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作為菇部落為數不多的女性族人，自然也被趙遷喊來當服務員。
她仗著自己跟趙遷熟悉，所以在客人們都走完后，率先開口詢問起來。
雖然她知道自己沒資格吃，但她真想知道，只有超級部落高層才能吃的高等吃法，究竟是什么味道。
菇部落其他人聽到谷雨的問題，都把目光看了過來，心中都很好奇。
然而，趙遷并沒有立刻回答谷雨，他看向谷牙問道：“你覺得這種高等吃法，做出來的東西好不好吃？”
谷牙皺起眉頭，沉吟良久，搖頭道：“我覺得沒那么好吃。”
此言一出，趙遷還沒開口，菇部落其他人便反駁起來。
谷雨道：“谷牙，你沒看到那些客人的表情嗎？高等吃法做出來的食物，一定好吃。”
谷山道：“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客人們都很滿意，怎么可能不好吃？”
谷峰道：“你腦疾不會又犯了吧？”
很顯然，菇部落族人對于谷牙的答案并不滿意。
在他們心中，超級部落高層的高等吃法，做出來的食物只能好吃。
趙遷沒有搭理其他人，看向谷牙問道：“你覺得不好吃的理由是什么？”
谷牙撓撓頭，訕訕笑道：“我也不知道理由，只是覺得，就算好吃，也不可能達到他們表現出來的那么好吃。”
趙遷嘴角微微上翹，語出驚人道：“你猜對了，沒他們表現的那么好吃。”
雖然趙遷對于自己的廚藝很自信，但實話實說，他剛剛做的元獸肉只比普通烤肉好吃一些，遠遠達不到驚艷水準。
畢竟，烹飪條件不是很好，佐料也不齊全，他都沒放鹽，怎么可能好吃？
“怎么不可能不好吃？剛剛都有人咬到舌頭了。”
“如果只有一個人說好吃，還能說得過去，但所有人都說好吃，就一定好吃。”
“這可是超級部落高層的高等吃法，那些人高高在上，不好吃的食物不會吃。”
菇部落眾人聽到趙遷的話，紛紛表示不相信，感覺趙遷在騙他們。
對于眾人的態度，趙遷并不覺得意外，大笑道：“根本就沒有高等吃法，超級部落的高層跟你們一樣，都是烤肉吃，最多是烤的肉等級高一些罷了。”
聽聞這話，菇部落眾人依然不相信，“怎么可能沒有高等吃法？普通人吃東西，那有這么講究？”
趙遷道：“你看到的高級，只是我故意營造出來的，我要是隨隨便便烤肉，還會有高級感嗎？”
谷雨沉默一會，問道：“好端端的，你為什么要營造高級感？”
“因為這樣可以節省元獸肉。”
這一次，趙遷沒有開口，說話的是谷牙。
他本就比一般人聰明，再加上趙遷有意培養，所以他最先明白過來趙遷的目的。
谷牙說完，看向趙遷，發現趙遷嘴角帶著笑容，便明白自己猜對了。
于是乎，他繼續道：“我們是第一天開業，想要吸引客人，就必須有抓人眼球的東西，而蠻種元獸血和蠻種元獸肉，能瞬間抓住其他人的眼球。”
“但是，這兩樣東西都太貴了，就算我們賺了點赤果，也不可能讓人隨便吃，這樣就會少賺很多，所以趙遷想出來這個辦法。”
“整個過程中，他都在故意營造高級感，這樣一來，甭管超級部落高層是不是真的這樣吃，在那些坦羅眼里，超級部落高層都是這樣吃。”
“而第一個吃的三階坦羅，早就被趙遷嚇到，所以他吃下的食物，無論好不好吃，他都說好吃。”
“其他的坦羅，看到第一個坦羅都說好吃了，擔心被其他人鄙視，也只能硬著頭皮說好吃。”
谷牙越說越興奮，一口氣說了很多。
然而，谷雨搖頭表示不相信，“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這么傻的人，其他人說好吃，就會跟著說好吃？”
聽聞這話，谷牙微笑看向谷雨，“你們不就是如此嗎？趙遷都告訴你們不好吃了，你們卻依然覺得，那些食物好吃。”
“……”
菇部落眾人聞言一怔，猛然意識到，他們自己就是谷雨口中的傻子。
這不對啊！
不是谷牙腦子有問題嗎？
怎么搞半天，腦子有問題的是我們了？
這時，谷牙看向趙遷，“我說的對嗎？”
趙遷微笑道：“只對了一半。”
“只對一半！”
谷牙緊皺眉頭，不解問道：“我還有哪里沒想到？”
趙遷沒有回答谷牙問題，反問道：“如果明天我們不做自助餐了，專門搞個攤位賣那種高等吃法，三十枚赤果就那么一小塊肉，你說有沒有客人？”
谷牙思考良久，不確定道：“應該……有吧！”
“把應該去掉，一定有。”
趙遷解釋道：“在你眼里，族人跟你是平等的，但在另外一些人眼里卻不同，他們覺得自己高高在上，就應該與眾不同。”
“對于這些人來說，東西好不好吃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吃的東西，其他人吃不到，借此來彰顯自己與眾不同。”
“只要能襯托他們與眾不同，你就算把一些沒人吃的東西，以高級的形式呈現在他們面前，他們都愿意為此付出足夠代價。”
對于谷牙來說，這種情況興許很少見到。
但在地球上，這種事情太常見了。
有錢人買包真是稀罕那個包嗎？
并不是！
他們稀罕的是包帶來的優越感，與眾不同的感覺。
“我好像有點明白了。”
谷牙略有所思，大腦快速旋轉，緩緩點了點頭。
而菇部落其他人聽著兩人的對話，則都是一頭霧水，滿臉問號表情。
他們在說什么？
為什么每個字我們都能聽懂，放在一起我們就聽不懂了？
究竟是他們是傻子，還是我們是傻子？
菇部落眾人聽著兩人的對話，完全插不上嘴，只能在一旁靜靜聽著。
而讓他們絕望的是，就算是靜靜聽著，他們都一點都聽不懂。
果然……
不要試圖去理解兩個腦子有病的人，要不然你會發現，自己腦子會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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