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小說 > 御天劍圣 > 第三百二十九章:彼岸之花,水落石出
  而在黃泉之戰,三族合約之后,的確有一件大事能夠對應上這個所謂的計劃。

  帝皇詛咒。

  “我明白。”

  和妹妹對視一眼,陸長歌再度點了點頭,沉聲開口道:“果然......此人多半就是對東方一脈施加詛咒的主謀之一。”

  如果說那人是為了咒殺帝皇才做出潛入黃泉界等一系列事情的話,似乎一切都說得通了。

  !

  聽到這話,拓跋心也是頓時反應過來,“東方姐姐身上的詛咒就是這家伙布置的嗎?”

  “八九不離十了。”

  偏頭看向那第二段故事旁邊的壁畫,陸長歌緊了緊手中的萬象劍,眼中閃過些許駭人的寒芒。

  自忘卻之人墨少卿之后,他們終于確定了第二個施加詛咒的主謀。

  咒殺。

  不同于墨少卿的是,在眾人看完此人的故事后,內心浮現出的都是同一個想法。

  死有余辜。

  第二幅壁畫的內容也并不復雜,大致分為兩個場景。

  上半部分似乎是在描繪著黃泉界內的景象,然而,僅僅只是端詳了片刻,眾人便已是心中一凜。

  一條赤黃而渾濁的血河幾乎占據了壁畫的大半,乍看上去或許還發現不了其中的端倪,可若是仔細觀察便能發現,那渾濁的河水竟是在逆流而上,混雜在其中的血色污濁和森白亡骨也是逐漸褪去,恢復了應有的澄澈和生機。

  就像是在逆轉時間的流逝,又像是在顛覆著某種生與死的禁忌。

  而在那接近血河盡頭的邊際處,一朵妖冶的赤色之花肆意生長在血河之畔,明媚而燦爛,卻又透露出一種驚心動魄的妖異美感,仿佛這血色的河水就是它的養料一般。

  “欸......?”

  視線定格在那盛放的花朵上,萬象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小臉上滿是驚訝之色,“這是彼岸花嗎?”

  她似乎認識這種花。

  “彼岸花?”

  聽到這個陌生的名詞,陸長歌下意識地問道:“什么作用?”

  “字面意思。”

  聞言,劍靈撇了撇嘴,補充道:“用來送人去往生的。”

  按理來說,這是她們那個時代才有的先天神物,放在現世間應該早已消散殆盡了才是,沒想到,黃泉界之內居然還有著彼岸花生長。

  此物既能賦予他人新生,又可給他人帶來死亡,即算是在當時也是極其稀有的至寶。

  往生......那不就是死么?

  陸長歌臉色一黑,繼續看向了另一部分的壁畫。

  上半部分是那人在描繪自己取得彼岸花的場景,而下半部分似乎便是他得到彼岸花之后,在此祭壇上布置詛咒的景象。

  那是一道仿佛蘊含著這世間至惡至邪的咒印,高懸于祭壇上空,各色神光匯融在一起,將整個祭壇籠罩在內,閃爍著耀眼而駭人的光芒。

  而在祭壇中央,一朵彼岸之花靜靜地生長在那里,環繞在其四周的道則之力就像是養料一般,逐漸被汲取,隨后盡數匯入了花蕊之內。

  不過剎那之間,彼岸花已是倏然盛放。

  那綻放的七色花瓣,是道則的集合體,象征著世間極致的美,卻也同時象征著世間最極致的惡。

  美輪美奐,卻又如臨深淵,同那空中的咒印交相輝映。

  也正是自這一刻起,壁畫的內容結束了。

  “這就是當初咒殺帝皇的場景么?”

  看完第二幅壁畫,陸長歌一行自是下意識地望向了接下來的故事,然而,當他們見到那些極盡潦草和混亂的文字時,神色卻皆是一變。

  ......

  ————

  沒有時間了,或許這會是我最后的遺言。

  無論受術者會承受怎樣的詛咒,施咒者都會付出與之同等的代價,這是規則。

  我本以為自己做好了足夠的準備,可事實告訴我,我錯了,錯得很離譜。

  金蟬脫殼,假死脫身,所有用于躲避反噬的手段都不起作用,該來的還是會來。

  抹殺帝皇當然是需要代價的,代價就是我的一切。

  不只是我,其他人也是一樣。

  帝皇,咒殺,忘卻,以道則為兵卒,以生命為戰場。

  最后能不能贏,我不知道。但我很清楚,我保持不了多久這種清醒的狀態了。

  如果我還能重新恢復理智的話,我必須要想出能夠抵抗部分反噬的方法。

  該死......時間快到了。

  我真的還有恢復清醒的機會嗎?

  ......

  ————

  在刻下這一句話之后,字跡似乎突兀從中斷開了一截,等到再度出現時,便只有大片大片的猙獰劃痕和極少部分夾雜在其中的文字。

  無論任何方法......殺......帝皇......

