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妃莞爾一笑,眉目盡顯風情,“臣妾想在今日諸位皇親中挑選兩位郡主或縣主,能時常進宮來陪陪蘭熙。”
此話一出,在場的有不少皇親神色微妙,都忍不住想提醒一句,嫻妃娘娘你怕是忘記了蘭熙公主盛氣凌人,飛揚跋扈的樣子了吧!
而且蘭熙公主時常往宮外跑,涇陽侯府的門房見了她都是直接放行的。
嫻妃聲音不大,但陸懷夕聽的一清二楚,心里面瞬間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有些無奈的扶額,這嫻妃娘娘今日是要與她杠上了嗎?
陸懷夕低垂著頭,視線盯著茶杯中的碧色茶湯,眼波流轉,若是一會兒嫻妃給武康帝提議要她時常進宮,她要說什么才能躲過去?
只是她所擔心的事情并沒有發生,就在嫻妃提議完,武康帝低垂眼瞼思忖之際,蕭玥顯又成功的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咚”一聲。
他手中的酒杯再一次從指尖滑落,砸在桌面上,滿杯酒頃灑在案幾上,酒液順著案幾邊緣蜿蜒流下,砸在地上時,迸濺起一朵朵水花。
若第一次是手滑,那這一次又是什么?不能還是手滑吧!
殿內眾皇親也是面面相覷,神情盡顯狐疑,太子殿下與嫻妃娘娘平日里并無恩怨,怎么今夜太子殿下這般針對嫻妃娘娘?
可轉念一想,嫻妃娘娘今夜這話分明是有意親近河清郡主,太子殿下故意打斷她,看樣子亦是在為河清郡主解圍。
太子殿下與河清郡主從小相識,也能稱得上是青梅竹馬,若非河清郡主七年前去了西疆,如今還不知道是個怎樣的光景呢?
但太子蕭玥顯是誰?行事作風是出了名的喜怒無常,所以他能做出什么事情,大伙都不覺得奇怪。
他們能猜到蕭玥顯是在為陸懷夕解圍,陸家人與嫻妃也自然能猜到。
嫻妃深吸一口氣,瞥了一眼蕭玥顯,似笑非笑,“太子殿下連酒杯都拿不穩,莫不是醉了,若是醉了,就回東宮歇息吧!”
她話音剛落,蕭玥顯便站起身,對她的話恍若未聞,只朝著武康帝拱手行禮,“父皇,兒臣是有些醉了,請允許兒臣回宮醒酒。”
武康帝看著他,神情有些擔憂,“去吧!若不舒服,記得傳太醫!”
“謝父皇。”蕭玥顯行禮退下。
陸懷夕膽戰心驚,蕭玥顯如此,陛下都不生氣,可見是深受陛下的寵愛,但他三番兩次的替自己解圍,圖什么?
她不敢細想,細想起來,只覺得毛骨悚然,恨不得立刻離開盛京。
蕭玥顯前腳剛走,武康帝便已不勝酒力,回宮休息了,嫻妃的提議落了空不說,還將自己的心思暴露而一覽無余。
武康帝一走,幾位娘娘也自然是先后借著更衣離開,而太后也只剛開始打了一個照面,便借口身體不適,早已回宮了。
陛下、太子與后妃都走光了,前來赴宴的家眷也自然是找著借口離開。
深秋天氣,帶著深夜的陰冷,月亮藏在墨色云層里,前方幾個小太監提著四角宮燈引路,橙黃色燭火‘噗噗’晃動,照得四周忽暗忽明。
幾人行至御道內門處,早有馬車在此候著,一路隨行的丫鬟也紛紛上前,陸母杜氏與一眾丫鬟扶著老夫人上了馬車。
陸懷夕和陸靜雅帶著丫鬟在一旁等候,屆時陸母從馬車邊走過來,對著陸靜雅道:“小雅,你同母親和姐姐先回去!我與你五妹妹一輛馬車。”
陸母這樣,分明是有話要對陸懷夕說,陸靜雅看了她們一眼,輕點頭應下,繞過她們上了馬車。
母女兩上了馬車后,陸母才看向陸懷夕,眉頭微挑,“今夜陛下雖未表態,但太子殿下三番兩次的為你解圍,恐怕還記著你與他的那婚約。”
陸懷夕回望母親,精致的眉頭擰起,不認輸的反駁,“他記著算什么?要陛下記得才行,娘,我不想入宮,還是讓父親盡快找陛下說清楚才是。”
陸母沒好氣的撇了她一眼,“此事關系到陛下與太子的顏面,你以為你父親找陛下說兩句話就能解決?”
說完,陸母又覺得那話有些重,連忙寬慰,示意她不要著急,“你父親也心里面也記著這事,但是要選一個合適的機會,如今太子也快選妃了,先等等吧!”
她又何嘗不知此事關系到陛下和太子的顏面,可一想到往后的日子就要在深宮里度過,與一群女人拈酸吃醋,爾虞我詐,便覺得壓抑與窒息。
這皇宮定是有不少女子心神向往,但其中不包括她。
一路無話,回到侯府時夜色已深,有什么時候也自然要等明日再說,各自回房洗漱歇息。
夜深人靜,烏云潑墨。
此時東宮寢殿內,燭光綽綽,萬籟俱寂。
蕭玥顯端坐在梨木雕花案幾前,一頭烏黑油亮的墨發高高束起,根骨分明的指尖把玩著案幾上的白玉茶杯,眼眸一動不動盯著指尖,眸色幽深。
倏爾,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在殿外響起,緊接著曹海從門外進來,上前行禮,“殿下,郡主已經回到侯府了。”
他姿勢未動,輕應了一聲,倏得又放下手中的茶杯,拿起一旁的書,“今日孤走后,她可有問些什么?”
曹海微微一怔,實話實說,后又惶恐的詢問,“殿下可是覺得不妥?”
蕭玥顯搖頭,唇角微揚,“沒有。”
知道了便知道了吧!她遲早會知道的,他也迫不及待的想看她來找自己時氣急敗壞的模樣了。
定生動可愛。
殿內燭火‘噗噗’跳動,將蕭玥顯側臉渲染上一層薄薄光暈,盡顯妖冶。
曹海見他未動,猶豫片刻,垂首詢問,“殿下可要就寢了?”
“不急,孤等的人還未到,不用伺候了,下去吧!”聲音清冷,不含溫度。
曹海頜首告退,又過了片刻,一身勁裝的申扉從殿外踏進來,“殿下。”
蕭玥顯姿勢未變,視線一直落在手中的書上,“可查到什么了?”
申扉單膝下跪,雙手保拳,“殿下,自宣王收到康正的頭顱之后,宣王暗自派了很多人前去廣寂寺,似乎是在找什么東西?目前東西尚未找到,但人已經撤了。”
“可知是什么東西?”蕭玥顯一愣,神情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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