出的手掌端起桌上酒杯一飲而盡。

  身邊人突然起身離開,往新娘休息室走去。

  江轍漆黑瞳孔微縮,錯愕地回頭看向她快步往前的背影。

  邊上的黎鳴推推他手肘,揶揄地眨眨眼:“挺會的啊,拿了陳妹的酒杯直接上嘴?”

  “……”

  休息室里很安靜,化妝師等人都在外面喝酒。

  陳溺在幫路鹿補妝:“哭腫了眼睛,待會兒拍照就不好看了。”

  路鹿臉色差勁:“好不好看都無關緊要了,這場婚禮的重點是越隆重越好,不是新娘和新郎有多恩愛。”

  陳溺長睫顫了顫,稍低眉:“他對你要嫁人這件事,一點反應也沒有嗎?”

  路鹿知道她說的是誰,搖搖頭:“我不知道,我哥一直以來只希望我過得好就行了。”

  陳溺嗤了一聲,指腹在扭開的口紅處抹了幾道。慢慢揉散至醺紅色,不動聲色地抹在路鹿裸露的后頸和鎖骨往上幾寸的位置。

  看上去好像是手指用力過度留下的傷痕。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