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整個酒店都成了魘妖的充電寶,不能放任它繼續為所欲為。
宋妤揚聲道:“凌瑜,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凌瑜不屑:“說來聽聽。”
“你放棄和魘妖的合作,我幫你殺了害死凌翎的妖怪。”宋妤道,“成交嗎?”
“你可以——”
凌瑜的聲音忽然急迫,然而只說了三個字后便戛然而止。
圍繞著宋妤的濃霧好似感應到了主人情緒的波動,不停地扭曲翻騰。
“你告訴我那個妖怪是誰,我可以取了它的腦袋去祭拜凌翎,只要你放棄和魘妖的合作。”知道凌瑜心動了,宋妤繼續道,“圍殺它的六級任務失敗,說明那個妖怪的實力遠在協會的評估之上,七級、八級、甚至可能是九級。”
濃霧深處,傳來沙啞的低吼聲:“你!閉嘴!”
對方情緒出現波動,宋妤了然一笑:“九級的大妖怪,就算你和魘妖加起來也不可能是它的對手。”
“夠了!”那個聲音在嘶喊,“閉嘴!”
“我不一樣,我可以輕松封印上古兇獸蠱雕,我想,哪怕對方是十級的大妖怪,我也可以殺死它。”宋妤道,“你引我到這里,試圖通過過去的記憶動搖我的內心,不過是想獲得我的力量。”
“閉嘴!”
“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宋妤道,“我可以把力量借給你,也可以替你殺死那個妖怪,只要你——”
“該死的除妖師!”那個聲音脫離了凌瑜的原音,尖銳刺耳,厲聲咆哮,“閉嘴!閉嘴!”
在它暴露原聲的剎那,宋妤確定了它和容器所在的位置。
女生動如脫兔,敏捷的身影倏然間穿過濃霧。
憑借對聲音的判斷,宋妤伸手探進霧里,一把扣住了準備逃離的女孩的手腕。
沒給女孩反擊的機會,她抓住她的腕子反手一擰,把人按在地上。
不顧女孩的咆哮和掙扎,宋妤的目光在她身上搜尋了兩圈,很快定格在她的后脖頸。
在黑發的遮掩下,有墨色的霧氣凝聚。
就是這里。
纖細的手指拂開頭發,捏住黑霧的尾巴,利落地把它從女孩后頸扯了出來。
隨著凄慘的叫聲,四周濃霧散去,宴會廳恢復原貌,圓桌旁、休息區、舞池里橫七豎八地躺倒了幾十號人。
“你為什么沒事?!”黑霧在宋妤手里咆哮,“我明明觸摸到了你的內心!你為什么沒有陷入噩夢?!”
“因為你太弱小了啊。”宋妤輕笑,“還不懂嗎,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徒勞。”
說完,她把黑霧揉成一團。
霍知欽從另一側走到她身邊,打了個哈欠,道:“看來你比我更先找到真身的所在地啊。”
凌緲也從迷境中脫身,看到被宋妤按在地上的凌瑜,神色很是復雜。
“她是凌瑜……”同樣在迷境中得知真相,她喃喃道,“我竟從未發現。”
想起迷境中看到的一幕幕,凌緲經不住苦笑:“我當初為了進娛樂圈一走了之,從來沒有想過她們兩人在家里處境這么艱難。”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現在說這種話,聽起來完全是推卸責任。
就算當時她在凌家,又有幾分把握可以救下凌翎?
人已經死了,如今反省再多,也不過是感動自己罷了。
“不關你的事。”宋妤站起身,把凌瑜交給凌緲,道,“凌翎的死,是你爺爺和你二叔的錯,和你無關,不必過多苛責自己。”
眼底的苦澀很快淡去,凌緲環顧四周,沉聲道:“魘妖被封印,接下來的事我會解決,宋妤,霍知欽,我要請你們幫個忙。”
“我知道。”宋妤道,“凌瑜的事,我不會告訴別人。”
霍知欽揉著酸痛的眼睛,喃喃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別問我。”
凌緲放下心,頷首:“多謝。”
如果被外人知道凌瑜以身飼魘妖,協會放過她,凌家也不會輕易饒了她。
“我只喜歡教訓握刀的人,對那把刀不感興趣。”宋妤說完,問霍知欽,“凌瑜的記憶你也看到了,凌翎參加的那次任務要對付的妖怪是誰?最后解決了嗎?”
猜到他會問這個,霍知欽把早就調出來的資料遞給她:“就這玩意兒。”
接過霍知欽的手機,宋妤粗略地掃了一眼。
“黑沼,由沼澤孕育而生的妖怪,以沼澤的形態在人間活動……”
霍知欽道:“它在人間活動的時候,一共吞噬了一百六十七個人,五年前,協會暗眼捕捉到黑沼的動向,派了二十六位除妖師去處理,最后只有九人回來。”
“它有這么厲害?”
“比當時議事會預估的要厲害很多。”霍知欽道,“那次行動之后,黑沼也受了傷,本來沈辭要親自去一趟,誰知那家伙突破監控溜進了深林巖,再也沒有出來過。”
深林巖內是妖怪的世界,人類除妖師禁止踏足。
宋妤冷冷道:“這么說來,他還在深林巖內活得好好的?”
“……不知道。”霍知欽道,“深林巖內如何,我也無從得知。”
宋妤點點頭,看向凌緲:“凌緲,祝你生日快樂,要是不介意,可以給我幾張簽名照嗎?”
話題轉得太快,凌緲茫然地發出一個單音:“啊?”
“我室友是你的粉絲。”宋妤道,“她馬上也要過生日了,我想送她幾張你的簽名照做生日禮物。”
凌緲還沒回答,霍知欽雙手抱在胸前,嫌棄地說道:“你找今天過生日的人要簽名照送下一個過生日的人做生日禮物,你是分文不花,對吧?”
宋妤絲毫不愧疚,痛心疾首地說道:“像你這種有錢人怎么可能明白我這種窮人的痛苦?再說了,不花錢的生日禮物就不珍貴嗎?沒有我,她很可能一輩子也得不到偶像的簽名照!”
霍知欽:“……”
感激宋妤對凌瑜的保護,凌緲道:“可以,你想要多少張,我親筆簽好寄給你。”
“謝謝影后!”宋妤說完,轉身要走。
霍知欽問道:“這就走了?”
“對啊。”
“去深林巖?”
“不然呢?”
“我陪你一起去。”
“你去干嘛?你又進不去深林巖。”
“……我去深林巖等你出來,行叭?”
“OK,隨便你。”
“……”
聽著兩人的對話,凌緲恍然明白宋妤去深林巖是為了什么。
“宋妤。”她叫住女生,啞聲道,“你不必做到這個地步……”
她和凌瑜素不相識,沒必要為凌瑜去冒險。
“這是我對她的承諾。”宋妤沒回頭,隨口回答,“欺騙女孩子可不是值得提倡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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