  記住......不惜一切......不惜一切?

  不對......剛才居然沒想到么......嘿嘿嘿......

  辦法有了......辦法有了......

  蠱族......

  ......

  字跡再往后,就是完全邏輯不通的胡言亂語和越發扭曲的刻痕,那人的理智和情緒似乎徹底崩潰了。

  凝視著那些混亂的文字,陸長歌眉頭緊鎖,再度陷入了沉默。

  雖然他們解讀出來的內容不一定完全準確,可事到如今,關于帝皇詛咒的內幕基本上也已經是真相大白。

  為了自身道途的晉升,那人聯合了忘卻之人和其他悟道者,集各方之力攜手對帝皇施加了詛咒。

  結果的確是成功了,但他們也付出了遠遠超乎想象的慘重代價,那人神智的崩潰便是很好的說明。

  只不過......

  視線定格在那最后一行字上,陸長歌神色凝重,低聲開口道:“蠱族么?”

  不難推斷,那人在神智崩潰的最后一刻似乎想出了某種抵消反噬的方法,而這種解決方法也正好和蠱族有關。

  “這就是吞靈大陣的由來嗎?”

  拓跋心托著下巴補充了一句。

  “嗯......”

  聞言,陸清月贊同的點了點頭,輕聲道:“或許這也是蠱族衰敗至今的原因。”

  或許,那人最后所謂不惜一切代價的意思便是拉整個蠱族為其犧牲。

  將一人所應當承受的詛咒反噬,通過某種手段分攤給了蠱族上下,再借吞靈大陣的神異吸納全族力量用以反饋自身,進一步降低反噬的影響。

  如此一來,蠱族又怎么可能不衰落下去?

  “的確如此。”

  回想著先前所得到的那些繁雜信息,陸長歌深吸一口氣,將目光放在了最后一張壁畫上。

  然而,壁畫上所描繪的景象卻似乎和眾人討論的內容并沒有關系。

  那是蠱蟲繁衍生息的駭人場景。

  蜿蜒的千足蜈蚣匍匐在地上,似乎已是奄奄一息,而擺在它面前的,是一枚偌大的潔白蝶蛹。

  蜈蚣費盡最后一絲力氣,將自己的鄂足刺入了那蝶蛹,隨后便再無生息。

  遭受了蜈蚣的襲擊之后,蝶蛹卻似乎并沒有受到其毒性的影響,而是繼續健康的成長著,隨著時間的不斷流逝,蝶蛹變得越來越大,生機也越發變得濃郁。

  終于有一天,蝶蛹上裂開了一道縫隙,旋即又逐漸擴散,一只美麗的彩蝶破開蛹殼來到了這世間。

  遙望著頭頂蔚藍的天空,彩蝶緩緩張開了雙翅。

  然而,正當它要展翅飛往天際時,下一刻,那躍動的翅膀卻是突然僵在了空中,與此同時,身子也逐漸變得鼓脹起來。

  隨后破體而出的,是一只只讓人毛骨悚然的步足。

  或許,那根本不能稱之為繁衍,稱之為寄生要更為合適。

  ......

  壁畫內容到此結束。

  “這是......!”

  看著壁畫上那詭異的景象,眾人就像是雕塑一般凝固在了原地,而陸長歌也似乎猛地回想起了什么,眉頭劇烈跳動了幾下。

  為何吞靈大陣只對蠱族有效,而對其他體系恍若形同虛設,似乎眼前的壁畫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為何眾人自始至終都無法理解蠱族設陷伏殺他們的動機,現在也明白了。

  于蠱而言,所謂寄生,于人而言,就是奪舍。

  這就是事情的真相。

  可這也是自一開始就被他否定了的答案。

  蠱師一道的特殊他未曾深知,蠱師一道的詭異他也難以理解。

  這是認知上的錯誤,他畢竟不是蠱師。

  “是時候回去了。”

  ......

  ————

  在陸長歌等人為壁畫的內容而震驚時,沒有人注意到,在那遍布刻印的祭壇之上,還有著幾行清晰的小字,似乎與那三段故事之間又相隔了很多年,也是那人的自語:

  嘿嘿嘿......有用,這個方法果然有用,我活下來了。

  不對......忘卻的力量為何從我身上徹底消失了?

  是你死了么?受到反噬而死?

  不應該啊。

  可如果不是遭受反噬,又有誰能殺得了你?

  哦......

  是我失憶太久,老糊涂了。

  你早就受不了這種折磨了吧。

  也是,換做是我的話,可能死得比你更早一些。

  哈哈哈......沒想到,只是為了一個承諾,你居然肯跟我們這些人為伍。

  還真是諷刺啊。

  不過,無論怎么說,畢竟你也是參與了這次的謀劃,雖然你已經死了,剩下的部分,我們也會替你完成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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